正文_第一百三十章 我信!
“恩?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唐汲玉一怔之後輕笑,又逐漸變成大笑。
嬴鋒今日真是服了風赴懷了,“你想栽贓也要換個人啊,你栽到正巫教護法頭上我可真是愛莫能助了……”
自己是什麽人就會以什麽心思猜度對方,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由來,嬴鋒滿心以為風赴懷為了保住徐三堅而將凶手的帽子扣給咄咄相逼的唐汲玉呢……
唐汲玉大笑漸收,望著風赴懷好整以暇的道:“今日正好這麽多位武林同道還有華山與黃山兩位德高望重的前輩在此,唐某倒想聽聽風赴懷小兄弟如何知曉我是凶手?”
今日一切進展順利,唐汲玉已漸漸開始肆無忌憚,若是有心人仔細品味他最後一句話便可知他其實暗中已然承認,因為他說的乃是“知曉”,而非“猜測”。
這也正說明唐汲玉根本未將庭院之中這諸多高手放在眼內!
唐汲玉說罷人群中頓時響起一片善意的笑聲,正巫教乃武林六大派之一,唐汲玉身為三護法平素並無惡名,甚至偶爾還有鋤強扶弱的美名傳出。
最令人佩服的便是二十五年前,還隻舞勺之年的唐汲玉毅然揭發正巫教同門天才的惡行,為武林除去一個大害,同時也為正巫教挽回聲譽,因此風赴懷說出真凶竟是唐汲玉之後眾人隻當他年紀尚輕,被徐三堅蒙騙罷了。
風赴懷卻正色道:“諸位皆知曉正巫教的功法乃是修身,三日前在下親眼看見凶手逃離那條小巷,所用身法並非輕功,而是依靠身體的強大發力狂奔。凶手犯案後想以最快的速度逃離現場此乃人之常情,用的自然會是自己最拿手的武功。更何況死者多是被捏碎喉骨而亡,注意是捏碎,而非捏斷,這表明凶手氣力異於常人,這根本不是天生神力可以做到,定是身負修身功法!”
唐汲玉淡定的笑道:“不說正巫教內弟子眾多,單是傳有修身功法的門派便不止正巫教一個,你又如何單單知曉是唐某呢?”
風赴懷看著這張賤臉就想上去給他一拳,隻是他生性穩重,越是憤怒越不能自己先亂了方寸,否則隻會給對方可趁之機。
他極清楚今日之事自己著實冒了很大風險,一個不小心不但自己會身敗名裂,甚至會給恒山派和父親帶去極大的凶險,“雖無證據,但隻能賭一把了!”
想罷,風赴懷高聲道:“僅憑功法自然不能斷定是你,不過諸位可知凶手為何每次要在現場擺放上三朵紅丁香?”
唐汲玉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不過很快又恢複正常,風赴懷一直在注意他的表情,見狀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
人群中響起一陣詫異的議論聲,“三朵紅花?這不是徐三堅故意留下的記號麽?”
“對呀,徐三堅每次在現場留下三朵紅花不就
是想告訴大家人是我殺的麽?”
“噓,聽聽他怎麽說。”
風赴懷道:“現場的三朵紅丁香並非凶手一時興起,而是不得不放!若是沒了這三朵紅丁香,凶手便再將無所遁形!”
“因為……凶手在現場留下了自己體內的一種異香,若非紅丁香之香味遮掩,唐汲玉,你早就應該被大家發現了!”
風赴懷此話一出,離唐汲玉最近的幾人立刻向後退出幾步驚疑不定的看著他——他們確實在唐汲玉的身上嗅到一陣異香。
嬴鋒與唐汲玉一同欣賞賞寶大會,早已聞到此香,這種香味還真是與丁香花的香味有些相似,他有些驚疑不定的看向唐汲玉。
唐汲玉終於不似先前那般從容,他哼笑道:“真是笑話!有香就是凶手,難道你還要說是台上那些身帶體香的少女奸.殺了這些人?!”
風赴懷爆喝一聲,“可是你的這種香味根本不是體香,亦非花浴之花香,而是練功所致,天下間再無第二人與你身上此香一樣,而案發現場的異香恰恰就是你身上那獨一無二的味道!”
成敗在此一舉,風赴懷其實並不知曉唐汲玉身上的異香究竟是怎麽來的。
不過按常理推斷,他寧願在現場擺放三朵紅丁香來做掩飾,說明他根本擺脫不了這種香味,因此絕非花浴浸來的花香;而徐三堅先前說過,早年間的奸殺案並沒有紅花在現場,說明那時的凶手身上是沒有這種香味的,因此又非與生俱來的體香。
並且凶手所帶的香味若是比較普通,同樣沒有必要在現場擺放紅花,所以風赴懷直接斷言這種異香乃是唐汲玉所獨有的,唯有如此他才有必要一次次的在現場擺放三朵花來掩蓋自己的異香。
人群紛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風赴懷說得有板有眼由不得他們不起一絲疑心。
風赴懷步步緊逼,接著道:“據在下所知,正巫教功法哪怕練至貘身也完全不會出現這種異香。唐汲玉,你可敢說一說你身上的異香究竟從何而來?”
他曾經與正巫教大護法伯熙有過接觸,因此很清楚正巫教的功法是不會產生異香的。
再一想唐汲玉乃是神秘勢力的人,這種功法極有可能就是神秘勢力中的功法,因此風赴懷再進一步。相信唐汲玉是萬萬不敢提那神秘勢力,如此一來他又解釋不通自己練的究竟是何種武功。
風赴懷可謂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不是正巫教三護法嗎,那怎麽練別派武功?沒練?那好,香味怎麽來的?
“這……”唐汲玉死死盯住風赴懷,眼中殺機一閃,他自小就受師傅寵愛,一生坦途,何時被人逼到過如此境地。
“老夫來說一句公道話”正在唐汲玉心中戾氣暴漲就要發作之時,不想一旁的火眼判官宋黎開口道
,“唐護法身上的確有一股異香,味道還與丁香有幾分相像。”
風赴懷心中一喜,人群中一陣嘩然,卻仍然不敢相信正巫教護法竟然會做出此等禽獸之事。
“不過,老夫三日前曾去過小巷中那一家三口的屋內,那裏的香味並非赴懷賢侄所說與唐護法身上的異香一模一樣。嬴兄,不知老朽可有說錯?”宋黎話鋒一轉道。
嬴鋒冷哼一聲,“不錯!”
宋黎不愧是“火眼判官”,觀察入微辦事嚴謹。風赴懷料想唐汲玉犯案之後必然不敢再回現場,至多遠遠觀望,因此根本不知道現場的香味究竟是如何,本想誆騙他說出實話,不料被宋黎一語道破。
風赴懷心念電轉,“唐汲玉如今心神不定,我便再誆他一誆!”
於是風赴懷道:“宋前輩所說不錯,隻不過兩位前輩來到距案發已有一段時刻,鮮血、丁香和凶手的異香早已混在一起這才難以分辨。可是……”
風赴懷目光緊逼唐汲玉雙眼,“今日傳舍華之絕屋內並無血跡,三朵丁香花又被徐兄取出,諸位如今隻需前往傳舍一聞便可見分曉!”
唐汲玉原本已然鎮定下來,此時一聽卻幾乎臉色大變,好不容易才控製住未被其他武林同道發現。
隻要做了虧心事必然害怕被人發現,無論心態再好,武功再高亦不能避免,做賊心虛是老天對他的懲罰,或許也是他自己對自己的懲罰。
其實午時傳舍案發到此刻已然過了一個多時辰,屋內香味恐怕早已消淡,並且那三朵丁香也隻是不久前方被徐三堅拿出,兩種香味一早便混在一起不能分辨了,然做賊心虛如何能想到這麽多?
唐汲玉冷笑一聲,道:“本護法是何身份,你這小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汙蔑於我,為了唐某與正巫教的名聲,今日你定要給唐某一個解釋!”
眾人本已開始有些懷疑,不過唐汲玉的一番話又令他們不敢相信,“是啊,唐汲玉可是正巫教的三護法,如何能幹出這等事?”
“可是風赴懷所言確有幾分可信之處。”
“就算香味一樣,恐怕也不能說明什麽吧,或許正巧真凶也身俱此香?”
“看唐護法翩翩有禮,不像是能幹出這種事的人。”
宋黎開口道:“赴懷賢侄,僅憑香味的確不能說明什麽,你可有什麽切實的證據?你放心,隻要你拿出來,老夫一定替死者討回公道。”
風赴懷猶豫道:“宋前輩,這……”
唐汲玉將一切看在眼內,他“哈哈”一笑,狂妄道:“風赴懷,你僅憑一己猜測便來汙蔑唐某,你也不問問今日在場諸位信與不信?!”
唐汲玉話音剛落,一個聲音帶著滿腔的殺意,如雷鳴般從高台後方一間屋內滾滾傳出:“我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