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3章 偏心

此時,站在榮公侯身後的府邸大管家福順微微向前一步,悄聲在榮公侯耳邊說:“老爺,此人輕率對待那件事,確實該死,但是,再找一個傳信人需要些時日,現在正是往來非常密切的時候,不如,先把他留下,等到找到接班的,再料理他也不遲……”

榮公侯憤慨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鬆動,他這個人耳根子甚軟,當即便說:“那好吧!拉他下去!弄得這裏都是血,別人看見還得了!趕緊叫人來收拾收拾!”

榮公侯說完,沒眼看那倒在地上已經暈了過去的下人,留下亂七八糟的書房,背著手走了出去。

還沒走到幾步,就見他的寶貝女兒拉拉扯扯著他最不待見的榮宣,兩個人像是掙紮些什麽。

“幹嘛這是?!”榮公侯走了去過,威嚴的喝了一聲。

正打了榮宣一巴掌的榮琪一見榮公侯來了,馬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無比委屈的說:“爹爹!她打我!!”

榮宣捂著被打得熱辣辣的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到底是誰打誰?她不過是路過,卻被在院中賞花的榮琪小姐看見了,又是一頓好揍,她一根頭發都碰不了這個霸道的女子,現在居然在爹爹麵前告狀說她欺負她?!

“爹爹!我沒有……”榮宣眼淚也掉了下來,很是委屈。

榮公侯皺著眉頭,捋一把清須,毫不猶豫的說:“榮宣!你竟敢打你的姐姐?還有點規矩不?!”

榮宣悲憤的抬起頭,帶著淚光的眼睛看著榮公侯,雙手緊緊握成拳,哽咽著說:“反正爹爹你從不信我,從來都是幫姐姐的,又何必來假惺惺的問是怎麽回事?你直接罰我算了!!!”

最後一句是喊出來的,驚呆了眼前的兩個人。

榮宣在榮家一直都是傀儡似的存在,誰都可以欺負,因為她生性內向,幾乎不會反抗,對著榮公侯每次也是很低眉順眼,從不敢說一句重話。

而如今,竟敢頂嘴?

榮琪在傍邊看著,眼睛都要噴火了,兩步上前,一腳將榮宣踹到在地,惡狠狠的說:“好哇你!!竟敢這樣對爹爹說話!?看我

不打死你的!!”

榮宣痛呼一聲,咬緊下唇,目光望向屹立不動的榮公侯,隻盼她的爹爹可以不要這麽狠心,對她也能分一點疼愛……榮公侯望著倒在地上的榮宣,好一會兒,冷漠開口:“榮宣,你的規矩太糟糕,去領罰!”

榮宣渾身一抖,又僵硬了,對上榮琪得意洋洋的樣子時,恨不得手中有把刀,跟他們同歸於盡算了!

榮公侯轉身就走,榮琪要跟上,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狠狠的往榮宣的臉上踩去,碾壓,將榮宣的臉蛋往肮髒的地上壓去,同時陰毒的說:“你道你真是這府上的千金?這府上的千金是本大小姐!不是你這個賤人生的小賤人!以為說兩句爹爹就會對你起惻隱之心?你,做,夢……”

“不許……”榮宣從被壓得變形的嘴唇中,艱難的擠出這幾個字,帶著一種幾乎絕望的悲憤,慢慢的說:“不許……說我娘……”

榮琪高高在上根本不在意她在說什麽,狠狠的踩了幾腳之後,大搖大擺的走了。

隻留榮宣一個人躺在冰冷的泥土中,一動不動。

周圍的下人遠遠看著,雖也有幾個麵露不忍,但沒人敢上去扶她,也沒人敢對她好一點,因為,若讓榮琪小姐發現了,是連命都沒有的事情。

天邊傳來轟隆隆的雷聲,烏雲極速翻湧聚攏,風漸起,在空中回蕩,如同榮宣心中的悲鳴,久久不休。

雨滴,一滴,兩滴,自天空墜下,打在榮宣眉心,渾身疼痛的少女翻了個身,躺在地上,麵朝灰暗的天空,那廣闊至一望無垠般的天空。

那無窮無盡的大地。

竟無她榮宣一席之地……

雨漸漸大了,籠罩著世間,這一場雨,似乎是為少女而下的,似乎是老天都感覺到了她的悲憤,雨水混雜著淚水,漸漸滲入大地……“哈。哈哈!哈哈哈哈!!!!”

榮宣突然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癲狂的笑聲,笑得越大聲,悲涼感越深,竟讓周圍幾個丫鬟眼角都濕潤了……要說這個庶出的小姐,真是教人歎氣得很。

榮宣的生母是榮公侯這輩子

都不想提起的人。

隻因,她娘親是個癡呆兒乞丐。

在城中的橋底下乞討為生的癡呆兒,除了癡癡地笑,什麽都不會,就是那模樣,長的還算標誌,若不是有個做乞丐,有點武功的老子護著,早就被那些人搶走了回家暖床了。

而當時的榮公侯,是剛入京趕考的書生一個,中了皇榜的那一天,榮公侯喝醉了,但因顧忌著自己剛成了榜眼的身份,不敢到花樓那裏去放肆。

而這其中,一幫友人,一斤黃酒下肚,平時的禮義廉恥全部喂了狗,一個人帶著別有意味的道,橋底下那娘們也可以給兄弟們解解渴。

酒色壯人膽,四個人竟然真就拖著搖搖晃晃的步伐,走到了城西的獅子轎下,看見了縮在哪兒睡覺的癡呆兒。

像是天意一般,癡呆兒那有會武功的老子並不在,可能趁著夜深,到街邊的食肆後廚的垃圾桶翻食物了。畢竟他又怎麽能想到,有四個禽獸正打著他命苦的女兒的主意,竟然連一個癡呆兒都不放過。

其中,三個人打了眼色,將醉的最厲害的新科榜眼推了出去,笑嘻嘻的說讓新科榜眼先用……醉的神誌不清的新科榜眼就隻剩下本能的感覺了,於是便扯過驚醒又是癡癡笑起來的癡呆兒,一把扯開衣服……三個人給新科榜眼把風,等到那乞丐老子回來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女兒全身無一物,身上還有累累的痕跡,便知道了發生什麽事,當即哭嚎一聲,撲通一下腳軟了,癱在地上看著女兒老淚縱橫。

而癡呆兒仍然什麽都不知道,癡癡的笑著……

榮公侯以為隻是一次兄弟們之間的尋歡作樂,那知道,在他在朝堂上準備接受皇帝的賜官位時,這件事竟然被爆了出來。

原來那天是狀元郎的一個詭計。先是將榮公侯灌得七八分醉,再添了點**,讓榮公侯一把邪火,燒的神智盡失時,再將他送到那橋底的癡呆兒身邊。

做了壞事,再告發的時候,皇帝看榮公侯的眼神都已經是冷漠的了。

狀元郎是讀書人,但自小誌向便是做官的人,殺人自然不用見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