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seeleinnot陷入危機的靈魂

第十七章 Seele in Not(陷入危機的靈魂)

SeeleinNot(陷入危機的靈魂)——Lacrimosa(以淚洗麵)

Dochersiehtmichnicht然而它對我視而不見

IchkennesovieleHilfeschreie我可以發出無數求救的呼喊

DochkeinSchiffinSicht然而視野中卻空無一船

NurverloreneTage唯有任歲月流逝

Verlorenanwas?消逝至何方?

蝶把繼父殺死,仿效《孤獨的歌聲》中的那個變態殺人狂將屍體放置在一間用塑膠薄膜鋪設封閉的房間,加強房間空氣濕度提高室內溫度,使屍體快速腐爛分解,在兩周之內那具屍體化為一堆白骨,房間內臭氣熏天,蝶卻每天照常進出房間。

蝶死後進入房間整理遺物的房東發現那堆森森白骨。

媒體報道用了“隱藏的罪惡”這個標題放在社會新聞欄目的第二版。

具體內容我沒有看,那時我已經無暇顧及這些,身心陷入空前危機,曉風死了,程曉風死在我麵前,死在舞台上。

從此以後程曉風的神話終結了,鋼鐵森林的神話終結了,我們所代表的黑暗歌特風潮結束了。

蝶用一把小巧的PPK自動手qiang在表演結束的一刹那向他開qiang。

台下的觀眾以為是舞台設計的一部分,他們一無所知瘋狂喊叫曉風的名字。

這的確是舞台設計的一部分,可是曉風的的確確是倒在我麵前了。

因為那不是演習彈,而是刺穿曉風胸口的皮肉從他背後穿透的子彈頭。

真實的鮮血噴灑蔓延,我的眼睛裏一片血紅,曉風赤囧的身體就躺在那裏抽搐。

五彩燈光在眼前閃爍,昏暗的舞台上染血的潔白軀體垂死掙紮,這是一個血祭,是活祭,曉風果然如他所說成了柴堆上的一隻羊,一隻被屠宰的羊。

Guitar從手裏滑落,我抬頭絕望看蝶,問:“為什麽?”

音樂已經停止,世界隻剩下喧囂吼叫。

蝶舉起手qiang對準自己的太陽囧,微笑流淚:“灲,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了,祝你幸福。”

“嘭——————!!!!!!————————!!!!!!”

腦漿迸裂到我臉上,我捂住濺進鮮血的眼睛跪在舞台上聲嘶力竭痛苦喊叫,爬到曉風身邊抱起他鮮血淋漓的身體瘋狂親吻他的嘴唇他的肩頭,死命抓住他失去長發的蒼白頭顱狠狠摁在胸口,像垂死的野獸發出悲憤的長嘯,“啊——啊——————啊————————!!!!!!!”

曉風伸出沾滿鮮血的手撫摸的臉我的頭發,微笑對我說:“如果沒有傷害過你該多好——————灲——————我就不會如此痛苦的死去。不過————————到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

我緊緊抓住曉風滑落的手貼在臉上,“不——————————不——————————不要曉風——————————求你——————————不要——————————……”

為什麽——————————為什麽連我活下去的希望都要破滅——————為什麽————————??????

後來怎麽樣了我不完全記得,隻看見許多穿製服的人在眼前晃動,有人伸手拉我懷裏的人,我趴在地上死死扣住曉風的屍體,雷,子鍵他們都在我身邊呼喊,可我什麽也聽不到,隻是緊緊抱住懷裏比生命更重要的人。

再後來就是睜開眼看見的一片慘白,雷告訴我曉風已經火化被姑姑和姑父帶走了骨灰,蝶因為沒有其他親人,由他們把骨灰領出來。

我問雷曉風的姑父母走了沒有,他們住在哪裏。

然後我連滾帶爬衝到他們暫居的酒店,在他們的房門口長跪磕頭。

我求他們把曉風還給我,我不能沒有他,失去他我就失去了一切。如果他們要把曉風帶走就把我一起帶走,我真的不能忍受沒有他的世界他的人生。我該怎麽辦————————怎麽辦——————————————————??????——————————!!!!——————————————

前路茫茫我已經看不到任何希望任何前途,我該怎麽辦——————————我的曉風離開我了,怎麽辦——————————怎麽辦?————————?

曉風的姑母抱著我失聲痛哭,她在我耳邊喊:“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孩子,你別哭了,別磕了,我們不把他帶走,把他還給你,求你別磕了,阿姨的心都碎了,孩子,孩子。”

我什麽都聽不到什麽都不能理解,哆哆嗦嗦念著曉風的名字,視線裏空白一片,除了曉風我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了。

雷他們怎麽也勸不動跪在門口的我站起來,子鍵揚手狠狠刮了我一個巴掌,含淚對我吼:“沈允灲,你給我死起來,你做成這樣曉風就能回來了嗎,就算蝶不殺他,吸毒吸成那樣你以為他還能活多久?別再做給外人看傷別人的心,你給我好好活著,活出個樣子來。你像寄生蟲一樣依附曉風這麽多年,要什麽時候才能獨立?你早就不是需要別人嗬護別人保護的嬰兒,你是個二十三歲的大男人,你看看你這個樣子,人不人鬼不鬼,死了都比活著強。”

我不管,我不管,我這輩子什麽都沒有隻有曉風,我不能失去他。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沉浮在那片黑色海洋中,醒轉過來時雷告訴我子鍵走了,砸了他的bass一個人遠走高飛了。

我和雷,曉風的姑父姑母把曉風和蝶合葬在同一個墓囧中,他們不是夫妻,但是我害怕曉風會寂寞,他是那樣驕傲要強的一個人,怎麽能讓他一個人呆在漫長的黑夜中呢。

我每天都去看曉風,坐在他們的墓前,什麽也不想,就那麽守著,有時哭有時笑,有時自言自語。

我在他們的墓前放Lacrimosa的歌,他們唱:

“Dochichlebe然而我還活著

Ichlebe,AlseineLüge我活著,作為一個謊言”

DutanztimLichtderZeit你在時間之光中起舞

UndichsterbevorDurst而我將在渴望中死去

LügeimerstenAtemzug謊言伴隨著第一次呼吸

TaubausLiebe-StummvorAngst在愛裏失聰,在恐懼中失語

NichtmaldiesenSatz:IchliebeDich!永遠不再說這一句:我愛你!”

我一邊放一邊唱一邊哭,我真的受不了沒有他們的日子,像遊魂一樣在墓地裏晃蕩,這個城市的空氣讓我感到窒息,我無數次舉起水果刀無數次進出藥店,無數次站在廚房煤氣罐前無數次走到高樓圍欄之上。

雷也在盡量避開我,我知道我的樣子會把他逼瘋,我已經成了沒有靈魂的軀殼,《白化翅》的憤怒和悲涼徹底貫穿著我。

繼父站在我麵前好久我都沒有看到他,直到天空下起暴雨我抬頭,看見他深刻的五官悲憐的眼睛,他手撐黑傘安靜望著我,對我說:“灲,你在這裏不快樂,跟我回去吧。”

我撲上去緊緊抱住他,我的親人,我唯一的親人,隻有在他懷裏我才能呼吸。

回到家中繼父把我抱上床我和他囧囧,在發黴的房間裏我盡情舒展身體緊扣他寬闊的肩膀。

史蒂夫沒再勸我回美國,他會緊緊擁抱我讓我窩在他懷中睡覺,看著我像貓一樣蜷縮在沙發裏聽歌,坐在我身邊為我翻閱論文資料,詳細講解給我聽。

可是有一天我告訴他我可能會愛上他時這個高大強壯的西方男人淚流滿麵,他說:“我知道,這不可能,灲,我不想欺騙自己。”

史蒂夫在中國陪著我做完論文答辯,離開那天早晨他對我說:“我要回去做等你的那個人,灲,快點回來吧,等你心口的傷痕愈合了,就回到我身邊來,我可以給你幸福。”

我點頭,張開腿要求他要我,我根本不想這個男人為我犧牲了什麽,那些在我腦中無法形成什麽意義。

史蒂夫走了,我一個人在這個城市無法活下去,我決定離開。

我能做到,我知道我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