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九章 入夢(下)

“不過是一些垃圾、害蟲。”男人一如那日她所見,用白色的手帕擦拭著自己的雙手。隨扈,潔白無瑕的手帕被他隨意地丟棄在地上。

海素言身子僵硬,動都不敢動彈半分,任由男人靠近,伏在她的頸項。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好獨特的靈魂氣息……”

“你……”

忽然——

男人眼神微沉,眼底閃過一抹殺意,離開了海素言的身旁,冷笑了一聲。“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算計我!”話落,他的人影化作一抹青煙,消散在海素言的麵前。

“啊!”海素言尖叫了一聲,從床上陡然坐起。恍惚間,她似乎還能聞到了那個男人身上獨特的香味。

冷汗不知什麽時候浸濕了被單,海素言蜷縮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怎麽會夢到那個男人?

“一個人的靈魂,竟同時擁有著生與死,還真是有趣,有趣極了,讓人忍不住想要探尋一番。”

那一句話仿佛時時刻刻響徹在她的耳邊,一個人的靈魂,竟同時擁有著生與死……前世她的的確確死了,卻又重生了,不正是生與死嗎?那個男人是如何看出來的?

當日被她忽略的話,因為這個夢,變得記憶深刻起來。

帝豪酒店與那個男人擦身而過,雖沒有那日睥睨天下的氣勢,卻讓人不會錯認。

靈魂?海素言忍不住笑了起來,如果不是她自己親身經曆,要是有人跟她說什麽靈魂,她隻當那人說笑。究竟是她見識淺薄,還是這個世界變玄幻了?

前世,她與那個男人從未有過交集,也從未看過有關那個男人的任何新聞,難道是她想錯了?那個男人就是一個普通人……這個念頭,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她是不信的。那睥睨的氣勢,那漠視生命的眼神,唯有上位者才能擁有。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為何會夢到那個男人?

帝豪酒店總統套房內

劉新宇坐在床上,也是一副剛剛醒來的樣子,慵懶中帶著幾分魅惑。

他臉上帶著森然的笑容,眼神冰冷的看不出任何的溫度,這樣的神色,還是第一次在他身上出現。

他轉動著自己左手的紅寶石戒指,嘴角勾出一抹殘忍。“入夢啊……”是不是他這兩年太過仁慈了?把膽子都養肥了?這一個兩個的,都敢來算計他了!

“海氏海素言……”劉新宇輕吐出這個名字,本以為不過是個閑暇來可以打發無聊時間的小玩意兒,卻不想有人竟利用海素言來算計他。

“既然想玩,那本尊便陪你們玩玩!”劉新宇眼底浮現出濃鬱的興致,雙手托著下巴。這麽孩子氣的舉動,他做來卻十分自然,看不出半分的違和感,反倒有種別樣的風情。“主家的人記不住教訓,讓別離莫要再與他們客氣,打得他們服氣就是了,必要的時候,容許他殺一儆百。”

“是,尊主。”暗處傳來了恭敬地聲音,隨即,便恢複了平靜。

與此同時,東省郊區一處別墅

“噗!”白發男子口中噴出一口血,染紅了他麵前的八卦圖。

他看著染血的八卦圖,又撥打著左手側的迷你小算盤,臉上不由露出苦澀的笑容,“他果然不是那麽好算計的……咳咳……”伴隨著他的輕咳,又是一縷鮮血從口中溢出。“海素言,我能幫你的也隻有這麽多了。”遇到了劉新宇,是最大的變數,我盡力了。

“少爺,您為了劉家白了頭,耗盡心神,可劉家是如何對您的?”隱藏在暗處保護白發男子的人終於忍不住跳了出來,扶住白發男人滑落的身子,心疼道。

“天樞,你不懂……”

“我是不懂,”沒等白發男子把話說完,天樞就打斷了他的話,“這些年的事情,我都看在眼裏!您為了劉家的大小姐,少年白頭,更以性命為代價,布出逆天之局,才換得她一世安寧。她若愛您,也就罷了,可您一片真心,卻被劉家大小姐棄如敝

履,毫不珍惜,轉而投入另外一個男人懷中,為其生兒育女……少爺,您何苦呢?”

這句話,讓白發男子眼神迷離,似是回想起了從前,嘴角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為她……我甘之如飴。”

“少爺!”天樞氣惱萬分,滿心的勸說,竟一個字也說不出。好話,歹話,該說的,不該說的,能說的,不能說的,他都說了,少爺還是一意孤行,“你……”天樞無奈,“好好好,您為劉家大小姐是為情,您是情聖,做屬下的,我也無話可說。可今日之事呢?您又是為了哪般?一個是毫不相關的世俗豪門的普通千金,一個是您恨之入骨的劉家大少,我是真的搞不懂,您究竟在想些什麽!”

嘴裏說著埋怨,卻是真的心疼自家少,從懷中掏出被自己貼身收藏的瓷瓶,倒出一粒丹藥,喂白發男子服下。“要不是有這些藥,您的身子早就撐不住了。您再這麽糟蹋身子,再好的靈丹妙藥也救不了您啊!”

“天樞,我時日不多了……”

“呸呸呸!少爺少說這些喪氣的話,”天樞直接把這晦氣的話打斷,非常孩子氣的呸了幾下,好似這樣剛才的話便不作數了。

白發男子不禁被天樞孩子氣的作法也逗樂了,不過,他也沒有再說什麽了。他知道,天樞在擔心他,家裏人也在擔心他。

服了藥後,他的臉色恢複了些許的血色,不再像剛才那般透著幾分死氣的灰白。“天意……究竟是什麽?”白發男子低喃,參悟了一生,才初窺門徑,才更知天意的可怕。或許,這世上的事遠不如他們所了解的這麽簡單。

“少爺,我過幾天再去求些藥來,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白發男子露出清淡的笑容,那笑容不染纖塵,有種超脫世俗之感。再好的藥物,也隻能延緩他的死亡,並不能真正醫治他。看著天樞執著的目光,他不忍心碎了其最後一點希望。他早已不看重生死,隻想在有生之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