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份禮物

居然是教導主任!她抬頭朝慕思淳看去:“快下來,教導主任來了!被逮到可就不得了了!”

“怕什麽?”慕思淳卻一點兒也不害怕,他慢悠悠地從樹上跳了下來,魏謎裳拉起他的手就想跑,卻發覺教導主任已經來到了他們的麵前。

“還往哪兒跑?”教導主任氣勢洶洶地站在他們的麵前,手中還拿著一個誇張的木棍,“見過搖花瓣的,還沒見過像你這麽搖的,你看看,樹上的花都被你給搖下來了,你這學生,怎麽能這樣呢?你是哪個年級的,叫什麽名字?”

“教導主任……”魏謎裳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教導主任平日裏十分嚴厲,而且還會打人,魏謎裳真怕因為這件事而連累到了慕思淳。

但慕思淳卻一點也不害怕,他皺了皺眉,沉聲說:“您就是李主任吧?我是慕思淳。”

教導主任一聽見他是慕思淳,臉色立即就變了,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魏謎裳悄悄地看了一眼慕思淳,他的表情淡淡的,不如與自己相處時的那般燦爛:“主任,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周到,還請你海涵。”

聽見他這麽說,教導主任立即感覺自己即將折壽十年,連忙陪著笑說:“三少說的是哪裏的話,沒事沒事,就算三少要把這顆櫻樹砍下來,我們也不會說什麽的!”

魏謎裳驚訝地看著平日裏嚴肅又凶悍的教導主任在慕思淳的麵前變得像一隻任人擺布的貓咪,心中對慕思淳的敬佩又多了一分。

“李主任嚴重了,我們還有事,先走了。”說罷,慕思淳便牽起魏謎裳的手,離開了櫻樹下。

魏謎裳的手一直被慕思淳牽著,他的手冰冰涼涼,她的手卻如火一般炙熱,心跳加速,麵紅耳赤。剛才慕思淳對抗教導主任的那一幕,他表現出來的那種沉靜和淡漠,使得她有些心悸,這種心悸告訴她,她絕不能夠被他用同等的態度來對待。

“嚇壞你了吧?”他突然幽幽地說道,嘴角殘留著一絲微笑。

“還好……”她低聲說道,臉上又紅了一大片。

“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下次再見咯。”他輕輕地鬆開了她的手,從背包裏拿過一張畫紙遞給她,“送你的禮物。”

魏謎裳小心翼翼地接過來,發現居然是畫著她容貌的畫像,用筆細致,線條清晰流暢,把自己的表情像拍照一樣完整地記錄了下來,肩膀上的那隻蝴蝶翩翩欲飛。

“好漂亮!”她不由得驚歎道,“是剛才畫的嗎?”

“嗯。”他點點頭,“這麽美的作品,我還有點舍不得送給你,但想想還是送你好了。”

“啊,謝謝。”魏謎裳趕緊道謝,臉頰緋紅。

看著她發紅的臉頰,慕思淳笑了起來:“再見!”

“再見!”她衝他揮了揮手,那張畫紙被她輕輕地捏在手中,如燙山芋一樣炙熱無比。他的背影在她的視線中逐漸地化作一顆黑點。

“再見!”幽幽的聲音從耳邊響起,魏謎裳被嚇了一跳,轉過頭,見是表情誇張的莫子墨,翻了個白眼。

“你幹什麽偷聽?”

“我可沒有偷聽,剛好路過,就看見你們這對文藝情侶在互相告別,我感動的就快哭啦。”莫子墨一向誇張無比。

“我再重申一遍,我們根本不

是情侶!”魏謎裳憤憤地看了她一眼,根本就是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

“相信我,很快的。”莫子墨堅定地看了她一眼,“我從慕思淳看你的眼神中已經看出來了,他很喜歡你,你也很喜歡他。”

“少胡扯,你看誰的眼神不都是含情脈脈的?”

“他送了你什麽東西?給我看看。”莫子墨伸出了手,魏謎裳卻謹慎地將畫紙護在身後,“不給。”

“魏謎裳你也太重色輕友了吧?有了別人就忘記死黨了?快給我看看,否則跟你絕交。”莫子墨佯作生氣道。

“好吧,給你看,不過你小心點,別弄壞了。”看她一副委屈的樣子,魏謎裳隻能把手中的畫兒交給了她。

莫子墨當心地接過,撐開認真地看了起來,不由得張大了嘴,瞪大了眼睛:“哇塞,這是慕思淳畫的嗎?畫的是仙女嗎?”

“白癡。”魏謎裳拉著莫子墨轉身就走,“他不是負責了我們學校新校區的建築設計嗎?所以經常來我們學校,我隻是碰巧遇見而已。”

“你個笨蛋,一個男生想追一個女生,當然要充分地體現出‘緣分’這個詞兒的重要啦。不過你今早怎麽沒有上課?”莫子墨和魏謎裳兩個人回到宿舍,涼爽的空氣從窗台外的後花園傳來,陣陣梔子花香。

“我起晚了,你也沒叫我。”

“我忘記了,平時你都是很早起來的,我還以為你早就起來去學校了呢。”莫子墨嘟起唇,把那張畫紙交給了魏謎裳,“第一件禮物,你要好好收好哦!”

“當然要收好了,別人的一番心意。”魏謎裳接過畫紙,小心翼翼地夾在了自己的畫板裏,觸摸到那張畫紙時,也許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總覺得那畫紙摸起來暖暖的,還帶著他的味道。

細心的莫子墨發現了魏謎裳上揚的嘴角,自己也有點小開心,這個悶葫蘆一樣的朋友,終於也遇見了自己的春天了。

此後,魏謎裳幾乎每天都能遇見慕思淳,有時候是在公園,有時候在操場,有時在籃球場,有時又在體育室,更誇張的還有在食堂遇見他的情況,魏謎裳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每天跟蹤了自己來找自己的,不過慕思淳的到來給她添加了不少的樂趣,他們一起散步,一起看球,一起為新校區的建築設計想新的點子。當他的目光看向她時,她的心就會掀起陣陣波瀾,而他的目光平靜如水,她看不穿。

沒過多久,便是畢業典禮了,魏謎裳和莫子墨收拾著寢室裏的東西,心中對這個住了四年的寢室十分不舍。

“謎裳,你真的不回D市嗎?”莫子墨把她的一大堆保養品裝進一個箱子裏,好奇地問她,聽說謎裳要在A市生根發芽,她一個女孩子怎麽能一個人在這種大城市闖蕩呢?

“嗯。”魏謎裳點了點頭,她已下定決心,D市沒有什麽親人,呆在哪裏還不都是一樣的。

“那會很辛苦的。”莫子墨歎了口氣,說道,“其實我們這個專業比較冷門,要是想在這種大城市裏找到工作,是很難的,謎裳你以後有什麽困難,一定要跟我說。”

“我會的。”她淡淡地笑了笑,聽見分離的話,心中難免增添了幾分傷感。

畢業典禮剛剛開始,魏謎裳和莫子墨兩個人快速地趕到了現場,觀眾席上坐上了密密麻麻

的人,她們兩個極其艱難地找到了位置坐下,校長便開始發言了,從小到大,也參加過幾次畢業典禮,每次說的話大致都一樣,換湯不換水罷了。

魏謎裳聽得想睡覺,莫子墨也好不到哪裏去。然後,就見鍾順作為畢業典禮學員代表上台講話,魏謎裳的困意就更濃了:“真是的,選什麽人不好,非要選他。”

“他怎麽了?”莫子墨輕聲問道,表情稍有擔憂。

“也沒怎麽,就是覺得他很古怪的樣子。”魏謎裳撇了撇嘴,可站在台上的鍾順,怎麽會無緣無故地朝她這邊瞟了一眼呢?那眼神陰森無比,帶著血淋淋的恨意,讓魏謎裳的心一沉。

“各位同學,臨近畢業,剛才我該說的也都說了,希望各位同學能夠專心在工作上,而不是在其他的地方,男生的意識很好,但很多女生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們仍然固執地喜歡著明明不可能得到的人。現在,由我來宣布一封情書,作為畢業典禮最後的笑料。”鍾順的表情嚴肅,說完之後,觀眾席上響起了熱情的掌聲,每個人都很興奮。

“這次啊,不知道是哪個女生又要遭殃了,鍾順怎麽老這樣給人難堪?就像江直樹一樣!”莫子墨憤憤不平地瞪著台上的人。

魏謎裳手心發冷,盡管她沒有給任何人寫情書,但從鍾順看她的眼神裏,她卻感覺出來一絲異樣,他看自己很不順眼,而接下來的這封情書,很可能和自己有什麽關聯。

“親愛的鍾順同學,我是魏謎裳,你一定聽說過我,如果沒有聽說也沒關係,簡單明了地說,我喜歡你,喜歡你眉宇間的英氣,也喜歡你拒絕女生時的專橫,你比那些來者不拒的男生要好的多,也就是因為這樣,才深深地吸引了我的心,快要畢業了,我想也許我們能夠有機會試著交往,我愛你已經愛的瘋狂,每天晚上都會想著你的笑臉入睡,盡管你很少笑……”

“你給我住嘴!”魏謎裳煞白著一張臉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這麽一來,全校師生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她穩了穩情緒,抑製住嗓子的幹燥和憤怒,大聲吼道,“我根本就沒有寫情書給你!”

“是嗎?那我手裏的情書是什麽呢?”鍾順說起話來毫不費力,因為他的麵前就是話筒,說的話經由大禮堂擴散到外麵。

“我不知道,但我絕對不會寫情書給你這種人渣的!”魏謎裳已經氣得不行,也不知道他們是哪裏的八字反衝,她也沒和鍾順有過照麵,卻被他這般羞辱。

“魏謎裳同學,做過的事情為什麽不敢承認呢?難道你對我的愛不是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了嗎?”鍾順輕蔑地笑著,他的眼神,他的話語,無不是在淩辱著她。

台下一片寂靜,沒有人說話,看著魏謎裳眼裏無助的眼淚,他們都感到了事態的重要,盡管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但如此美麗漂亮的魏謎裳遭到這樣的羞辱時,大家都覺得很同情。

特別是她的死黨莫子墨,莫子墨紅了眼圈,憤憤不平地站起來,指著鍾順的鼻子罵:“你TM算什麽東西?憑什麽這麽欺負謎裳?你不就是個靠老爸才有今天的位置嗎?你學習那麽差有什麽資格代表我們全校畢業學生講話?臉也是整容的吧?有什麽好得意的?我們謎裳這麽優秀,像仙女一樣,喜歡誰都不會喜歡上你這個垃圾!敗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