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生氣?

她陰沉著臉,沉默了半晌,才幽幽的道:“成嫣,一會兒你喚彩音姑姑過來,我有事要說。”

“彩音姑姑?”李成嫣一愣,姐姐要母親的貼身婢女過來做什麽,她隻是隱隱的知道,今晚母親她們似乎要做什麽,隻是究竟做什麽,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目送著李成嫣離開,李成瑾方才在婢女的伺候下,將衣著打點清楚,一雙目光,不自覺的望向了窗外,而腦中,不期然的就浮現出剛才那張,邪魅瑰麗的容顏。

軒轅永夜。

仿佛重新認識這個傳聞中的人一般,李成瑾立刻羞紅的麵頰。人人都道和順王風流成性,府中養著幾十房小妾,但此刻在李成瑾想來,卻是人不風流枉少年,在桀驁不馴的男人,在女人的柔情下,都能被她輕鬆駕馭。

她有這個信心。

更何況他還是文成帝唯一的兄弟,也算身份尊貴,獨一無二。

都說墜入愛河的女人,智商會大打折扣,看來果不其然,因為就在李成瑾陷入自己的思緒時,恰恰忽略了最重要一點。

轉眼夜幕降臨。

太後的祝壽晚宴,也緩緩拉開了序幕。

楚行雲跟著容慧公主等人,遊了一下午的圓,一路說笑,心情竟也跟著放開了不少,與雲芝歐陽霜等人的關係,無形中,更進了一步。

這時,迎麵就見楚月月也隨著幾名朝中貴女,說笑著走來,目光得意的清掃過楚行雲,仿佛在炫耀她的人緣。

嘴上嗔怪著道:“堂姐,你這一下午都跑哪裏去了?若是不小心衝撞了什麽貴人,我可替你收拾不了爛攤子。”

楚行雲苦笑,已經懶得跟這種女人計較了。

卻不知身後的雲芝與歐陽霜,何時突然冒了出來,不鹹不淡的道:“楚二小姐放心,有容慧公主還有我們在,行雲還能衝撞了什麽貴人?”

楚月月一見榮國公府與恒國公府的兩位嫡女,此刻都站在楚行雲的身後,登時麵色一變,隨意,心中登時湧上了一股強烈的嫉妒,心道,她才是忠勇侯府的正牌嫡女,憑什麽這個女人可以跟雲芝歐陽霜之流,同進同出。

“楚二小姐好像很不喜歡我們的樣子哦,”歐陽霜明知故問的撅起了嘴。

楚月月趕忙收起滿心的嫉妒,她知道榮國公府與恒國公府的兩位世子,都還未婚配,於她,這是個機會,陪著笑,就要上前來搭訕。

卻見雲芝雲歐陽霜理都沒理她,跟楚行雲親熱的告辭後,就進入了壽宴的會場。

楚月月無端碰了一鼻子灰,氣的直咬牙,可一看到楚行雲那種冷淡如冰的目光,她渾身不自覺打了寒戰,撇著嘴,灰溜溜的進了壽宴會場。

很快。

隨著幾位大人物的到場,氣氛逐漸進入正式。大概月上中天,就聽到太監一聲高亢尖細的通傳,文成帝與太後娘娘,也終於駕到。

在場眾人,立刻跪地高呼萬歲。

其實這也就走走形式,待文成帝扶著太後,與幾位後宮,頗有頭臉的娘娘們登高站定,方才一句平身響起。

楚行雲隨眾人站起,這才看清,主位上,已然被一片姹紫嫣

紅所占據。太後娘娘固然是今晚的主角,但次座上,與楚行雲有過一麵之緣的玲貴妃,還有軒轅哲之母,榮貴妃,等人,各個姿容瑰麗,不輸二八年華。

楚行雲偷偷看著好笑,後宮的女人們,各個保養得宜,青春貌美,但此刻看來,倒覺得文成帝顯了老態……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人家日日要伺候這麽多女人,不老才怪。

絲竹幽幽。

酒宴上,很快推杯換盞,熱鬧了起來。

也不知是誰挑頭說了一句,說五皇子軒轅淩有一份特別的禮物,要獻給太後。

太後自然奇了,問:“有何稀罕物,還是哀家沒見過的嗎?”

軒轅淩不敢怠慢,立即起身,臨口,卻有幾分猶豫的道:“……原也不是什麽稀罕物,既然被六弟知道了去,還說給了皇祖母聽,那孫兒自然不敢藏私。”

說著,他揮手,命人就將東西拿了上來。

眾人好奇的看去,就見宮女手中端著一隻極大的托盤,而托盤內,放置這一疊厚厚的絹布。

四名太監,一人一角,徐徐的將那絹布展了開,足有一人多高,而上麵,則是由各種彩線,摻著金線,繡成了觀世音的畫像。

隻見那畫像內的觀世音菩薩,腳踏七色蓮花,手持淨瓶,一手捏著嫩枝,白淨富態的臉上,慈眉善目,極為傳神。

而如此的觀音像,別說拿針繡了,就是畫,當世也少有畫手能畫的如此惟妙惟肖,色彩均勻,所以太後一看之下,立刻便是大為驚異。

待她在仔細看去時,眸中已經漸漸明悟,望著台階下的軒轅淩,淡淡的道:“好繡圖,隻是哀家瞧著,怎麽像是舒妃慣用的針法?”

聞言,軒轅淩立即雙膝跪地,麵露惶恐的道:“孫兒該死,此事本來不該瞞著皇祖母的,卻不想,終是沒逃過皇祖母的法眼,此繡圖,的確是出自我母妃之手,並且在兩年前就開始著手繡了,原本打算今日誕辰獻給皇祖母的,卻不想……如今她已是代罪之身,隻好由孫兒帶為進獻。”

太後淡淡一笑,“瞧你這孩子,哀家又沒怪罪你什麽……倒是你母妃,難得一片心意了。”

說著,太後眼角餘光,幽幽掃了眼一側的文成帝,畢竟,這是他後宮裏的事,太後不好太說什麽。

而舒妃怎麽說也是李相的胞妹,並且還孕有五皇子軒轅淩,縱然之前有錯,但罰也罰了,如今軒轅淩又替母做到了這一步,就算文成帝鐵石心腸,看在李相的麵子上,也該網開一麵才是。

聞言,文成帝幽幽的道:“果然好繡圖,既然是出自你母妃之手,那就讓她自己上殿,謝恩來吧。”

如此一說,文成帝算是赦免了舒妃,盡管沒有恢複貴妃的頭銜,軒轅淩也是麵露喜色。

不消一會兒,一身淡色宮裝的舒妃,便應召而來,在聖前謝了嗯。

就算沒有楚行雲這個當事人的求情,舒妃的赦免,也在情理之中,所以楚行雲沒有出現半點詫異之色,始終自顧自的坐在那裏,品著杯中美酒。

待事情落定。

軒轅淩重新落座,欣喜之餘,目光下意識的就望向了楚行雲的位

置,本帶著幾分示威的心態,卻發現對方根本不曾有半分情緒,那愜意品酒的姿態,竟有種說不出的悠然自得,絕美優雅。

不知是出於什麽情緒,軒轅淩的心情,忽然莫名變的煩躁起來。

“呀……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一聲驚呼,楚行雲隻覺的肩上一涼,就發現,旁上的宮女不小心將滿滿一壺酒液,都撒在了她的肩頭,衣衫被淋了個透徹。

而那宮女已經在第一時間跪地求饒。

如此動靜,立刻引來周圍眾人的注意,楚行雲自然不好怪罪,隻好輕擦了擦肩頭,道:“可有更換衣衫的地方?”

“有,自然有,宮宴上時有這種事發生,所以內務府早已備下了各家小姐的衣衫……”那宮女仿佛生怕楚行雲不去換衣服,急忙解釋道。

楚行雲眼底異光一閃,似乎並沒有在意,縱然衣衫半濕,麵上始終不焦不躁,動作優雅的緩緩起身,隨那宮女換衣服去了。

看的周圍一圈命婦,紛紛暗中點頭,“到底是忠勇侯府的嫡出長女,遇事,果真有幾分大家閨秀之態。”

“不錯……”

而這邊的情況,自然逃不過相府那邊,望著楚行雲漸漸離去的背影,李成嫣漆黑的眼眸,迅速閃過幾分掩飾不住的算計之色,她轉身在母親蘇氏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那蘇氏也是個精明的,聞言,她略有些嗔怪的望了李成瑾一眼,“你這丫頭,怎麽越發不持重了?”

李成靜半撒嬌的調笑道:“女兒都已經安排好了,定會給母親意外之喜。”

蘇氏眼底的嗔怪,漸漸化作了一種寵溺,但很快,又化作了更深的一層算計。

從離開的宴席,楚行雲就開始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望著前麵一直引路,不曾回頭的宮女,音色漸漸染上了冷意,“你是那個宮的宮女?”

“奴婢……”

奴婢兩個字還沒說完,那宮女忽然身上一軟,就跌在了地上,昏了過去。

楚行雲一愣,隻覺身後陰風一過,她就被一隻從黑暗中伸出的鬼爪,一把拖進了身側的草叢。

一聲揶揄般調笑的聲音,隨即幽幽響起,“蠢女人,你還真敢跟一個不認識的人走?膽子不小嘛。”

一聽聲音,楚行雲就知道了來人的身份,她在暗中,緩緩退了一步,音色不冷不淡的道:“臣女見過和順王殿下,不知有何見教。”

暗夜中,軒轅永夜頗為詫異的微挑了挑眉,這可不像這丫頭一貫待他的口氣呀,隨即,他想到了什麽,戲謔的道:“丫頭,該不會是為了下午,爺沒替你說上話,所以在生爺的氣吧?”

楚行雲當然不會承認。

同樣揶揄的一撇嘴,“王爺已經替行雲說話了,行雲感激不盡。”

“死丫頭……”

軒轅永夜齜出一口森白的牙齒,眼光頗有種千年老妖精,瞄上稚嫩小白兔的感覺,他一步步靠近,直接將楚行雲逼到了死角,借著頭頂零星的一點月光,看清了對方微微露出警惕之色的麵孔。

於是,老妖精,額不……軒轅永夜笑了,笑的清媚活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