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74、觀夕台
原來，那門口聚集了很多地界的貨郎，正在叫賣他們的商品！
三人相視一笑。錦瀾道：“買東西可以，留人的話，還是算了罷！”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那影壁上的畫麵緩緩消失了，羽斕和雲翼還沉浸在琇文的故事中，久久不能自拔。
琦泫道：“我大概明白，這為什麽叫絕情寨了。原來，這就是我們黃翎族不能喝外界通婚的原因。”
如瑟道：“這兩個故事，一悲一喜，但是仔細回味，好像其實都是悲劇……”
玉如琴點頭道：“其實對一個女子還說，無論是武功蓋世還是才華橫溢，最後打敗她們的，都不是別人，而是她們自己。不管是琇文還是香茗，都是她們的心，讓自己陷入了困境。”
此時，阿鸚撲棱棱地飛回來，站在雲翼的肩膀，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我問了雲伯伯，他說看了扶桑派刻在山洞的上文字，那香茗姑娘隻是說了一句‘東臨碣石’。再往下就沒有了。”
那雲翼點頭道：“這終歸是一個線索。”
此時，玉如琴對琦泫道：“我們應該在琇文的宅子中好好找找，看看有沒有洗金泉的線索。”
羽斕點頭道：“玉伯母說的是，我看，這兩個故事中，都提到了洗金泉。可見這泉水是淬煉繞指金的重要材料，而且，它和地界的關係也非常密切。從香茗和琇文的故事來看，這洗金泉不會離這裏太遠。”
琦泫點頭道：“東臨碣石，下一句是‘以觀滄海’。可是，我們黃翎族是一片沙漠，沒有海。”
那如瑟笑道：“琦泫，你忘了，我們有沙漠海。”
就在這時，前廳中的雲翼，在一塊十分別致的奇石上發了另外一行小字：“瞻彼淇奧。”
這塊石頭，就是他們在影壁上看見的，琇文收藏的九曲石！
這石頭看起來，已經烏黑如墨，再也不似先前般那麽潔白。
羽斕突然意識到，也許那琇文早就知道連簡居心叵測，但是隱忍不發而已！
琦泫好像看出了羽斕的心思，他若有所思道：“這石頭未必就有靈性，有時候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但是，我們很多時候，不是明知道沒有好的結果，還要一往無前地癡迷下去嗎？人生的痛苦，可能大致相似罷。”
眾人都感覺，這兩句詩完全沒有什麽關聯。即便將後麵兩句連起來，也似乎毫無頭緒。
“綠竹猗猗？”雲翼十分不解。這竹子到處都是，根本不見洗金泉的影子！
琦泫欽佩道：“沒想到雲公子小小年紀，卻飽讀詩書。”
如瑟笑道：“休要再提飽讀詩書這件事了。”
雲翼道：“會不會是我們想錯了方向，很可能，這洗金泉和兩句詩後麵的詞語毫無關聯？”
羽斕道：“我看也有這個可能。會不會是藏頭詩？”
那琦泫道：“東臨碣石，和瞻彼淇奧，這幾個字當中沒有一個我熟悉的。我們黃翎族所有的地名當中，都沒有這些字。”
雲翼道：“這香茗和琇文都接觸到了地界之人，恐怕很多行事也參考了地界的做法。要說這洗金泉，雖然給了黃翎族女子帶來麻煩，但是她們仍舊知道，它是
有一定的治療功效。為了後人能夠找到泉水，她們肯定設置了謎語。”
羽斕深思了一會道：“我想香茗和琇文並不認識，我們不能因為這兩句詩都是四言，就強行聯係到一起。”
如瑟道：“我在蜃樓境中，明白一個道理，就是有些事情你順著去想，可能是不通的。可是把它反過來，可能就完全符合道理。”
一句話提醒了羽斕，羽斕向琦泫說道：“這香茗說的東臨碣石，你說我們黃翎族沒有東，那麽有沒有西呢？還有，這瞻彼淇奧，這瞻，有沒有相關或者相反的字可以呼應呢？”
琦泫恍然大悟道：“我們這裏有一個地方，和瞻字有關，就是觀夕樓！但是，這夕……”
如瑟快人快語，忍不住道：“這個還不好理解，這夕陽西下，當然對應著西啦！且不說這兩字同音，就從方位上看，也是吻合的。”
琦泫卻道：“我們黃翎族文字和地界文字有所不同。所以現在不能確定就是那裏。”
羽斕道：“無論如何，這兩位女子都了解地界的習俗。隻要這處地名譯過來，符合我們的推測，我們就應該去試試。”
琦泫點頭道：“這觀夕台是我們黃翎族先人尚在地表居住的時候，用來觀看夕陽、推測天氣的一處所在。”
羽斕點頭道：“這就是了，我們在影壁上看見，那琇文和香茗都提到，這洗金泉水不是時時都可以獲取，那麽，這就有可能和天氣有關。”
如瑟道：“現在就去看看！我還從來沒領略過沙漠中的夕陽！”
說罷，她便兀自走出了琇文的庭院。
羽斕亦跟隨她而出，邊走便道：“如瑟真是個急性子。”
琦泫眼中滿是欣賞。
雲翼道：“琦泫，她知道觀夕台在哪裏嗎？”
琦泫啞然失笑。
一行人，從絕情寨的外圍走出去，跨上四峰駝，大致走了兩個時辰才走出了絕情寨。
在琦泫的指引下，眾人又走了好久，直到紅日西沉。
轉過一個沙丘，一座輝煌壯麗的石樓出現眾人麵前。
那石樓大致呈八角形，建築的樣子有些像地界的宮殿。但是總體看來，那風格要拙樸很多。
石樓的高度，大致相當於一個沙丘。在這一望無垠的沙漠中，它顯得有些孤獨。
琦泫道：“我們族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在地表生活了，所以這觀夕樓已經廢棄不用。平時族人也很少到這裏。”
如瑟走上前去，想推開那緊緊封閉的大門。
可是大門上有把純金鑄造的大鎖，帶著粗重的鏈子，似乎已經有千百年沒有開啟。
琦泫走上前去，將隨身攜帶的金砂緩緩注入大鎖的孔中。
不久，那大鎖開始緩緩晃動，最後竟然“啪”地一聲，生生裂為兩半！
琦泫搖頭道：“這把鎖實在是太老舊了。”
說罷，他緩緩推開觀夕樓的大門。
眾人發現，這觀夕樓裏麵竟然有些像地界的塔。
中間是一個寬敞的正廳，周圍的樓梯呈螺旋狀盤旋而上，可以通到樓頂。
而在正廳的中間，有一個地界的石獅似的雕塑，虎視眈眈地
看著眾人。
環顧四周，並沒有任何有水的跡象。
羽斕對琦泫和如琴母女道：“我們到這樓頂上去看看，你們留在這裏，以防發生其他狀況。”
如瑟此時用身子護住母親和琦泫道：“你們小心，這裏有我，不妨事的。”
琦泫心理湧起一陣莫名的溫暖。如瑟這樣的女子，真是令人感動。
羽斕也感覺到，如瑟骨子裏那種丈夫氣，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安心。
羽斕和雲翼拾級而上，很快就到了觀夕台的頂樓。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羽斕再一次深刻地體會到了這句話。
黃翎族的夕陽，比地界的任何一處名山都要壯美！
那金黃又微微泛著粉色的霞光，溫柔地照耀這一望無垠的沙海，那些將那些沙子映出了黃金一般的光澤。
而夕陽漸沉，明月初上。日月輝映，蔚為奇觀！
羽斕歎道：“雲翼哥，你說琇文能夠領略如此美景，卻還一心想前往地界，人是不是都懂得珍惜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雲翼道：“休近小闌幹，夕陽無限山。有的時候，人的胸懷很大，可以容納五湖四海。而有的時候，卻容不下一根針。”
羽斕環顧四周，發現這裏僅是一個平台，絕無有泉水的可能。
兩人隻好回到正廳。
此時，如瑟正在打量那頭石獅雕塑。
那雕塑的刀工十分了得，尤其是哪石獅子的眼睛，竟然栩栩如生。
如瑟看著那雙眼睛，竟然吃了一驚，趕忙往後退了幾步！
羽斕道：“如瑟姐姐，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蹊蹺？”
如瑟搖頭道：“我看著那雙眼睛，隻感覺這不想是一個石頭雕成的物件。這竟然有些像一雙人的眼睛！”
此話一出，羽斕不禁大了一個哆嗦：“我去看看！”
那琦泫用手攔住羽斕道：“小心，我是本族人，還是我前去查看究竟吧。”
玉如琴流露出占讚許的神色。
那琦泫走到石獅子麵前，仔細端祥它的眼睛。他突然發現，那獅子眼中根本不是普通的石頭，而是兩顆黑曜石！
這兩顆眼睛仿佛有神秘的光芒，看的琦泫也心中呐喊。
羽斕道：“琦泫，你發現了什麽？”
羽斕道：“這黑曜石，很可能是一條暗道的機關，我們要嚐試一下。”
琦泫道：“眼睛中鑲嵌的是黑曜石。我們不要輕舉妄動，小心這裏有先祖設計的機關！”
琦泫點頭道：“為了我們的安全，先退出正廳，我們到觀夕樓外麵去！”
說罷，眾人退到了沙漠之中。
這琦泫將手中的金砂揚在空中，隻在一瞬間，它們就凝結成了兩顆閃閃的流星。它們拖著金色的尾巴，直直地想那獅子的雙眼飛去。
那金砂仿佛是被黑曜石吸進去了一般，半晌沒用動靜。
羽斕剛想向裏挪步，就被琦泫止住了。
此時，大地吸走了夕陽最後一點紅暈，整個沙海的金光黯淡下來，寒冷的氣息漸漸上湧
此時，那如瑟突然大喊道：“你們快看，那石獅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