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82、清風袖
老鷹道：“正是本應該化成雪的這些靈力，卻被封在了這北極仙山的山頂上，所以它們心中自然是不痛快的。”
那碧玉道：“正因為如此，它們才變成了傳說的雪靈麽？”
老鷹道：“這也不盡然是所有的原因。你還記得那琉璃針是怎麽來到這地界的麽？”
碧玉恍然大悟道：“鷹兄的意思是，這些雪靈本也是不甘寂寞的靈體？”
老鷹說道：“那琉璃針向往地界的繁華，這些雪花又何嚐不是？它們滿懷欣喜地奔向大地，但是卻被這股冷氣攔腰截住，變成了終年在雪山之巔的冰晶。所以這一腔怨氣就無從發泄，凝結成了哀怨的雪靈。”
碧玉歎了口氣道：“我看地界這些人，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們這些方外靈體，不知道是經過了多少艱難才修成了人形。而這些地界眾人卻不知道積德修福。”
老鷹和碧玉，很快就到達了那個白色的山尖。
可以當碧玉往下一看的時候，心突然就涼了半截。
原來，這北極仙山上，幾乎看不到落腳的地方，白茫茫的一片，全是鋥亮的冰晶。
碧玉對老鷹說道：“我們找一個地方落下腳來可好？”
老鷹為難地回答道：“碧玉，這就是我們鷹族無能為力的地方了。我們鷹族可以在任何地方停留，但是，此地我們卻並不能進入。因為，這是我們鷹族的禁區。”
碧玉不解地問道：“禁區？為何這麽說？”
老鷹道：“因為我們一旦在這裏停留，雙腳就會被黏在這裏，永遠無法離開這北極仙山。”
碧玉道：“想是這冰塊極寒的原因。但是我若上去，能行走麽？”
老鷹道：“你們狐族到底是比鷹族體熱。所以憑借自身的熱量，可以勉強行走。但是行走的速度卻是要比平時慢了許多。”
碧玉道：“那我如何降落到這地上，你又怎樣將我接回去呢？”
老鷹說道：“這裏的情況實在是不適合鷹族生存。所以我還是找一處地方棲息，等你成功摘取了那湘妃蕉再，還是吹那三聲魚骨哨，我就可以來找你。”
碧玉看了一眼白茫茫位置的北極仙山，心中著實沒底。
她問那老鷹道：“這湘妃蕉大約長在仙山的什麽位置，鷹兄你能告訴我個大概麽？”
老鷹道：“這湘妃蕉應該在冰晶中生長起來的。因為它性情至清至純，所以才在冰雪中泛出五色光彩來。你可以到那冰晶最厚實的地方去看看，或許它就在那裏。一會，我貼緊地麵低飛，俯衝過去。你待到我離地麵最近的時候趕緊跳下去就可以了。記住，你不能長時間地站在一處，必須經常走動。否則你就會被凍在原地，無法動彈。”
碧玉問道：“那你貼地飛行的時候，不能被冰晶凍住麽？我看這裏到處都彌撒著這細小的冰晶，恐怕這些小小的粉末，也足夠我們去對付的了。”
老鷹道：“所以，我們一定要有迅疾的速度！”
碧玉道：“你的意思是，我要在你沒有被凍僵的時候，迅速地跳到那冰晶上去嗎。”
老鷹道：“不僅如此，你還要在落地以後不停地活動，這樣才能保證你不會被這強大的雪靈所控製住。一旦你在冰晶上無法動彈了，即便就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
碧玉見老鷹說的如此嚴肅，點頭道：“鷹兄，你放心就好，我定會牢記你的話。”
老鷹道：“碧玉，你現在就將你的奪電珠拿出來。盡量讓它釋放出熱量來。我怕我一會兒會堅持不住，跌落下
去。”
那碧玉不敢怠慢，連忙拿出了那奪電珠。幸好這奪電珠已經在陽光下吸收足了熱量，所以現在摸起來，還十分的溫暖。
老鷹道：“我到最低點的時候，並不會停留。你一定要找好時機。千萬莫要錯過！”
碧玉應允。老鷹便深深地運上了幾口氣，開始準備俯衝。
這一次，老鷹的速度宛若離弦之箭。它的雙翅果斷地劃過這些細碎的冰粒子，碧玉隻感覺臉上好像有很多小針在輕輕地紮自己。
隻在眨眼的功夫，碧玉的眼睫毛上就凝結滿了晶瑩的冰粒子。
幸虧了奪電珠和赤焰砂，碧玉才沒有被凍僵。
但是老鷹的情況卻沒有那麽好。它幾乎是被雪粒子給包裹住了。
極端的寒冷，令碧玉感覺它在微微地顫抖。
她緊緊地保住老鷹的脖子，絲毫也不敢鬆手。
老鷹囑咐道：“馬上就要接近冰麵了，你千萬不要猶豫！因為不管你成功與否，我都沒有能力去幫你！”
碧玉大聲喊道：“知道了！”
眼前，一片比水晶還要光滑、美麗的冰晶出現了。
它和碧玉近在咫尺。碧玉知道，這就是老鷹說的最近點。
碧玉連忙將身子一縮，整個人迅速地跳下老鷹的後背。
老鷹在完成了這個俯衝之後，便展翅高飛，向藍天衝去。
碧玉知道，之後的路要考自己了。
這片冰晶的世界裏，一點其他的顏色也沒有。
碧玉隻看見了一片刺眼的強光。如果不是自己的眼睛經過了陽光的鍛煉，恐怕此時會被刺得什麽都看不見。
碧玉這稍微一遲疑，就感覺自己的軀幹微微發麻，整個人好像黏在了這塊冰晶上不能動彈。
碧玉心中一驚，連忙掙紮著起身。
幸虧老鷹之前曾經囑咐過碧玉，一定要不停地活動。
但是盡管如此，碧玉的起身還是費了好大的一番力氣。
之間她的衣服一驚被這冰晶粘掉了一大塊。
幸好碧玉有“赤焰砂”心法護身，不再依賴衣服的保暖。
否則，這凜冽的寒風，會在瞬間內讓她失去意識。
碧玉開始不停地在四周走動。因為在這一片冰雪琉璃世界中，碧玉根本就分辨不出來方向。
至於老鷹所說的，冰晶最厚實的地方，更是無從尋找。
因為這周圍的冰晶都是一樣的，不知道這下麵有多厚。
真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碧玉現在體會到了這些雪靈們的寂寞。
碧玉在這冰晶上，漫無目的地行走著。
突然，眼前飛來了很多細小的冰晶粉末。
那冰晶和雪花是不同的。雪花給人的感覺是柔軟、輕盈的。
而冰晶卻給人一種淩厲而冰冷的感受。
雪花是友善的，它帶著對大地的向往和憧憬。而冰晶，或者叫做雪靈，卻是冷傲的。
這冷傲中，多少帶著一種不甘心。
碧玉看見，這些冰晶在迅速地盤旋，很快便聚成了一個人的形狀。
碧玉知道了，這些冰晶的心法已經足夠高，達到了幻化人形的程度。
看來，它們是發覺了碧玉已經闖進來。現在要想辦法再將碧玉驅逐出去。
這團冰晶正在飛速地旋轉，慢慢地變成了一個好似正在舞蹈的女子。
這女子的輪廓越來越清晰，碧玉很快就看清楚了她的模樣。
她是一個渾身雪
白的姑娘。臉色蒼白到沒有血色，如果這樣的女子出現在地界，怕是會嚇壞許多少見多怪的人。
她的五官清秀精致，但是眉宇間卻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高冷。
她身上的衣服，似乎是白雪織成的綢緞，華麗，但是卻沒有生氣。
因為那通體的潔白，根本就沒有一絲的裝飾。讓人看了之後，心中也生出了絲絲的涼意。
碧玉知道，這個女子斷然不會讓自己留在這北極仙山。
碧玉試探地問道：“姑娘，請問你是這裏的雪靈嗎？”
但是那女子卻並不說話，隻是用眼睛定定地注視著碧玉。
碧玉知道，這樣的靈體，隻能用心法來和她交談。
但是，她不像是能和自己說話的樣子。
這女子輕輕地一揮衣袖，一陣劇烈的寒冷就向著那碧玉席卷而來。
碧玉用盡一切辦法，想逃避這陣寒冷的氣流。
但是她發現，自己不管向那裏躲閃，那氣流總是跟著自己。
更何況，這冰晶上麵十分滑膩，自己若是一不留神摔倒在地，那麽就可能永遠也起不來了。
碧玉看見，那女子的衣袖，就好像是和外麵的冰晶粉末練成一體了。
她隻要輕輕揮動，那衣袖就能帶起一陣清風。似乎這風吹到哪裏，袖子就跟到哪裏。
碧玉甚至不知道，到底是這袖子帶起了清風，還是這清風本來就是這袖子的一部分。
這樣下去，碧玉早晚要被這陣寒風給困住。
她在冰晶上左躲右閃，很快就支撐不住，幾乎要摔倒在地了。
碧玉一不小心，在這冰晶上轉了一圈，險些要跌倒，但是那陣風卻意外地沒有吹向自己，被自己轉的這個圈給破解了。
碧玉突然想起一句話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句話，救了碧玉一命！
這雪靈雖然有強大的寒力，但是作為無情之物幻化出的人形，它的心力是無法和碧眼狐族相比的。
碧玉現學現賣，也開始在這冰晶上打起旋子來。
這狐族本來就有十分矯健的身手，而碧玉的心法修煉在本族中也屬上乘。
所以這冰晶上的舞蹈對她來說，並不是難事。
她輕盈地旋轉起來，姿態優美動人。
那雪靈見狀，便加快了揮動衣袖的速度。
這片冰晶上，瞬間刮起了十分猛烈的寒風。
這風的力道，比剛才要大的多。但是，由於碧玉在不停地旋轉，所以這寒風根本就找不到她具體的位置。
雪靈是想將這個入侵者冰封在原地。
但是這風的力道隻能打在碧玉要害才能起作用。
這樣一來，非但是碧玉的要害它打不著了，連這陣風的力道，也被碧玉旋轉帶起的氣流給消解了。
那雪靈沒想到，這陣寒風竟然被碧玉給生生地躲過！
她顯然有些憤怒了，再一次地揮動自己的衣袖！
與之前她隻揮動一隻衣袖不一樣，這一次的雪靈，同時揮動起了兩隻袖子！
這一次，衣袖帶起來的風和之前的大有不同。
這一次的風本身也是旋轉的。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這樣的速度，是碧玉根本達不到的。
當一個漩渦，遇上另外一陣旋風，自然是更強的會將弱一些的吞噬掉。
那碧玉見狀，連忙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她一邊看著這陣洶湧的旋風，一邊在心中想著對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