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七章 遇刺【補昨天第一更】
重意歡明明記得重意嫣對霍元傑頗有好感,可看她的模樣,似乎突然之間她戀上的人就變成季宇琪了。
“意歡見過大伯母。”重意歡衝著大夫人福了福身,卻見她的眼中明顯充斥著對她的不滿。
“意歡果然和達官子弟有緣分,先是祁王世子,後是霍家的公子,如今又加上季公子,看來意歡的福分還真是不淺。”大夫人玩笑一般地說道。
可這話聽在誰的耳朵裏,都隻會以為重意歡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結果重意歡的笑容未變,季宇琪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他雖知道重意歡與祁蓮昭和霍元傑有所交集,但被這般直白地點出來,讓他的麵子著實有些掛不住。
大夫人本該是挺精明的一個人,卻被嫉妒蒙蔽了雙眼,抹黑重意歡的同時,更加順利地季宇琪聽得不痛快。
“對了,意歡,剛剛我來這邊的時候,好像看到意鳶在找你,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可是季公子這邊……”重意歡有些為難地說道,眼神中似乎還帶著幾分不舍。
“季公子這邊我自會帶著他繼續到處走走,難道你還信不過大伯母嗎?”
“當然不是,那就有勞大伯母了。”重意歡恨不得立馬把這燙手山芋扔出去,也就隻有大夫人當成是寶貝,隻不過她不能把心中所想表現在臉上。
重意歡滿含歉意地看著季宇琪,“季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意歡有事就先行告辭了。”
季宇琪之所以會主動找上她,一定由他自己的目的,這下被大夫人和重意嫣一攪合,他更加沒有可能會看上重意嫣了。
重意歡一路走到了逸仙園,正巧重意鳶也在連氏的房間裏麵。
“歡兒,你沒事吧?”重意鳶一見重意歡進來,就繞著她左三圈右三圈地看了好幾遍,這架勢恐怕連她掉根頭發都得擔心得要死。
“你當時怎麽那麽衝動?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難道你心裏沒數嗎?”重意鳶對著重意歡就是一頓數落,看她的臉都被氣紅了。
重意歡乖乖在牆角站得筆直,兩隻手分別掐著兩隻耳朵,聽起來特別誠懇地說道,“姐姐,我知道錯了。”
重意鳶看她這個樣子,明知道認錯得根本就不誠懇,可還是沒辦法繼續氣下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到連氏麵前告狀去了。
“娘,你看她這樣像是什麽樣子?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你怎麽都不說說她?”
連氏眼中雖是不讚同,可話一說出口,根本就不是訓斥,隻是完完全全的擔心罷了。
“娘親,姐姐,你們大可放心,我做事有分寸的。”
“有什麽分寸?那可是在當今皇上麵前,要是出現什麽閃失,你這條命可能就保不住了!”重意鳶想起之前那一幕還覺得心驚,明擺著那人就是在難為大伯父,誰知道自己的妹妹竟然會挺身而出!
“可我這不是沒事嗎?”重意歡無力地辯解道,每次姐姐火氣一上來,看起來果然很恐怖。
重意鳶就是氣重意歡不懂得保護自己,而且偏偏每一次都是明知故犯,這一次說得好聽,保不齊下一次再去做什麽更加危險的事情。
重意歡見重意鳶還沒打算停止下來,隻好轉移話題,對連氏說道,“娘,我爹現在在書房嗎?”
連氏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便點了點頭,結果隻見重意歡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重意歡擺脫了姐姐的碎碎念,來到父親書房的時候,看起來他正在練字。
“爹,我有點事想要問你,應該不……”重意歡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重顯停頓了一下,一滴墨滴
落在紙上,暈染開了一大片,好好的一幅字被毀得相當徹底。
重意歡很想要撒腿就跑,不過被重顯叫住了,“歡兒,來找為父有什麽事嗎?”
重意歡隻好把雲禦風講給她聽的故事複述給了他,隻不過沒有提雲禦風送了塊玉佩給她的事情。
“事情過去了這麽久,為父已經沒什麽印象了。”重顯確實不止幫過一個乞丐,當時不過想著盡可能地雪中送炭,又怎麽會想到那個人之後會成為皇帝。
“爹,你真得一點都不記得你當時還做過什麽了嗎?”
重顯搖了搖頭,重意歡也隻好放棄從他那裏尋求答案。
可她還是覺得很奇怪,所謂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是不假,更何況是救命之恩,但雲禦風卻不像是在報恩。因為他明明記得那麽清楚,若是報恩的話,找到的人也應該是她的父親才對,這種莫名的感覺著實讓重意歡無法安心。
直到就寢之前,重意歡都在想這件事,在沒想明白之前,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一個四麵都是牆的狹窄空間裏麵,整個人的呼吸都越來越不順暢。
“今天怎麽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難不成是嫌我來得太晚了?”祁蓮昭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重意歡的房間裏,戲謔地說道。
重意歡從一開始的排斥到如今的習以為常,已經能夠把祁蓮昭當做透明人來對待。
自她那次被他害得受了風寒以來,祁蓮昭幾乎是日日都會來她的房間報到,卻不是光明正大地來重府做客,所以除了她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知道還有祁蓮昭的存在。
重意歡懶得理會祁蓮昭,可祁蓮昭卻無意中看到了她擺在桌子上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玉牌。
“這東西是皇帝給你的?”祁蓮昭拿起那塊玉牌,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地問道。
“是,所以呢?”重意歡注意到祁蓮昭的眼中有一種她很熟悉的情緒,就是恨。
一塊玉牌都能夠引起他的恨意,這意味著他真正恨的應該是玉牌的主人,也就是雲禦風。
“沒什麽,這玉牌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你好好保管著吧。”祁蓮昭把玉牌放了下來,然後一句話也沒說地就離開了重意歡的房間。
重意歡看著那塊玉佩若有所思,前世她與祁蓮昭並無什麽交集,再加上他死得太早,所以應該有什麽事情她並不知道才對。
重意歡就這樣帶著種種疑問進入了夢鄉,在夢裏她又感受到了給她帶來溫暖的那個人,就在她馬上要抓住他的時候,突然間就醒了過來。
今天應該是武帝下河南去視察旱災的日子,所以府裏一大早就出了不小的聲響。
重意歡見外麵的日頭太足,便決定一整天都在房間裏麵躲懶,反正所有人的心思都在雲禦風一行人的身上,應是沒有人會注意到她才對,可偏偏天不遂人願,重意歡剛剛閉上眼睛,就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出什麽事了?”重意歡見錦宜進來,便開口問道。
“小姐,皇上說要您一同去視察陪駕。”錦宜自是知道自家小姐因為這位皇帝而苦惱得很,可口諭之下,她也隻能前來傳話。
“什麽?”重意歡不由地提高了聲音,這視察和她有什麽關係?她不過是個小小的老百姓,哪裏輪得到她來摻和這種事情?
錦宜在一旁善意地提醒道,“小姐,皇上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所有人都到齊,說是就差你一個人了。”
重意歡聞言,‘噌’地一下從床上站起來,額頭正好磕在了床梁上,可她現在哪裏還能顧得上疼不疼。
重意歡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沐浴更衣,可即
便如此,距離她被告知時也已經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重意歡跑到門口馬車處的時候,分明見到昨天的那位太尉大人不滿地白了她一眼。
“上來吧。”雲禦風掀開馬車的簾子,從他的臉上倒是看不出半分的怒氣。
重意歡上了馬車之後還有些氣喘,低著頭不敢去看雲禦風的眼睛。
“昨天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怎麽今天突然就變得畏手畏腳了?”雲禦風笑著說道。
這馬車裏麵隻有重意歡和雲禦風兩個人,就算她再怎麽避免,也改變不了要和雲禦風麵對麵的事實。
“回雲老爺的話,意歡隻是覺得有些惶恐,您今日難道不是去視察旱災嗎?”重意歡試探性地問道。
“是又如何?”
“那民女在這裏恐怕不太合適吧?”
“就是因為有你,才會讓那些準備好的人放鬆警惕,不過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成乞丐的經曆?”
當然沒有!重意歡在心中呐喊道,不過她倒是有過被浸豬籠遊街的經曆,想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比那更加痛苦了。
“等一下我們悄悄溜進城裏麵,化成城裏難民的樣子,這樣才不會被當地的官員所蒙蔽。”
聞言,重意歡不得不說這的確是個好辦法,可這辦法一點也不符合雲禦風的身份,也不符合他鐵血無情的形象。
這不是雲禦風繼位以來的第一次旱災,她明明聽說在之前那一次旱災的時候,雲禦風曾經下令屠城,將那些已經沒有用的老弱病殘都徹底地除掉,這樣即便發生了旱災,也不會出現資源短缺的情況,可為何這一次變得這麽有人性?
重意歡自然沒有蠢得把腦子的想法問出口,她還是按照雲禦風的計劃在一步步行事,但重意歡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看到如此慘烈的一幕幕。
土地龜裂,裂開最大的縫隙可以容納幾個人同時掉進去,從上麵根本看不到底。地麵上也是一片荒蕪,除了灰褐色之外,唯一能夠看到的就是血跡的顏色。
“把袍子拉緊一點,在這些人眼中,你和食物根本就沒有什麽分別。”雲禦風也沒想到災情會嚴重到這種程度,語氣十分沉重地說道。
餓殍遍地,白骨盈野,這隻在書上看到過的場景竟然會如此真實地呈現在自己的眼前,重意歡隻覺得自己的腳步已經沉重地很難再邁開步子,她甚至有種即使被這些人吃掉也無所謂的衝動,但實際上她並不覺得這些人還有那麽多的力氣。
“雲老爺,恕意歡鬥膽問一句,城中會變成這樣應是朝廷的責任吧,難道說他們之前都不曾管過嗎?”
“上奏的奏折中寫著的都是旱情已經得到了控製,百姓雖深受其害,但已攜手度過難關,叫朕放心。”
雲禦風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鷙,重意歡隻覺得周圍的溫度好像都下降了幾分。
雲禦風和重意歡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災民身上,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在跟著他們。
還是重意歡先覺察出了不對勁,她向四周看了看,身後那個難民是他們剛進城的時候就看到過的,他的腿腳竟然這樣靈活可以跟得上他們?
許是重意歡的眼神太過明顯,隻見那難民一下子拽掉身上的破爛袍子,徑直地向他們跑過來,而手裏分明拿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他一動,四周伺機而動的刺客都傾巢而出,不消半刻便把雲禦風和重意歡團團圍住。
“狗皇帝!你去死吧!”那男人猙獰著一張臉,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匕首,衝著雲禦風刺過來。
見此情形,重意歡心一橫,閉著眼睛擋在了雲禦風的麵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