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章 自作孽
“就這些？”女鬼顯然不滿意吳嬤嬤的坦白，“你難道忘記了剛剛發生過的事情嗎？在那個賤人的身邊助紂為虐這麽多年，就算我今天不殺你，你也早晚會下十八層地獄。”
“我保證，我再也不會做壞事，我保證自己一定誠心禮佛，求求你放過我吧，馮姨娘，我真得不是故意想要害死你的。”
“是啊，你不是故意的事情多了，就像這次三房出事也是你不故意所為吧？你剛剛為什麽不把這件事也說出來？”
吳嬤嬤拚了命地搖頭，“三房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鋪子出事都是肖姨娘一個人的主意，一切都是她做的，是她換了染坊的染料，還串通染坊的工人在賬目上也動了手腳，這些都是她一個人做的，我什麽都沒幹啊。”
“你知道了卻不阻止就是幫凶，你還有什麽話好說的嗎？”女鬼在吳嬤嬤的身邊飄來飄去，“不，你應該已經沒有什麽話好說了，我留給你的時間已經足夠長了，你現在可以認命地去死了。”
吳嬤嬤感覺到自己脖子上的手在一點點收緊，她想要掙紮可是全身上下都動彈不得，她看著馮姨娘血肉模糊的臉，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不甘地閉上了眼睛。
扮作女鬼的重意歡見吳嬤嬤暈了過去，為了保險起見又往她的嘴裏灌了一碗迷藥，這才脫下這身要熱死人的裝備。
“小姐，沒想到肖姨娘在背地裏竟然做了這麽多的壞事。”錦宜一直都躲在暗處，看自家小姐裝鬼嚇唬吳嬤嬤，她本意味著計劃不會成功，可誰知竟然套出了這麽多的話來。
“肖姨娘若不是心狠手辣，怎麽可能有今天的地位，就連二伯母都死在了她的手裏，你想想看，其他人還會是她的對手嗎？”
“小姐，那接下來我們應該要怎麽辦？”
“把這女人送回她自己的床上去，要裝作一切都從未發生過的樣子。”
錦宜不明所以，“小姐，難道就這樣放過她了嗎？”
“怎麽可能？傷害三房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隻不過現下要需要考慮一下時間早晚的問題，更何況要是沒了她，接下來的戲要怎麽繼續往下演？”重意歡莞爾一笑，畢竟這好詞才剛剛開場，要是少了主角可不行。
錦宜雖然不知道重意歡到底想要做什麽，但還是按照她的吩咐把吳嬤嬤送回了重府，可沒想到半路會遇到肖姨娘派來的丫鬟，差點穿了幫。
“一切都弄妥當了嗎？”重意歡也趁著沒有人發現，悄悄地回到了重府。
“嗯，小姐，一切都準備好了。”
“那就靜觀其變，等我的命令行事。”還有一天半的時間，重意歡相信肖姨娘一定不會讓她失望的。
第二天一大早，重意歡去青雲園向老夫人請安，但沒想到二房的人包括重意遊都在，而且二伯父的臉上和脖子上還都帶著淤青，看起來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頓。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老夫人看著自己的兒子這般模樣，不禁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娘，還不是因為這個毒婦？就是因為我在外麵有了其他的女人，她竟然想要殺了我和欣兒，還請娘可以準許我休了這個毒婦。”
重華一手指著肖姨娘，義憤填膺地說道。
肖姨娘的臉上還留著一個鮮紅的巴掌印，紅腫的眼睛想必也已經是哭了許久，抬起頭楚楚可憐地看著重華，“老爺，妾身嫁進重家這麽多年，一直都盡心盡力地侍候你，自認為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二房、對不起重家的事，更何況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麽能夠這麽狠心地說要休了我？”
“盡心盡力地侍候我，我看你是盡心盡力地想要坐上二夫人的位子吧？你以為心雨死了之後，我就會扶正你成為名正言順的二夫人，我告訴你，你根本就不配！”重華看肖姨娘的眼神裏充滿了厭惡，全然不複往日的溫情。
肖姨娘的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她袖子中的手攥得死死的，努力克製自己不要和重華去爭辯。
“你們在我的麵前吵來吵去，到底還有沒有把我這個母親放在眼裏？”
“兒子不敢，可是這個毒婦所做的事情讓兒子不得不說，今日我一定要休了她。”
“為了另外一個結識不過幾月的女人，你要休掉陪在你身邊十幾年甚至為你生育一女的女人，華兒，你當真做得出來這種事嗎？”老夫人用拐杖在地上敲了敲，似乎在警告重華不要一時衝動從而做了錯的決定。
在重意歡的記憶中，老夫人並不喜歡肖姨娘，可這一次竟然會幫她說話，難不成其中還有什麽另外的隱情？
“娘……”重華也沒想到老夫人會說出這樣的話，這不明擺著是在告訴他不許做出休了她的事情嗎？
重華沒能從老夫人那裏得到支持，便把目標移向了自己的兒子，“意遊，你說爹應不應該休了這個毒婦？”
重華知道重意遊一向不喜肖姨娘，若是能夠得到兒子的支持，想來他就應該可以休掉肖姨娘才對，可是他沒能弄清楚的是，重意遊無法接受的是自己父親的三妻四妾。
“這是父親的事，兒子無權多嘴，就像當年你把肖姨娘娶回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問過我的意見。”重意遊冷冷地說道，要是他知道自己一大早被父親帶到這裏是因為要看這樣一場鬧劇，他才不會過來。
重華頓時無言以對，眼中充斥著越來越多的不耐。
“好了，大清早為了這點事吵得我不得安寧，都散了回去吧。”老夫人擺了擺手，看起來對重華的話並不感興趣，讓身邊的丫鬟攙扶著回了房間。
重華會鬧出這麽大的真正是重意歡始料未及的事情，不過這也看得出來那個女人在他的心中到底有多重的地位，不惜當著所有人的麵和肖姨娘撕破臉。
看到這一幕，重意歡倒是有些可憐肖姨娘，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還是喜歡按照計劃自己把肖姨娘徹底擊垮。
肖姨娘自己大概也沒有想到她會落得如此被動且丟人的境地，重華擺明了就是不想要讓她好過，那她也同樣不會讓他得逞的。
肖姨娘回到百花園，重華從青雲園出來就離開了重府，不用想也知道是去找那個狐狸精的，雇了人都沒能夠弄死她，算她命大。
“吳媽，你昨天雇的人究竟是怎麽說的，那個狐狸精根本就沒死嗎？”肖姨娘見吳嬤嬤站在房門口，便開口問道，誰知她竟
一點反應都沒有。
“吳媽？吳媽？”肖姨娘本就在氣頭上，看到吳嬤嬤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更是怒火中燒，拿起桌上的杯子就衝她身上砸了過去。
結果吳嬤嬤一直到杯子裏麵滾燙的茶水濺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才有反應，被燙得一下子跳了起來。
“吳媽，你到底在想什麽，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肖姨娘狐疑地看著吳嬤嬤，以前她從來沒有過這副樣子，難不成她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
吳嬤嬤一直都在想昨晚發生的事情，她明明見到了馮姨娘的鬼魂，可為什麽一大早起來竟發現她在自己的房間裏麵，身上一丁點的傷痕都沒有，難道說那隻是自己的一個夢嗎？
可若真的是夢，未免也太過真實了，讓她現在回想起來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吳媽！”肖姨娘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分，而她心中的懷疑也不禁多了幾分。
“夫人，我……我昨晚做了噩夢，所以才有些心不在焉的。”
“噩夢？你做了什麽噩夢？”
“我夢到了馮姨娘來向我索命，說是我害死她的。”吳嬤嬤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真的還是在做夢，可如今她沒事，是不是就證明昨晚的那一幕幕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馮姨娘？肖姨娘記得她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狐狸精，她們這些敢搶她男人的賤人就活該去死！
“別提什麽馮姨娘了，我問你，昨晚你派去的人是不是露了什麽馬腳，要不然重華那個蠢貨怎麽會知道是我派去的人？”
“不可能的，我們已經不止一次雇他們去做事，他們知道規矩，就算被抓住也什麽都不會說的，或許隻是老爺想要把髒水往你的身上潑，沒有夫人你的話，老爺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將那個狐狸精娶進門了。”
“是啊，重華的如意算盤未免打得有些太好了，他以為可以憑借著自己的三兩句話就能夠休了我，做夢！”
重華不是什麽做生意的料，所以他手裏的大部分生意都是靠肖姨娘在幫忙，老夫人也是因為知道這點才不能讓重華輕易地休了肖姨娘，萬一到時候她做出什麽有損重家聲譽的事情，豈不是將重家置於更加危險的境地嗎？
“可是夫人，如今老爺鐵了心地想要休了你，若是他真得想出了什麽法子可怎麽辦啊？”
以前遇到問題的時候，吳嬤嬤都應該站出來為肖姨娘出謀劃策，可這一次她除了問肖姨娘該怎麽辦以外，竟沒有一點的意見，這讓肖姨娘不禁懷疑她是不是被人給收買了，還是發生了什麽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你先出去吧，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肖姨娘在沒有確定吳嬤嬤對她的忠心是否還像以前一樣之前，決定先什麽都不要和她說。
可就在吳嬤嬤出去之後，肖姨娘突然感覺到胸口的位置特別難受，整個人一下子就像是喘不上來氣一樣。
肖姨娘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麽，隻覺得眼前天旋地轉，她控製不住地摔倒在了地上，正巧把桌布也拽了下來，桌上的茶壺、茶杯都應聲落地，全部變成了碎片。
門外的丫鬟聽到聲響，以為是肖姨娘在大發雷霆，竟躊躇在門口，一個個都不敢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