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八章 才藝比拚

還真是到哪裏都免不了被人揪出來,上一次中秋宴上,重意歡就不止一次被挑釁,結果現在看霍煙羅的表情,她真擔心自己若是拒絕的話,會直接被人扔到湖裏去。

“琴棋書畫太過平常,難道說霍小姐平時都未曾接觸過嗎?”重意歡慢悠悠地說道,“不如我們換點新的花樣,如何?”

“好啊,那你說比什麽?”霍煙羅果然答應得十分爽快。

重意歡思忖了一下,開口道,“就賭書吧。”

“賭書?何為賭書?”霍煙羅從來沒有聽過這個詞,不免覺得有些新奇。

而在場的其他人也是第一次聽說還有賭書,紛紛把目光轉移到了重意歡的身上。

這不過是她前世無聊時和錦宜玩的一個小遊戲罷了,兩個人在同一時間內看一本書,由其他人出題,答題人要準確地說出這句話在書上的第幾頁第幾行。

霍煙羅一聽比試的規則如下,臉上立馬多了幾分猶豫,她讀的書是不少,可像是重意歡所說的這般記下來,她從來都沒有試過。

“不知霍小姐意下如何?”重意歡其實根本無所謂輸贏,可是她不喜歡霍煙羅那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好幾雙眼睛都在看著霍煙羅,她若是不答應的話,想必不僅僅是丟麵子的問題,萬一昭哥哥對她有了不好的印象,豈不是糟透了嗎?

於是霍煙羅一咬牙,終究還是答應了下來,“好,我和你比!”

“那……就請祁世子做出題人吧,這樣霍小姐應該不會質疑比試的公平性了。”重意歡看了眼祁蓮昭,既然他那麽喜歡看熱鬧,這回就讓他好好地來湊個熱鬧。

“好,昭哥哥,你可不許偏向她。”

霍煙羅命下人從裏麵拿出了一本《孟子》,這上麵的內容她和重意歡早就爛熟於心,但接下來的關鍵是,誰的記憶力更好。

“寡人之於國也,盡心焉耳矣。河內凶,則移其民於河東,移其粟於河內。河東凶亦然。察鄰國之政,無如寡人之用心者。鄰國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何也?”

“梁惠王上篇,第一十四頁,第八行。”重意歡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祁蓮昭點了點頭,表示認可,但他心裏其實也很疑惑,沒想到重意歡還有這樣的本事。

霍煙羅還沒有反應過來,重意歡就一定說出了正確答案,她狠狠地瞪了重意歡一眼,“再來一題!”

“天下有達尊三:爵一,齒一,德一。朝廷莫如爵,鄉黨莫如齒,輔世長民莫如德。”

“公孫醜下篇,第十九頁,第三行。”重意歡又先一步達到,這一切對她而言,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幾個回合下來,別說是贏過重意歡,霍煙羅連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而作為觀眾的另外幾個人,隻有重意遊勉強算是對了一個。

重意歡這樣的能力著實讓人不得不佩服,可霍煙羅卻很不甘心,指著重意歡不忿地說道,“這不公平!你一定事先就已經準備好了。”

“霍小姐,若是沒記錯的話,這本《孟子》是你的丫鬟拿出來的,想必我不可能早就知道會是哪本書。”

霍煙羅無言以對,可因為重意歡,而讓她在祁蓮昭的麵前出了這麽大的醜,要她情何以堪!

“可誰知道你是不是早就把

四書五經背得滾瓜爛熟,我要與你再比試一局。”霍煙羅不肯認輸,耍著小孩子脾氣,非要重意歡同意不可。

重意歡倒是無所謂,“那不知道霍小姐想要比試什麽。”

“我要與你鬥茶。”霍煙羅眼中閃爍著勢在必得的決心,這一局她絕對不會再輸。

因為霍夫人,也就是霍煙羅的娘親喜愛茶道,所以霍煙羅從小在一旁耳濡目染,在茶道上確實有幾分造詣。

重意歡曾經有幸看到過霍夫人表演茶道,讓人覺得那根本就不是在喝茶,而是在鑽研一門藝術,若是霍煙羅的功力能夠遺傳到霍夫人的三成,重意歡自知也就沒什麽勝算了。

可等所有的茶具都擺放在二人麵前的時候,重意歡注意到其中一個茶杯的杯沿上竟然有個小小的缺口,雖說不會影響到什麽,可是真正愛茶懂茶的人怕是連這種細小的差別都不會放過。

茶道講究天人合一的境界,在茶中能夠感受到它所蘊育的自然的力量,同時在道家看來,茶可以忘卻紅塵煩惱,供人逍遙賞樂,心納萬物。

重意歡曾經嚐試過很多修身養性的方法,為的就是真得能夠忘卻一切的煩惱,茶道也是其中一種。

首先,將沸水倒入壺中,再迅速倒出。然後,沸水再次入壺,水要高出壺口,用壺蓋拂去茶末兒。接著,蓋上壺蓋,用沸水遍澆壺身,半晌之後,將茶湯倒入各個品茶杯中,茶斟七分滿。

這幾道工序下來,足足花費了大半個時辰。

重意歡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煮茶上麵,慢工出細活說的便是如此,可霍煙羅時不時地就會向祁蓮昭的方向撇上一眼,之所以會比試茶道的心思再明顯不過,就是為了在祁蓮昭的麵前,證明她比重意歡要強。

鬥茶除了煮茶之外,更重要的是查看湯色和湯花。

湯色,即茶水的顏色:一般標準是以純白為上,青白、灰白、黃白,則等而下之。

而湯花,即湯麵泛起的泡沫。決定湯花的優劣要看兩條標準:第一是湯花的色澤,湯花的色澤標準與湯色的標準是一樣的;第二是湯花泛起後,水痕出現的早晚,早者為負,晚者為勝。

霍煙羅已不是第一次與人鬥茶,卻是第一次輸。

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無論是湯色還是湯花,霍煙羅所煮的茶都不如重意歡麵前的那兩杯,而且在霍煙羅的桌上明顯能夠看到未來得及擦拭掉的水漬,但重意歡的桌上卻幹淨得一塵不染。

會贏過霍煙羅,著實在重意歡的意料之外,而會輸給重意歡,亦是霍煙羅從來未曾想過的事情。

“沒想到表姐竟是這樣厲害。”顧琴榕一臉天真地在一旁突然開口道,看樣子確實是為重意歡而感到十分高興。

可這無疑是在霍煙羅的頭上又加了一把火,重意歡似乎都能夠看到那冒起的青煙。

“是啊,重五小姐這樣厲害,著實是令人佩服得很。”霍煙羅陰陽怪氣地說道,看著重意歡時,眼中的猙獰‘嚇壞’了顧琴榕。

顧琴榕像是隻受了驚的小白兔,躲在重意歡的身後,輕聲地拽了拽她的衣袖,“表姐,霍小姐是生氣了嗎?”

顧琴榕佯裝著不諳世事的清純少女已不是一回兩回,重意歡已經司空見慣,可什麽時候她發展的方向變成了腦子不好使的弱智?

船艙裏一共就這麽大點地方,就算顧琴榕再放低聲音,霍煙羅還是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你說什麽?別在她後麵躲躲藏藏的,你對我有什麽不滿,有本事你站出來說!”顧琴榕的一句話順利地徹底點燃了霍煙羅的怒火。

重意歡冷冷地看著顧琴榕,顧琴榕一時心虛,可她本來就沒有做錯什麽。

“霍小姐息怒,我表妹不過是因為仰慕祁世子,所以才會冒失地說出那樣的話。”

“你說什麽?她仰慕昭哥哥?她算是個什麽東西?”霍煙羅聞言,先是不屑地說道,後是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顧琴榕一番。

“你看她身上穿得這些東西,布料倒是還算不錯,可是紅不紅綠不綠的,硬生生地穿成了鄉下人進城,鄉巴佬!”

重意歡總算是見識到了霍煙羅到底有多囂張任性,這樣嘴也是厲害且毒得很,顧琴榕氣得臉都紅了,可一時間竟半句話都沒能說出來。

“霍小姐,琴榕怎麽說也算是半個重家人,你這樣說怕是不太好吧?”

“不好?有什麽不好的?我說我怎麽好像聽過這個名字,她娘不就是偷人的那個嗎?聽說她們母女來投奔重府,結果做出了這等丟臉麵的事情,要是換做在霍家的話,早就應該把她娘拉去浸豬籠,遊街示眾!”

顧琴榕緊握著拳頭努力克製著自己,因為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足以和霍煙羅抗衡,可是她沒想到她竟然會說自己的母親,還是那樣難聽的話,她整個人再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上前一把掐住了霍煙羅的脖子。

“你說啊,有本事你再說啊。”顧琴榕紅著眼,看起來就想要殺人一樣,死死地瞪著霍煙羅,“別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你侮辱我可以,可是你侮辱我娘,我要殺了你!”

重意歡沒想到顧琴榕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一時間愣在了原地,倒是重意遊反應得快,走上前想要拉開那兩個人。

可誰知道顧琴榕死不鬆手,重意遊又是個男人,隻好讓船上的丫鬟來幫忙。

霍煙羅被掐得臉色變得越來越青,她伸手想要夠到顧琴榕,可是礙於她的身材實在是太過小巧,隻能任由顧琴榕對她施暴。

好幾雙手都抓在顧琴榕的身上,試圖讓她鬆口,可是顧琴榕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非但沒有鬆手,還扭動著身子在擺脫她們,船艙裏一時混亂得很,桌子椅子都被撞倒在了地上。

重意歡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鬧出人命,便上前試圖想要分開她們兩個人,可誰知祁蓮昭一下子擋在她的麵前,“你現在去是想要送死嗎?”

“送死?霍小姐和我表妹為了祁世子爭風吃醋,鬧到不可開交甚至快要殺人的地步,祁世子就一點反應都沒有嗎?”重意歡的語氣夾雜著幾分怒氣,她不明白為何祁蓮昭會看起來這般的事不關已。

“五小姐,我確實不在意他們會怎麽樣,但是我介意在你眼裏我變成了個冷血的人。”祁蓮昭認真地看著重意歡,深邃的眼神讓她一時間竟腦海裏隻有他的聲音。

這時,船突然劇烈搖晃了一下,重意歡沒有站穩,既那次重府初遇之後,再一次跌進了祁蓮昭的懷裏。

可是顧琴榕和霍煙羅兩個人就沒有那麽好運了,那突然的搖擺讓她們兩個都一下子衝破了窗戶,掉進了湖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