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章 不想解釋

虞顯之在距離雲微寒十步之外停住了腳步,目光落在她披散的青絲和身上的男裝外袍上。

青豆大驚失色,她顫抖著將雲微寒擋在身後,對著顧顯之乞求道:“虞狀元,大小姐她……什麽事也沒有做過,真的什麽事也沒有做過。”

她看著虞顯之難看的臉色,又轉過頭去向著雲輕染哀懇:“二小姐,你幫大小姐說句好話吧。大小姐真的隻是一時不慎被人欺騙了,絕對不是故意和男人……啊,沒有,沒有,大小姐沒有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她淚如泉湧,竭力想用自己的身子擋住顧顯之冰冷的視線。可是雲微寒比她高,身上的男裝外袍又那麽寬大,哪裏是她能夠擋住的?

看著青豆身後露出的繡著江水海牙的袍服,虞顯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淡淡說道:“青豆,你起來,讓我和大小姐說句話。”

雲輕染款款走來,向著虞顯之斂衽鄭重行禮道:“虞狀元,大姐姐心性純然,如同稚子,隻怕是一時被人欺騙……還請虞狀元多多寬容。”

原來原主還是一個頭腦簡單總是被人欺騙的傻姑娘嗎?

虞顯之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對著雲輕染點點頭道:“二小姐不必如此,虞某自有決斷。”

雲微寒敏感地在他眼裏看到了一絲憐惜,看來虞狀元對於雲二小姐也是很有好感,白蓮花的威力果然是男人所不能抵擋啊。

在原主心目中,虞顯之不但容貌出眾,才華高絕,而且智慧過人,她對虞顯之的愛意簡直都要從心中滿溢出來。

雲微寒也想知道,這樣一個能夠高中狀元的世家子弟,到底是一個真正有大智慧、能托付終身的男人,還是一個隻能看到表麵、被人擺布的膚淺蠢貨,或者是一個表裏不一、虛偽自私的偽君子。

“你看看雲二小姐,同樣是雲家嫡女,這教養這氣質,比雲大小姐不知道好到哪裏去了。”

“真是,雲大小姐真是丟臉,還是姐姐呢,害得自己的

妹妹替她賠禮求情,自己卻一點都不慚愧。”

在眾人的紛紛議論中,雲微寒依舊挺直腰杆,麵色淡然。

“雲大小姐,你有什麽解釋嗎?”虞顯之雖然臉色難看,但是語氣還是盡量控製得很平靜。

不等雲微寒說話,青豆已經撲到虞顯之腳下不停磕頭:“虞狀元,大小姐隻是一時糊塗。這事都怪我,怪我沒有攔住她,才讓她出去和男人私會,才害得大小姐***。你要責罰就責罰我吧,不要怪大小姐。”

雲微寒冷眼看著青豆的表演,她的演技雖然不錯,但是破綻還是多得很,隻看觀者想要看到什麽、想要相信什麽了。

一個貼身丫環,與自己的主人榮辱與共,即使自己的主人犯了殺頭大罪,也隻能咬著牙幫主人善後保密。可是,青豆從一開始就在大聲張揚,生怕別人聽不到自己主人的醜事。就這一樁,明眼人就能看到其中有問題。

隻是,虞顯之能看出來嗎?或者說,他願意看出來嗎?他會選擇什麽?雲微寒靜靜站在原地,看向那個青袍銀帶的俊美男子。

虞顯之皺起了眉頭,他微微後退一步,對著青豆說道:“你起來,不用這樣。”

青豆淚眼模糊地看著虞顯之,口中仍然不停乞求他的寬宥。雲輕染也麵帶關切地看著這一切,好像正在為姐姐擔心。隻有雲微寒,直到此刻,也沒有對著虞顯之說一句話。

虞顯之露出詫異的神色,他的目光在雲微寒身上的外袍上再次流連了一會兒,最後停留在她的臉上。

彎彎的眉毛輕靈秀氣,覆蓋在一雙剪水雙瞳之上。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仿佛一雙振翅欲飛的蝶翅,在雪白的麵頰上投下兩塊陰影。秀美挺立的鼻梁下,一雙粉嫩的唇正泛著誘人的光澤。她靜靜地立在那裏,沒有任何為自己辯解的意圖。

這樣一個花容月貌的美人,可惜,卻不是一個合適的妻子。頭腦簡單、生性懦弱,每次遇到她,都能夠感覺到她癡迷的目光黏在自

己身上。這樣的人,怎麽夠資格做虞家的宗婦?

虞顯之不為人注意的握了握拳頭,再次鬆開,看向安靜得超乎尋常的雲微寒,冷冷問道:“雲大小姐,難道你真的沒有什麽想說的?”

雲微寒看著這個原主愛入骨髓的俊美男子,心中暗暗歎息。這樣一個俊美的男子,可惜卻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良人。他根本就沒有揭穿青豆、為自己洗刷清白的意思,反而接連兩次要自己當眾解釋。

雲微寒輕笑一聲,聲音帶著微微的嘶啞:“青豆,你是我的貼身丫環吧?”

青豆看著她,不解地點點頭。

“那你的賣身契在我手裏嗎?”雲微寒問了一個聽起來毫不相幹的問題。

青豆遲疑了一下,看了看雲輕染,又看看雲微寒:“不在,咱們雲家所有奴仆的賣身契都在夫人手中。”

雲微寒“哦”了一聲,繼續問道:“你簽的是死契對吧?”

青豆再次茫然地點點頭。

雲微寒好像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奴婢是賤籍,殺了也不過是賠償點銀子罷了。何況,你還是我們雲家自家的奴婢。”

青豆被她的話嚇了一跳:“大小姐,你,你要殺我?為什麽?”

“散布謠言,汙蔑主人,留著你有何用?”雲微寒直直地向著青豆走去。

“雲大小姐要殺人滅口啊。”有個年輕的聲音在人群中叫道。

雲微寒心中嗤笑,青豆都已經把所有想說的都說出來了,現在殺人滅口還來得及嗎?

她隻是不想跟這種人爭辯,更不願意向虞顯之證明。她不相信以他能考上狀元的智商,看不出來其中的問題。

明知道其中有問題還非要質問自己,虞顯之的態度一望可知。當他一再要自己解釋的時候,她體會到了原主殘留感情帶來的心痛感覺。

這個男人,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主動幫她證明清白,也許他需要的隻是一個光明正大退婚的借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