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054章 破綻

司空昊想起昨晚,即便林依含挽留,他還是堅持要走。

從那時起,她的臉色就有些不對勁,他早該想到。

司空羽看著司空昊迅速地換好衣服,心裏在擔心林依含的同時,也有些擔心喻言,聽大哥的語氣,明顯是和喻言之間又發生了什麽。

“大哥,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二哥也在找,我想依含不會有事的,你想想有沒有什麽地方是我和二哥不知道的?”

司空昊剛剛放下打給凱文的電話,微微蹙眉,“我們去含園。”

含園是當年他特意為林依含建造的小園林,裏麵的風景格局都是按照林依含的喜好來設計,曾經是兩個人有過許多溫馨回憶的地方。

林依含走後,他就再也不肯讓自己去那裏。

司空羽點點頭,目光卻淡淡飄向二樓,“大哥,你和喻言是不是吵架了?”

司空昊眼睛一眯,正要說話,樓上卻傳來了喻言的聲音。

“三弟來了。”

司空昊和司空羽同時看向二樓。

喻言簡簡單單穿了一件白色T恤,頭發微微有些淩亂,臉色雖然有些不太好看,卻掛著淡淡的笑容。

司空羽微微抿唇,看了一眼司空昊,“喻言,你還好吧?”

喻言臉上立即有納悶的表情,“我很好啊,你們不是要去找依含嗎?我也可以幫忙。”

既然這就是她日後生活的模樣,笑著從容地過,總比每日哭哭啼啼要來得有尊嚴。

司空昊的眸子一凝,頓時深不見底。

感受到怪異的氣氛,司空羽的眼睛裏麵有隱隱的擔憂,“那好吧,喻言你坐我的車。”

喻言想到林依含和司空昊的關係,躲閃過司空昊打在她身上的懾人目光,“好。”

含園的周圍,有兩個不大不小的溫泉,即使是深秋,樹木依舊枝繁葉茂,鮮花依舊爭奇鬥豔。

林依含一個人目光有些呆滯地坐在大榕樹下的秋千上,整個人就像失了魂一樣一下兩下地蕩著。

也是在這棵榕樹下,這個秋千上,那個男人摟住她的肩膀,和她一起並排許下關於未來的願望。

如今,秋千還在,秋千上的人,卻隻剩下她一個。

她努力扯了扯嘴角,臉色卻越來越蒼白,纖細白皙的手腕上,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從傷口中不停地流淌出來……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那個曾經陪著自己蕩秋千的男人向自己走來,她努力對著他綻放出一個最美的微笑,身子斜斜地倒了下來。

司空昊的心裏一緊,立即用雙手抱住了她,“依含,堅持住。”

她眼裏含淚,伸出手來輕輕地撫過他如雕刻般的五官,“昊,我就隻剩你了,不要離開我。”

司空昊眉頭緊皺,“我答應你,隻要你沒事,我會好好照顧你。”

林依含欣慰地一笑,“曾經你在這裏說,一輩子。”

司空昊將她又往懷裏攬了攬,“嗯。”

大榕樹旁,秋千的背後,喻言和司空羽就站在那裏。

救護車嗚咽嗚咽的聲音傳來,在喻言的耳朵裏麵也隻是走了個過場,她的腦海裏就隻剩下那句“一輩子”。

曾經的小時候,也有個天真的男孩子,給她戴上草戒指,許了她一輩

子。

如今,她隻能站在原地,在毀掉那個夢的同時,看著自己的丈夫對別人說出一輩子。

看著醫護人員將林依含抬上救護車,司空羽的手輕輕攬了攬喻言的肩膀,“大哥隻是情急之下才這麽說的。”

司空羽的力道並不重,可是卻恰好碰到了司空昊留在她身上的淤青,她不自覺地咧了咧嘴。

司空羽一愣,連忙收回了手,“你受傷了?”

喻言扯著嘴角,勉強笑了笑,“沒有,隻是被你嚇了一跳。”

司空羽就像審犯人一樣看著她,“沒有?喻言,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笑得有多難看!”

喻言立即收了笑,站在原地不知說什麽好。

若是平時,她一定還給司空羽一句,誰讓他說她難看。

可是此時,她卻半點這樣的心思都沒有。

司空羽看著喻言這個樣子,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是大哥幹的?”

喻言咬了咬嘴唇,“沒事,你不要管了。”

司空羽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目光真摯地看著她,“我問你,是不是大哥幹的?”

喻言甚至不敢與他的目光對視,她不是一個善於撒謊的人,“隻不過是我自己不小心磕了一下,不礙事。”

她的謊言,在他的麵前,隻不過像一個幼兒園的孩童編的故事。

他轉過身,“我去找大哥問個明白。”

喻言一把拉住他,已經有眼淚在眼圈,“司空羽!你能不能不要管!”

司空羽看著她通紅的眼圈,“我不能不管。”

喻言緊緊抓著他的衣服,眼睛睜得很大,卻依舊有眼淚從裏麵掉了出來,劃過臉龐,“我求你。”

司空羽心頭一緊,緊緊抿著嘴唇,半晌沒有說話,再開口時,人已經恢複了平靜,“走吧,我們也該跟去醫院看看依含怎麽樣。”

普仁醫院裏。

司空昊看著昏迷的林依含恬靜的臉,“她怎麽樣?”

司空軒拿著病例,“隻是失血過多,一會兒就可以醒過來了。”

話剛說完,林依含的睫毛微微動了一下,緊接著是手指。

緩緩地,她睜開眼睛,看到了司空昊一張近乎完美的臉。

她衝他微微笑著,“一醒來就能看見你,真好。”

司空昊拿起她纖柔的手,握在手心,微微一笑,“幸虧你醒了。”

林依含抿了抿嘴,想起自己在鬼門關徘徊的時候,司空昊對她說過的話,有些猶豫地問:“昊,你跟我說過的話,算數嗎?”

司空昊看著她還有些蒼白的臉,眸光一閃,“當然。”

林依含欣慰地笑了,“你知道嗎,我就隻剩下你了。”

司空昊為她掖了掖被角,溫和道:“怎麽會隻剩下我呢。”

林依含的眼睛裏麵似乎有淚光閃過,“你知道我為什麽會突然回來嗎?”

司空昊的手一頓,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林依含吸了吸鼻子,“在國外這幾年,發生了太多事情。”

林依含說著,仿佛在回憶著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讓她抓著司空昊的手都緊了緊。

司空昊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在國外的時候,媽媽背叛了爸爸,我親眼看

見爸爸開槍打死了媽媽,然後選擇了自殺!”

林依含說著,眼淚緩緩從眼角滑落,“曾經有一段時間,我每天都從噩夢中驚醒,爸爸媽媽的事情,也讓我不再相信愛情,就在絕望的時候,我想起了你……”

司空昊目光深沉地看著林依含,沉默著一言不發。

喻言和司空羽站在門口,隔著門玻璃看向裏麵。

“你進去吧,我站在這裏就好了。”喻言推了推司空羽。

司空羽微微蹙眉,“那我在這裏陪你。”

司空軒透過門玻璃看到站在門口的兩個人,將門打開,衝二人微微點頭,“進來吧。”

喻言看著司空軒依舊溫潤的表情,抿了抿嘴,走了進來。

司空羽來到林依含麵前看她的傷勢。

司空軒則站在距離喻言不遠不近的位置,溫和一笑,“上次你托我辦的事情,我已經幫你查過了,你跟我來。”

司空昊的眸子一凝,轉過身來,看著喻言和司空軒,“什麽事?”

司空軒剛想開口,喻言卻搶先,“沒什麽,隻不過是我胃病的事。”

司空昊的殘忍冷酷讓她心有餘悸,她不確定是不是應該把溫宛如這麽重要的事在現在這個時候告訴他。

司空軒立即明白了喻言的意思,衝大哥微微一笑,“喻言的病總也不能完全治好,所以托我幫她找一找有沒有辦法。”

司空昊看得出,司空軒和喻言,明顯有什麽事瞞著他。

想到早上那張演唱會門票的事,他又用威脅的目光看了一眼喻言,淡淡卻十分威嚴地道:“去吧。”

喻言一觸碰到他的目光,便又想起早上發生的事情,心裏一陣慌亂,連忙躲開他的視線,幾乎是倉皇逃出了病房。

司空軒的辦公室裏。

喻言還有些心不在焉。

司空軒給她倒了一杯水,遞到她麵前許久,她都沒有接。

“怎麽了?”司空軒溫潤的聲音打破了她短暫的失神,她有些抱歉地笑了笑,端過那杯水,輕輕抿了一口。

司空軒輕輕將椅子拉開,“坐吧。”

喻言看了椅子一眼,現在她就連動一動都會覺得疼,渾身就像散架了一樣,哪裏還敢坐呢。

她搖搖頭,“我不坐了,站著就好。”

司空軒溫和地笑了,“跟我還這麽客氣。”

喻言有些靦腆地笑了笑,“病例上有什麽收獲嗎?”

提到病例,司空軒的神色終於有一絲凝重了,“我查過了,表麵上看,病例沒有任何問題。”

喻言揉了揉腦袋,“那實際上呢?”

司空軒從抽屜中找出溫宛如當年的病例,放到喻言麵前,“但是病例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

喻言不解地看著司空軒,“為什麽這麽說?”

“十年前醫院裏還沒有像現在這麽先進的藥物,給你母親治病用的藥也是最普通的,像我桌上這種藥是九年前才從國外進口的,可是它卻出現在了你母親的診療方案上。”司空軒修長的手指指著桌上的一瓶藥。

喻言的臉色頓時白了,也就是說,有人在病例上動過手腳!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由於坐得猛了些,身上頓時一疼,“哎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