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020章 新婚之夜
方才他與洛淩秋的小動作,已經落在了不少人眼裏。見者心中皆是一動,莫名的就對他們夫妻多了些好感來。然而,大皇子畢竟是根基深厚的,現在卻還是不好選擇。
舒子曠此語甚是含蓄,表麵上沒有半點責怪的意思,但是暗裏卻是在說舒子曦聒噪,有失皇家體麵。饒是舒子曦的腹內並無什麽大智,卻也能聽出這話裏的不客氣。當下,臉色便已經好看不起來了。
手上的翡翠扳指已經被狠狠地扼住,舒子曦的臉色微紅,心裏卻湧起更加惡毒的想法。嘴角揚起邪佞的笑,舒子曦吃吃笑道:“這倒也是,我打斷了婚禮,倒是耽誤你們洞房。隻是啊,皇弟可要小心了,可不要縱欲啊。”
他得意地盯著舒子曠的眼睛,繼續道:“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啊,這等無常之事,誰,說得準呢?”說到後來,他語調奇詭,已經有些陰陽怪氣的意思,仿佛心裏有某些期望或者預料一般的。
然而他這話,卻是叫一眾賓客真正的變了臉色,幾乎都可以聽到人群中傳出的倒抽涼氣的聲音。舒子曦一時語快,意圖太過於明顯,分明是在咒舒子曠早死嘛。短命這事兒,可不是鬧著玩的。
洛淩秋眉毛一掀,聽到這話現代的髒話就要脫口而出,第一個念頭便是掀了蓋頭大罵舒子曦一番然而她還是生生忍住了。隻是,這舒子曦說話忒難聽了,她記下了!
她自己都沒有發現,或許是從一紙聖旨開始,她已經漸漸地,在某些事情上,和舒子曠立場一致了……
旁觀者都感覺舒子曦有些太過分了,然而舒子曠依舊沒有半點的反應,隻淡淡地看著這一切,嘴角的弧度未變,唯有眼底,神色凜然。
這樣冷靜的態度反倒讓眾人的心裏多了幾分微妙之感,看來,這皇權鬥爭裏,誰笑到最後,還真的不好說呢。智王雖然身體有恙,卻是在才智和氣度上都完勝離王,若是上天庇佑又尋得良方治好了這奇症,未必不能扳倒
離王一黨。
舒子曠一直神色淡然,懶得理會聒噪又洋洋自得的的舒子曦,卻是不得不緩緩開口,以求早點結束婚禮:“送客!婚禮繼續!”
臉上笑意淡淡,語氣卻是淩厲至極。
舒子曦倒是天真,也不管舒子曠語氣裏的不客氣,隻理解做惱羞成怒,他長聲大笑,走出智王府。畢竟,他晚上還要去醉紅樓呢,可不能在這裏耽誤久了。
婚禮最終還是得以順利進行了,舒子曦倒是出人意料的走得瀟灑,甚至心情很好的樣子,也是叫洛淩秋心裏暗自發笑。
禮成之後,洛淩秋便被丫鬟扶著回了房間,也就再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了。丫鬟關上了門也就出去了,屋內突然有些靜悄悄的。
屋中隻有她一人,她便摘了蓋頭端坐著,開始回想今日之事。婚禮上的事情,可謂是將兩個皇子的性格展現的淋漓盡致了。一個蠻,一個靜。
然而她卻是有幾分不明白,舒子曦那般性格,明明應該是舒子曠的手下敗將才是,怎麽會現在聲勢反而隱隱蓋過舒子曠一頭?若說是因為身體的緣故,她是不信的。
這其中,必然還有她不知道的內幕。或許是因為她這身體以前隻是尚書府嫡女,對朝堂之事並不關心,所以才沒有與此相關的記憶吧。
但是,既然自己成了智王的妃,便算是上了同一條船了,這些事情還是要問清楚的。畢竟那驕橫跋扈的舒子曦,她也是看不順眼的。
洛淩秋越發的有一種預感,嫁入智王府,正是給自己施展才華的一個契機。
腳步聲雜遝,洛淩秋收回了心思,便聽得推門聲響起,身穿大紅吉服的舒子曠款步踏入。明燭高照之下,她隻是望了他一眼,便感覺到一陣心顫。
他臉色本來就是白,眸子卻偏偏是這般的黑,在燈火映照下更是燦如寒星,直直的看進她的心裏去似的。洛淩秋居然感覺臉上微熱,被這麽英俊的男子看著
,使得她突然痛恨自己臉上的那塊暗斑了。
這樣謫仙般的男子,她怎麽配得上?然而這念頭剛起,便想起了諸葛亮和黃月英的故事,心神頓時穩了下來。
她相信,他並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
舒子曠在桌邊坐下,並不為洛淩秋自行掀了蓋頭吃驚。而洛淩秋,兩世來第一次成婚,也是不知道該在此時說些什麽。
相對無言,隻是靜坐。兩人的表情卻都是出奇的冷靜,波瀾不驚。
“那一堂的賓客,全都不管了麽?”洛淩秋淡淡出聲,知曉他應該是身子不太好所以不能喝酒,可是卻也沒有道理丟下那滿堂的賓客呀。
“自然有顧全他們的人。”舒子曠理了理寬大的衣袖,眼神中卻透著些許的無奈。父皇顧著他的身子不好,不能飲酒,也斷斷是早就已經將這禮儀之道安排地妥妥當當了。
清楚地看見他的神情依舊自若,然而眉目間卻有深深的倦怠,他今日必然很累了。洛淩秋便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身子……好些了嗎?”
舒子曠聞言竟然興味一笑,看來洛淩秋是不記得了她曾經在城郊外救過自己。
柔柔看她一眼道:“一直都是如此,並沒有好與不好的分別。隻是,姑娘居然這般關心本王,本王隻感覺心裏舒服不少。”雖然聽起來有些輕浮,然而他說的是實話,今日,洛淩秋的表現讓他很是驚喜。
洛淩秋本以為他是不苟言笑的人,卻是不想,他居然會這般和自己調笑?然而明明是輕薄浪子之言,在他說來,卻又是格外動聽,這又是怎麽回事?心裏微惱,眼神頓時變冷了幾分。
然而恰是在這時,舒子曠又低低咳嗽起來,睫毛低垂,蒼白如雪。洛淩秋悶悶的看他一眼,火氣頓時都沒了。
腦海裏轉過一個念頭,卻沒有對此事再多說什麽。想來,他的病應該和舒子曦有很大關係。又或者,群醫束手無策,也是有原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