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076:造化弄人

“銀票在手,天下我走!”

手裏拿著一疊銀票,寧夏樂的那叫一個有眉無眼。一萬多兩,這相當於多少錢啊?一個銅板能買一個包子,她這些錢,都夠她吃到下輩子去了!

錢生錢的事兒她是沒什麽經驗,但是她這不是有兩個好幫手麽?

兩個丫鬟看著被窩裏握著銀票笑眯眯的寧夏,相視一眼,無語輕笑。

不管怎麽說,王妃這會兒能笑的出來,也就代表她心裏頭沒什麽事兒的吧?

“時辰不早了,王妃先休息,今日未將玉佩給太後送過去,隻怕明日一早得早些從禦花園繞過去了。”

寧夏一聽,認同的點頭“來來,銀票你仔細收著,這可是咱們的本兒錢,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是呆不下去了,咱們不然就找個鬧市做點小本兒買賣,不然就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藏些日子也行。”

秋怡把遞來的銀票收了起來,看了一眼神情輕鬆的人,唇一緊 ,“是,奴婢定仔細收著,王妃也早些休息。”

直到兩個丫鬟出了寢宮,寧夏這才坐了起來,看著燭火發呆。

明天一早,她就去跟太後說密室的事,隻要一出宮,立馬就走!

那麽……炮灰王爺……

“是我,別怕,是我……”

“是我,你沒事,你很好。”

“今日之事,我必給你討個公道!”

“若你惱了,便打罵於我,隻要你心裏舒坦了,怎麽樣都行。”

“死了的,挖眼喂狗,鞭屍曝曬;沒死的,讓他付出代價!”

躺在床上,睡不著,起身下床,站在窗前,看著昏暗的夜空。

第一次看見他時,他一身白衣,替她挖著坑埋人;他悟著耳朵時,那份體貼溫柔,讓她心跳微頓;他挑守宮砂時,那副認真溫柔的樣子讓她記憶猶新。

一再的相救,她以為可以發生點什麽;發生倒是發生了,結果卻是仇人關係。

“皇兄,我,我殺了你母妃,你不恨我嗎?”

這一句話,他眸中的恨意是那麽的明顯,他鬆開手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和他,永遠不可能……

他對她,到底是什麽心思?既然是懷著目的靠近,又為什麽一再的相救?既然恨她,為什麽要這麽救她?

如果不喜歡,為什麽吻她?雖然是蜻蜓點水,可那是一種安慰,一種暗示。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卻偏偏造化弄人,喜歡的人,偏偏是不能去奢求的。

窗前,她看著夜空失神,梁上,他看著她蹙眉。

都著涼了,為何還這般不知愛惜身子?連件外衣也不披上,她這般,到底是想怎樣?

她問他怎麽想的?他也想知道自已是怎麽想的?

如果可以,他寧願她大婚那晚未曾前去,他寧願什麽都不曾參與。

若有恨,恨便好;卻偏偏,恨中有情……

夜色朦朧,她立於窗前想著他的種種,他立於梁上,想著她的不同。

終於,她關上窗戶,剪影之上,她上了床,蓋了被子。而她,是睡了嗎?還是睜眼到天明?

一夜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若是一夜好夢,醒來必是覺得舒爽;可若是一夜未眠,那滋味便是難以言喻。

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她不舒服;身子忽冷忽熱也就罷了,卻偏偏,難受的是內力不受控製的逆行。

“王妃可是醒了?”

天微亮,冬沁便是端著熱水進來,聽著動靜,立馬走到床前問著“奴婢剛熬了薑湯,王妃若是想喝,這會兒便能喝了。”

“先收拾收拾再喝。”

不想看到兩個丫鬟大驚小怪的樣子,寧夏翻身坐了起來;內力逆行這事兒都鬧了這麽多回了,也沒見她死,看來這事兒也死不了人。

起身洗漱,實在是沒胃口吃東西,喝了一碗又燙又辣的薑湯之後,主仆三人便出了安蘭殿, 繞著禦花園去永和宮。

人人都說這宮裏頭好,好什麽啊好?修的這麽大,好看是好看,坐個觀光車旅遊賞景倒還差不多,要是天天這麽走到腿斷的去請安,那還不得累死?

難怪皇帝的那些女人死活得爭寵了!得寵了,有轎子,還能讓別人來請安,為什麽不爭寵?

“等我有錢了,我也修這麽大一個地方,天天坐馬車在裏麵繞圈兒;馬車裏有吃的,有喝的,還有炮灰……”

寧夏低聲碎碎念,兩個丫鬟跟在身後一次又一次無奈的抬頭看著天空。

王妃這是嘮叨的性子,是什麽時候養成的?

一路走啊走,到了永和宮的時候,太後已經吃過早膳了。

還好吃過了,不然太後一發飆賞她兩碗熱湯,她才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兒臣給太後請安,太後萬福!”

跪在下方,垂著頭,寧夏卻明顯感覺到太後眼中的狠勁兒;唇一咬,頭磕在地上,沒敢抬起。

“都下去吧。”

冷冷的一聲令下,殿中再次隻剩下二人。

“王妃今日倒是來的早。”

太後一開口,便是一聲冷笑,寧夏連忙從懷中將昨日被摔壞的玉佩給取了出來“兒臣昨日本欲來,怎奈路上出了點岔子。”

玉佩從中而斷,那翠蘭有一枝綠葉被摔的無法找回。

太後看著寧夏手裏的東西,目光一寒“王妃莫不是看不上哀家賞的東西?”

摔成這樣才來,她這是反了不成?

“太後息怒,兒臣有話說!”又是一磕頭,寧夏咬牙抬頭,對上太後的視線“兒臣自幼養於太後膝下,一日為母,便終身為母,昔日兒臣喚太後一聲‘母後’,便未曾想過背叛;密室之事,太後許是在怪罪兒臣藏私,可兒臣未曾查出開啟之法,如何能妄言?”

“哦?照你這般說,倒是哀家急躁了?”目光陰沉,太後起身慢慢的走了下來。

隨著太後的越走越近,寧夏隻覺得壓迫越來越大;先且不提太後氣場如何,若是太後再出手或者再踹上一腳,她可千萬別帶傷出逃!

就在太後離她三步之時,寧夏趕緊說道“這兩日兒臣仔細的想了想那內室的詭異之處;還請太後再給兒臣一些時日,待兒臣回王府仔細探查之後,定會給太後一個滿意的答複!”

“是嗎?王妃這般急著回王府,是為了去查看密室?還是為了能和攝政王郎情妾意啊?”

護指就在眼前,寧夏的手一緊,真怕那跟妖精爪子一樣的東西再次掃來,雖然人年輕,受傷不易留疤,可誰也不能保證,這一次再受傷,會不會是一輩子的印記?

“太後此言,兒臣惶恐;兒臣深知自已身份,不敢奢求終身大事;太後今日讓兒臣為攝政王妃,兒臣便是攝政王妃;太後明日給兒臣另作封號,兒臣亦不會有一句怨言!”

寧夏這話,聽的太後目光一閃。

看到那鬼爪子離眼睛遠了,寧夏緊繃的神經這才鬆了一下。

好險!這女人,想

戳下她的眼睛嗎?

“王妃這話說的,讓他人聽了,還當是哀家如何虧著王妃了!”

“太後言重了,兒臣心甘情願為太後效勞,甘願為皇上效力!”

尼瑪,表明一個態度,不是想的那麽簡單的!這其中得看太後是個什麽心情!若是太後認定她有二心,她就是說的天花亂墜,也隻能是個命:殘!

或許,劇情大神覺得她現在不能死,不能殘,所以,太後這會兒沒有要殺她的心!

也不知道太後到底是怎麽想的?反正在寧夏表明態度之後,太後又沉默了,半響之後,太後說道“行了,在宮中呆了這幾日,王妃的女規也看的差不多了,是時候回王府去了。”

回王府,說實話,現在回王府,她是安全不了的!

但是,她準備逃了不是麽?

寧夏磕了個頭“是,兒臣明白了。”

“聽說這幾日太皇太後不曾見你?”

本以為下一句是說“跪安吧!”,結果又整出那個老太婆,寧夏表示,很無語!

但是,無語能怎麽辦呢?太後提了,她不可能不接!

“回太後,兒臣這兩日前去,太皇太後皆因身子抱恙未曾問安。”

“既然要回王府了,也該去看看;去與不去,是你的一份心意;見與不見,是太皇太後的意思。”

淡淡的說了這一句,太後說道“跪安吧!”

“是!兒臣告退!”

退出了永和宮,寧夏真是揪著袖子,再次碎碎念。

“你們說說,她又不見我,為什麽我就非得熱臉貼冷屁.股?”

寧夏這一問,秋怡忙抬眼四處瞧去,見無人時,這才鬆了口氣“王妃還是莫再說了,有什麽,咱們回去再說也不遲!”

這宮裏頭人多口雜 的,要是被人給聽了去再編排編排,這禍事怎麽出的都不知道!

“哎呀,我知道,我就是念叨兩句。”

秋怡這認真的樣子,寧夏也知道說了不該說的話,心裏頭憋屈,再次往永寧宮而去。

去就去唄,誰怕誰啊!大不了我再在老太婆殿門口站一上午,反正今天站了,以後也沒機會了!

心裏直哼哼,到了永寧宮,依舊是肉包子去通報,寧夏是覺得這肉包子一準兒是一去就回不來的。

這不,等了又是大半個時辰,還是沒見著人出來時,寧夏衝秋怡擠眉弄眼。意思是,要不,咱們先撤了?反正都是要走的!

秋怡搖了搖頭,視線看向殿門內時,目光一閃,朝寧夏打了個眼色。

喲?出來了?

寧夏好奇,轉眼一看,卻見著兩個麽麽一左一右扶著一個藏衣老婆婆往右頭走,後頭跟著兩個宮女,手裏捧著經書。

也不知道這是要去佛堂呢?還是從佛堂出來?

切!裝模作樣!要真是個有心理佛的人,至於這麽折騰她嗎?

心裏正在哼哼,看到那肉包子,哦不,看到那通報的宮女跟上去說著什麽時,老太婆轉眼朝大門這兒看來,那目光,明顯是不喜。

好奇老太婆到底是長啥樣的寧夏,在太皇太後轉眼看來之時,瞬間瞪大了眼。

太皇太後見著寧夏,什麽也沒說,哪怕多一眼也沒看就繼續往前走。

直到那人消失於視線,寧夏依舊站在原地,雙目圓瞪。

“外……外婆……”

喃喃的一聲,直到那人消失於視線之中時,寧夏這才猛然驚醒,瘋了似的往裏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