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2_第62章 那個始終被愛著的女孩子
顧繁朵愣了一下,微微紅了臉,“因為我是你女朋友呀!這上麵插了40根蠟燭,每一根都是我插的,他們都是見證人,你21歲,19歲!我,我怎麽就不能提前過我的19歲生日了!”
曾被譽為S大第一辯手的寒子時:“……”
奈何,寒子時的沉默,非但沒有讓顧繁朵覺著尷尬,她反而更來勁兒了,吊在他的胳膊上,眯起眼睛,笑得像一隻慵懶的小貓咪,狡黠而明媚,重複地調侃他,“因為我是你女朋友呀!”
“顧繁朵,看不出來,你個子小小的,倒是挺有種的!”一名員工說道。
被誇有種的顧繁朵卻微紅了臉。心想:為了寒子時,她也是蠻拚的。
“寒哥,你情商好低啊!繁朵吹蠟燭,分明是在跟你表白,她的意思是說,從此以後,寒哥你就不是一個人了,以後你的每一個生日,也都是她的生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乳交融,白頭偕老,不能同年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另一名員工也借了顧繁朵的膽子,打趣寒子時。
“就你話多!”寒子時隱蔽地瞪了一眼興風作浪的顧繁朵,卻是抓了一把蛋糕像扔手榴彈似的糊了那大嘴巴員工一臉!
寒子時這一帶頭,眾人就跟著人來瘋了,嬉笑打鬧,開懷暢飲,放鬆連續加班一個星期的疲憊。
寒子時感動顧繁朵準備的這一場驚喜,感動這些員工的熱情捧場,但他並不適應這樣的熱鬧,便趁亂拖著顧繁朵,來到了寫字樓的天台。
兩人肩並肩趴在欄杆上,望著腳下川流不息的璀璨車海,遠處的萬家燈火霓虹闌珊,風吹過他們墨黑的頭發,享受喧囂之後的平靜的喜悅。
“咳,顧繁朵……謝謝你,今晚我很開心。”
“那~你想不想更開心一點?”
寒子時不明所以地看著顧繁朵,“什麽意思?”
顧繁朵眼睛眯成兩條彎彎的弧線,是那種特別想笑,卻又辛苦忍著,喜不自禁的模樣,“你先把眼睛閉起來!”
寒子時板著一張臉,還是聽話照做了。
然後,他感覺到溫熱的唇瓣飛快地啄了他的唇,“生日禮物。”
寒子時驀地瞪大了眼睛,憋氣了半天,“顧繁朵……”
“怎麽了?”
“摳、門!”
當時的寒子時近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兩個字。他甚至小心眼地想:顧繁朵給他買的東西,隻有那一件白襯衫!隻有那一件!那是他們還沒有確定關係之前,她送他的十八周歲生日禮物!之後,就再也沒有了!
“寒子時,我把自己送給你,你居然說我摳門!”
顧繁朵先是紅了臉,後是紅了眼,沒想到寒子時這次竟然沒有正確領會她的精神……關鍵時刻掉鏈子,太討厭了!
顧繁朵扭頭就走。
寒子時急了,忙把炸毛的小貓扯進懷裏,“咳咳……那個……”
“算了,算了,我家裏出了事兒,確實挺窮的。但……但我給你準備了這個!”
是的,那天晚上,那樣喜歡寒子時的顧繁朵,就那樣輕輕地原諒了他。
她吸了吸鼻子,蹲在地上,將雙肩包取下,掏出一本封麵是藍色底開著一朵玉蘭花的日記本遞給寒子時,“當當當!”
寒子時剛要接住,她又縮回了手,“隻能在
你看不見我的地方看,因為……當著我的麵,我會害羞!”
“好。”
然而,那晚的他們都沒料到,顧繁朵竟然一語成讖。
暑假過後,顧繁朵大二開學沒多久,顧氏企業宣布破產,她父親在被高利貸的追逐過程中,不幸墜樓而亡。其後,母親也憂思成疾,溘然離去。
顧夜白自小學習鋼琴,高中畢業,順利拿到茱莉亞音樂學院的錄取通知書,便去了美國,修讀鋼琴係。
一直到母親去世,他才得知家中發生巨變,匆匆趕回來,陪在和顧繁朵身邊,在郝繁花父母的協助下,辦完了母親的喪事,便攜著顧繁朵,一同去了美國。
顧繁朵的不告而別,令那段時日一直處於痛苦掙紮裏的寒子時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失去了。
一語成讖。
此後,漫長的四年,一千四百多天,寒子時真真隻能抱著顧繁朵留下的日記本,睹物思人。
他一遍一遍翻著顧繁朵用含羞的筆調寫下的那些關於他的心事兒,無數次,在夜深人靜時,一個人紅了眼眶。
然而,一切的苦果,都是自己釀造的。
夜裏再難過,白天的寒子時,依然是掌握這個城的娛樂大亨,把握S市半壁經濟命脈的玉麵閻羅,一個火速竄起的蜜色集團的帝國總裁,高貴冷漠、神秘莫測、生人勿近。
隻有最早那批跟隨寒子時打下蜜色江山的元老們知道,曾有一個叫顧繁朵的女孩子曾走進過S市這個孤獨之王的心。
也隻有他們知道,從過去到現在,媒體們始終不知道兩人的這段戀情,顧繁朵始終過著平靜的日子,是寒子時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將她妥妥帖帖地保護好。
那個始終被愛著的女孩子,她始終什麽都不知道。
就像這會兒,隔著那麽多忙碌的劇組員工和說笑的群眾演員,兩個人都豎起耳朵去聽,拿眼角餘光去瞄,想知道對方在做什麽,卻偏偏在發覺對方也看過來時,刷地就扭開了臉……一再錯過對方眼裏的情意。
其實,顧繁朵也認真想過一個問題:她和寒子時是不是都是那種不會愛人的人?誠然他們是喜歡對方的,但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光,算是普通情侶間的交往嗎?
如果他們真的掏心掏肺地與對方溝通過靈魂,卻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她還真是夠失敗的呐!
捧著一顆心去,非但沒有換得他的真心,反倒引狼入室,禍及家門!
寒子時,你當初若真的喜歡過我,哪怕一分一秒的時間,又怎麽聽著我向傾訴我家的狀況,卻無動於衷,繼續落井下石。
寒子時,我有時候甚至會想,你當初接近我,是不是就為了那一天的到來,我隻是你的一顆棋子,一顆你不經意打聽我家公司狀況的棋子!
寒子時,你好狠的心。
然而,我與其是恨你,不如說是恨我自己,是我有眼無珠,才相信你眼裏隱忍的珍惜,是因為愛我。所以,那一次擦槍走火,哪怕你忍得那麽辛苦,潮紅的臉滴下汗珠,墨黑的眼睛寫滿亮晶晶的渴求,卻沒有真的要我。
其實,並不是這樣的。
你隻是不想真的跟我跨越雷池,粘了,就摘不掉了。
而你怎麽可以和仇人之女在一起呢。
寒子時,也許你是喜歡過我的,但這喜歡太薄了,就像
一層血皮,一戳就破,難抵你要吞並我家的公司,報複我父親的野心。
你的喜歡太少,你的清醒太強大了。
年少的我輸得心服口服。
可悲的是,馬上就高齡26歲的我卻依然執迷不悟。
隻要你看過來,我立馬潰不成軍。
如果當時的情愫隻停留於喜歡,那該多好,喜歡是山間的一縷清風,沒有占有欲,就沒有痛楚。
然而,我放縱自己愛上你,你就成了我這輩子最盛大的災難。
顧繁朵自嘲地勾了勾唇,一手拿著包包,一手拎著郝繁花遞給她的鞋子,走到角落裏,換好了運動鞋,打開包包,掏出備用的化妝盒,給自己補妝,不想麻煩寒子時的專用化妝師沈姐,不想徒增無謂的風波。
顧繁朵站在角落裏,背對著眾人,安靜地自己給自己補妝,偶爾禮貌地回應一下工作人員,並沒有注意到,趙顏陰毒地掃了眼她腳上的鞋子,噙著甜美的微笑站在寒子時身旁,溫柔提醒他,有空多去看看義父。
“趙顏,不要招惹顧繁朵。”
冷不丁地,涼薄森冷的男嗓如雨打芭蕉,濺了趙顏一臉的冰霜。
《初心未泯》這一部電視劇,前半部分是校園戲,沒有姐妹撕.逼,沒有墮.胎,沒有喝酒被強.奸,沒有集體***……它致敬的是我們每一個普通人都正在擁有或已經成為回憶的青春年華。
我們的青春是坐在燈火通明的自習教室裏做卷子,不時偷瞄喜歡的女(男)孩子好看的側臉,偶爾膽大包天地丟個紙條兒去騷擾一下,竊喜地看著她拿著紙條,茫然四顧的模樣;
女孩子的青春是和好朋友下了晚自習,手挽著手回宿舍,路上與喜歡的男生擦肩而過,好姐妹捅她的腰,說我們班上的XXX長得可真帥啊,她假裝心不在焉地聽著,其實比誰都要清楚他的動態;下課了,大夥兒一起去吃食堂,她有時候幸運地和他背對背而坐,心跳就咕咚咕咚的,或更幸運地和她麵對麵而坐,卻根本不敢看對方的臉,簡直是最甜蜜的煎熬;
男孩子的青春是大課間集體出操,時而膽大妄為地去拽一下喜歡女孩子的頭發;或者站在她會經過的走廊,伸長腿去絆她一下,看她似嗔似怒的羞惱模樣,引來夥伴們的曖昧的吆喝聲兒;也或者是望著單薄的白Tee下那纖細的小內內帶子,紅著臉,不知該往哪裏看……
拿著試卷問對方問題,運動會上,當著全班甚至全校女生的麵,隻盯著她手裏的礦泉水看,最後她被好姐妹照著纖細的腰肢兒給了一記,才回過神來,將伸過去。而他接了,也喝了,羞澀的明亮的眼睛飛快掃了她一眼,又怕被大家看得太穿,增了她的苦惱,不得不喜滋滋地由小夥伴攙扶著小跑走開……
而她則紅了臉,低了頭,說不定還要被小姐妹打趣一番,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原來咱們班的班草其實對你……
一切,不言而喻。
當時的我們都知道誰誰是一對,誰誰分了,誰誰又在談了……但是,我們都不說,隻是偶爾曖昧地笑笑。
畢業了,能在一起不多,大多都像一場春.夢了無痕。
但是,沒關係呐!
能在那樣純粹幹淨的年代,喜歡上一個人,這本身已是一種幸福。因為更多的人,他們連找到一個能讓自己喜歡上的人都困難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