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南晉篇_第二十八章 強吻

本來他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封雲真為禦廚,然而看見她的良苦用心,還有她臉上的傷,他忽然之間覺得有些心疼。

怪不得楚玉當時要救她了。他聽太醫回稟說,她斷了根肋骨,身上的鞭傷也很重,皮肉倒沒什麽事,主要是內傷,現在親眼看到了,才知道有多嚴重。

赫連錦確實下手太重了!

他看著雲真走到身邊,隨即站起身,掃了圈底下眾臣,目光不免在赫連錦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朕,今晚要宣布一件事情。”

赫連錦的心思並不在今晚跳舞的舞娘身上,因此雲真被叫上去時並沒有在意,隻是跟隨身邊眾人看向了鳳允恭。

卻發覺鳳允恭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他皺了皺眉,瞥了眼站在鳳允恭身邊的女子。

然而隻看了一眼,他就認出了她是誰!

是雲真!她的那一雙眼睛實在特殊,所以他才會一眼認出。

雲真此刻也看到了他,眼底閃過一絲慌亂,然而隨即又恢複了常色。她不知道赫連錦今晚會過來,她以為赫連錦絕不會參加這種活動的。

然而都碰到了,那也沒辦法了。

“朕身邊的,是錦親王的妾室雲夫人,朕早就聽聞她廚藝出眾,也親口嚐過,所以就有了召她入宮做禦廚的心思,你們剛剛吃的就是雲夫人做的三不粘,不知眾位愛卿覺得口味如何?雲夫人有沒有資格做朕的禦廚?”

坐在下首處的太傅立刻變了臉色,白胡子也跟著顫了起來,“皇上!不可啊!雲真乃是深閨婦人,怎麽能讓她進宮當禦廚?不可!皇上可曾跟太後商議過此事?”

太傅不提太後倒好,一提太後,鳳允恭的臉色就差了一些,隨即扭頭望向楚玉,“楚相覺得呢?”

太傅和楚玉同屬朝中清流一派,鳳允恭問了楚玉,太傅更有信心能攪黃這件事,將期待的目光投向坐在自己對麵的楚玉。

此事當真非同小可,嫁人的女子從來都沒有先例進宮做女官的!樂師也不敢繼續奏樂,四下裏一片寂靜無聲。

所有官員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了楚玉。

楚玉低著頭,半晌放下了手中的杯盞,忽然微微扭頭望向離他不遠的赫連錦,嘴角露出一絲溫和的笑,“臣以為,這件事,還是要問問錦親王。”

赫連錦此時的臉色看不出喜怒,和楚玉眼神交匯的刹那,眼波閃了一下。

他私下裏進宮問過鳳允恭,鳳允恭沒有表明態度,然而此刻在眾臣麵前說出這樣的話,等於是下了聖旨,君王說出口的話,沒有收回的道理。

倘若他現在反對,跟他非同一黨派的大臣,必然要在太後麵前參他一本,說他有異心。

太傅屬諫官,無論說什麽,隻要皇帝不追究,都不會有事。

但他不同,他位高權重,是親王之屬,不僅是太後,連年少不經事的鳳允恭都已有鏟除他的意思。

楚玉這步棋,下得真是妙!

他和楚玉對視良久,忽然輕笑了

兩聲,“對於皇上的安排,臣,沒有異議。”

“那諸位大臣繼續吧,朕今日隻是提一句,會擇日讓雲夫人進宮上任。”鳳允恭隨即心滿意足地答道,樂嗬嗬地招呼大臣繼續。

雲真的身份既然已經說破,坐在哪裏都不妥當。

鳳允恭坐下時輕輕推了她一下,示意她去赫連錦身邊,雲真隻能硬著頭皮走到赫連錦身邊,在他身邊老老實實坐了下去,隔了一拳的距離。

赫連錦像沒看見她似的,自顧自一杯杯地用力灌著酒。

真的是很用力。她看了他兩眼,低聲道,“夜已深,妾身就先回去了。”

“坐在本王身邊覺得不耐煩嗎?”赫連錦這才扭頭看向她,語氣裏帶著一絲嘲諷。

“不是。”她繼續硬著頭皮回答,“這場酒宴不知道要到何時才能結束,妾身累了。”

說完,她許久都沒聽到赫連錦的回答,以為他是準了,暗暗鬆了口氣,正要直起身體站起來,他卻一把用力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當眾跳舞跳了近一個時辰不覺得累,在本王身邊坐了半柱香時間,你倒覺得累了?”他看著她的眼底滿是戾氣。

她用力想要抽回手,卻掙脫不得,索性咬牙切齒回道,“那也得看,身邊坐的是誰。王爺前些日子才把我打得起不了床,就是為了王爺的麵子,我也得走了。”

掙紮間,忽然一樣東西順著她的袖口滾落在地,發出了一聲小小的動靜。

赫連錦隨即扭頭看了一眼,看清的同時,臉色忽然有了絲異樣的變化,隨即鬆開她去撿起地上那塊小木牌。

雲真心裏咯噔了一下,臉上卻努力保持著鎮定。

那是那天她從那個要殺她的人身上搜到的,本來想著今晚要在外麵打聽一下,看有誰能知道這塊木牌的出處。

赫連錦撿起木牌,又仔細看了兩眼,隨即壓低聲音問她,“這東西你從哪裏來的!”

“撿的。”她有些心虛地微微低著頭回答,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們這裏的動靜已經引起了身邊人的側目,包括楚玉也看向了他們這裏。

赫連錦緊擰著長眉,將木牌快速收進袖口,不由分說抓著雲真的手腕揪著她站了起來,從眾人背後走到了行宮的一處長廊裏。

雲真怎麽都掙脫不了,直到四下無人,恨得忍不住一口朝他的手背咬了下去,“放開我!”

她這口下得非常重,秉著能咬下塊肉來最好的態度,痛得赫連錦忍不住倒嘶了口涼氣,狠狠甩開了她。

她被甩得踉蹌了幾步才站穩,冷著一張臉朝他伸出手,“還給我!這是我的東西!”

“你不是說撿的嗎?”赫連錦的眉心幾乎能擠出一個結,狐疑地上下掃了她一眼。

“就是撿的。撿到了就是我的!”她心裏急得要死,卻還是努力裝著鎮定。

“那剛剛是本王撿到了,就是本王的了。”赫連錦忍不住啞然失笑,隨即在她麵前舉起那塊木牌,“你最好乖乖告訴本王是

從哪裏撿來的。”

“強盜!我不告訴你你能怎樣?這裏可是皇上的行宮!”

她目光緊緊粘著那塊木牌,想要再最後看它一眼,記住它上麵花紋的痕跡,反正估計是要不回來了。

赫連錦隨即發現了她的小動作,五指一動,又將木牌收進了袖口之中,“是,這裏是皇上的行宮,他又護著你,本王確實不能把你怎樣……”

“那你還……”

“但你已經嫁給了本王,本王對你做些該做的事,也無可厚非吧?”

他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打斷了她的話,忽然伸長了手臂緊緊攬住她的腰,將她拖進自己懷裏。

他的手猶如鐵爪一般摟住她的後腰,讓她緊貼著自己,動彈不能。

她掙紮了幾下,才發現自己的反抗在他眼裏應該就像是在給老虎撓癢癢。

且她身上還有重傷,越掙紮他摟得越緊,她身上也就越痛,簡直是在給自己找罪受,也就停止了掙紮。

她忍不住憤怒地抬頭瞪向他,“放開我!你自己答應過不碰我的!”

“那你答應了本王不去招惹王妃,不還是做了嗎?”

她怎麽才發現赫連錦的臉皮有這麽厚?簡直厚得整張臉就剩皮了!

“是你自己不守規矩,就別怪別人不講理。做到哪一步叫停,就看你自己的嘴了。”他說著,竟然真的低頭朝她的臉埋了下來!

大概是怕她掙脫反抗,他甚至把她的雙手反剪在了身後。

雲真大腦一片轟然作響,赫連錦竟然真的要吻她!眼看著他的臉埋了下來,她隨即下意識閉眼,拚命地扭過頭。

沒想這個動作卻讓他方便了許多,他低低笑了一聲,徑直用薄唇掀開了她臉上的麵紗,一股讓她忽視不了的滾燙氣息,順著她的臉頰噴灑下來。

她感受著他的唇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簡直羞憤到恨不得破口罵他祖宗,“赫連錦!你放開我!!!我詛咒你嘴裏長滿癩瘡一輩子都好不了!”

他的唇甚至已經貼上來她的半邊唇角,忽然之間停了下來。

半天不見他繼續,她以為是自己咒罵起了效果,大口大口喘著氣又拚命掙紮了起來。

赫連錦竟然沒有再用力,反而慢慢鬆開了她,雲真立刻推開他往後退了兩大步,跟他保持了安全距離,才惡狠狠瞪向他。

卻見他目光正定在她的左頰上,若有所思的樣子。

雲真一看他的眼神,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絲毫不遮掩臉上的瘀傷,刻意把整個左臉頰露給了他看,冷冷笑道,“醜吧?還不是拜你所賜?王爺麵對著我這張臉都能下得了口,真是好本事!”

“要是覺得心裏愧疚的話,就把東西還給我,我雲真沒其他本事,就是肚量大,不像有些人!”

赫連錦聽她這樣說,轉開目光又對上了她的眼,嘴角忽然勾起一絲莫名其妙的的笑。

雲真被他看得有些心裏發怵,總覺得他有可能知道了些什麽,閉了嘴沒繼續往下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