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一章：難言幸福
但即便如此，從第二天起，黎湘湘的周圍就隨時跟著四五個保鏢，讓她有些哭笑不得，這算是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
艾兮很快回到了醫院開始工作，她想讓自己的生活盡快恢複正常。當然，對於幾天的請假行為，同事關心地問起的時候，她都一一笑著解釋是身體原因。
原本以為自己還要花一些時間才能適應，卻沒想到已經很快地調整過狀態來了。又或者說，忙起來根本沒有時間想其他的。
手術一台接著一台，她忙得頭暈眼花。
“兮兮，還不下班嗎？今天好像不是你值班吧。”彼時，已經是深夜十點了，王姐急急忙忙地換了衣服，想要趕緊回家爭取時間陪陪孩子。
“不呢，我還有一台手術。”艾兮歎氣，今天她好像已經做了三四台大手術了，幾乎沒怎麽坐下來休息過。幸好休養了幾天，身體素質還不錯，能堅持著沒有倒下。
“還有？兮兮，你看，我們勞動人民就是要被壓榨被剝削。哈哈，我回家了，你趕緊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待會兒有點撐不住了就讓助理醫師上啊！……”王姐拍了拍艾兮的肩膀，以示鼓勵。
送走王姐之後，艾兮把手機定了鬧鍾，她隻有不過二十分鍾的時間閉眼休息一下。胃裏空空的，有些難受，但都比不過心裏和生理上的疲憊。
也許一分鍾還不到，她便已經沉醉進了夢鄉。
夢境裏一片黑暗，她沒有夢見任何人，任何事，一身輕鬆，卻又難免覺得有些孤單。
鈴鈴鈴。
她驚醒過來，發現時間已經到了。艾兮歎氣，希望這最後一個手術也能順順利利地完成，好讓她早點回家睡一覺。
等到手術室的紅燈熄滅，艾兮一臉疲憊地走了出來，她安撫了家屬，並告知她們手術很成功。等到所有事情都做完的時候，她看了看表，已經接近深夜三點了。
她拿起自己的包往外走，希望今天運氣好，出門能攔下一輛計程車。因為最近的風雪太大，道路
很濕滑，加上一般做完手術之後都耗盡心力，艾兮不敢自己開車。
她權衡再三，依然覺得自己開車的危險係數絕對大過於深夜攔下一輛計程車。
但她並沒有想到，剛出醫院的大門，她就看見了一輛黑色賓利。
周圍全是白色的救護車，和明亮的燈光，所以它很是顯眼。
艾兮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莫寒晨的車子，獨一無二的車身，獨一無二的車牌號，讓她不想認出都難。
她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從副駕駛的方向俯下身往車裏看，莫寒晨好像睡著了。他閉著眼，艾兮竟然發現他的睫毛甚至比自己還長。他歪著頭靠在座位上，但姿勢有些奇怪，看樣子休息得並不好。
她輕輕敲了敲車窗玻璃，男人在聽到響動的一瞬間便驚醒過來，看著外麵站著的艾兮，從迷茫到驚訝到狂喜，似乎隻用了一秒。
“兮兮，我等了你好久。”這是艾兮在這個寒冷的風雪夜裏，聽到的最溫暖的一句話。
語氣裏竟然帶著一絲撒嬌意味，一雙棕眸緊緊凝視著她，讓她有些心軟。
“你……”應該早點回去休息，應該不要來的。這些話，她都一下子說不出口。什麽時候，她也開始變得害怕傷人起來。
“不過，這是你第一次主動向我走過來。”他低低呢喃，迷人的嗓音在車廂裏似乎顯得更加有味道。話語裏不難聽出他的雀躍，艾兮隻感覺臉上隱隱有些發燙的跡象，不知如何是好。
咕咕咕。
艾兮一下子閉上了眼，羞愧不已。從早到晚的忙碌了一天，隻來得及匆匆吃了幾口午飯的她，早已經餓得手腳無力了。
看著旁邊的她害羞到粉紅了耳根，他輕聲笑了笑，心情竟然是從未有過的好：“有特別想要吃的東西嗎？”他今天隻是作為一個司機而已，先帶她美美地飽餐一頓，再送她回去。看，多麽紳士，多麽完美。
艾兮歪過小腦袋想了想，突然靈光一閃，整個人也興奮起來。“有，而且是特別特別
想。你開車，我帶路。”她激動地迅速係好了安全帶，隨即眨巴著一雙貓兒眼，期待地看著他。
這樣的眼神，莫先生表示很是受用。
於是，他也心滿意足地開車上路，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當了一回司機有什麽不妥。
隻是，到了那個地方，他就笑不出來了。
她選了一家大排檔，雖然是通宵營業，但到了這個點，人已經很少了。老板熱情地迎了出來，好像跟艾兮很是熟稔的樣子：“大妹子，又來啦？好久沒見你了，還以為你忘了這裏了呢。”老實巴交的中年老板憨厚地撓著腦袋笑，幾個店員則是手忙腳亂地擺好了碗筷。
“隻是最近太忙了，沒時間過來。剛好這個點忙完，又實在太餓了，所以一定要來啊。老板，還是以前的老樣子上吧，麻煩你啦。”艾兮揉了揉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好咧，很快啊，大妹子你等等。”老板風風火火地衝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就隱隱有香味傳出來。
“經常來？”莫寒晨問，這裏的環境其實並不差，至少比一般的大排檔要好了很多，地上不是油膩膩的，餐桌碗筷也都很幹淨。但畢竟是男人們最愛聚集的地方，喝酒猜拳，魚龍混雜，她一個人，總是不安全的。
“以前發現了這個地方，覺得很好吃就常常在這裏來。老板也很照顧我，所以都還好。不過，一般都是和年年、夏堯一起來的。”艾兮實話實說，她正專心致誌地拿過兩個人的筷子放進滾燙的茶水裏燙一燙。
雖然莫寒晨不願意被複製，走跟以前她和夏堯一起走過的路，但不得不承認，他很開心。因為她很淡然地就說了那個男人的名字，代表她真的已經放下了。
這讓他著實鬆了一口氣。
“喏，筷子。”艾兮遞到他跟前，一張俏麗的臉上帶著明媚的笑意。
莫寒晨想，以後，兩個人就會常常在一張餐桌上吃飯，多好。
光是想一想，他就覺得難以言喻的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