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六章 門前積雪冷禦寒

多諷刺,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去在意。

仙人不兩立,各掃門前雪。

“荒謬,邪教之說總是欺人,卻又如此之多的人被蒙蔽了雙眼為你邪教以血鋪路,當真是天道無眼。”燕南渡皺起了眉頭,他看著沈禦寒的雙眼一字一頓。“將我的徒兒還來。”

“若我真是邪教,又怎會……。”沈禦寒嘲笑的話語還沒來得及說完,燕南渡口中‘徒兒’二字便精準的衝進了他的腦海之中。“我怎會要了你的徒兒,莫要憑空誣陷他人,燕南渡。”

隻是燕南渡話已出口,那徒兒二字是精準的傳到了在場的每個人的耳朵裏的。

若是常人說出徒兒二字那倒還是好說,但昆侖教主的親傳弟子燕南渡口裏的徒兒,可就不一樣了。

當年書千陽的師傅顧長亭,向世人公開宣布自己的徒兒是書千陽的時候,就相當於確定了書千陽的教主之位。

而書千陽在數十年前公開承認了燕南渡的弟子身份,亦是用了‘徒兒’二字。

如今燕南渡在這兩軍之前向沈禦寒要徒,這可就是當眾打了軒轅一個響亮的巴掌。

雖說軒轅昆侖兩教不合已久,但隻是修仙理念上的衝突,昆侖講究自我修養,從道而修,而軒轅則喜萬物歸一,人活一世自當隨性所至,因果自得。

據說兩教剛開始還是很有大師樣子的聚在一起開了個山下學堂,一起論這天道。但後來卻隨著教主的更換而越吵越凶,最終成了現今的模樣。

但打歸打,兩方都是占理的,可如今若真是沈禦寒劫持了燕南渡的弟子,那就相當於斷了昆侖的教主傳承。

這是仙家大忌,在此之上的爭鬥,善惡立現。進而會把尋常的理念不合變成根本性的討戈。

所以沈禦寒就算真的劫持了燕南渡的徒兒,他今天在這裏,也必須一口咬死燕南渡在栽贓。

他先是笑了一聲,轉身安撫了身後切切私語的教眾,進而對

著燕南渡朗聲說道。“沒想到昆侖的準教主燕南渡也會使這下三濫的招數,那麽不知貴徒姓何名何?先在何處?”

“吾徒本無姓無名,出自我昆侖主峰之上,天資卓越根骨奇佳,如今下山曆練得一紅塵名氏,唐笑是也,如今就在貴教的大帳之中,吾親眼所見。”燕南渡也沒猶豫,立刻接上了沈禦寒的話,毫不臉紅的說道。“吾徒生性散漫,不喜仙家枯燥的坐禪,故下山遊玩卻沒想到被爾等劫去,不知是也不是?”

這番話下來到沈禦寒這裏,就隻剩下‘我在胡說,我就是在胡說,我在胡說你有本事打我啊?你打我啊?’了。

沈禦寒很想這麽幹,但這樣就會印證燕南渡所說不假,他不能動。

他該怎麽辦?按照燕南渡所言老老實實的交人?可若是交了,那麽他劫人徒孫的惡名算是白戴了,可若是不交,這場誣賴該怎麽解決?

沈禦寒第一次感覺唐笑真是個燙手的山芋,可倒黴的事兒一般都是成堆而來的,這不,沈禦寒這邊還在頭疼怎麽處理唐笑,一股精神衝擊便刺痛了沈禦寒的神識。

他的神識是與結界相連的,任何人觸碰結界他都是有感覺的,但這股過度的刺痛卻源自他人的硬闖。

這下沈禦寒再也沒心情去管什麽燕南渡的誣賴的,他立刻將神識釋放而出,浩瀚的神識頃刻間籠罩了身後軒轅的營帳,在急速尋找中,他看見了那個闖入者。

——唐笑。

沈禦寒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他緊鎖了眉頭,抬頭看向了燕南渡,幾乎就是咬著牙開口。“你想要唐笑,好,但那妮子已經闖進我軒轅禁地,你不如自廢百年修為,我便將她帶來你麵前,至於你想帶走她,隻需證明唐笑是你的親傳弟子便可,如何?”

被人戳了痛點的沈禦寒已經不管任何事了,他現在隻是太後悔,太後悔為什麽要將唐笑一個人放在後帳裏,為什麽不把她囚禁起來。

他開始反思,就

因為當初對她產生了一絲萌動的情感?那若是這樣,他便不要情愛這種累贅的情感,就應了父親的道,成為一世狂魔!

一股寒氣在沈禦寒掌中凝聚,慢慢的成霧繚繞他整個手臂,沈禦寒那純黑的深瞳此刻泛著一股徹骨的冷意,甚至連一向無情的燕南渡看見了,也不禁要自感極冷七分。

唐笑要付出代價,燕南渡也要為此付出代價。沈禦寒死死地握緊了拳頭,他已經很少生氣了,可如今卻因為一次大意而在此讓他如此憤怒,他在氣,氣著不經意間闖入禁地的唐笑,也在氣自己的大意。

沒人可以在傷害或是威脅他後,安然離開。

沒有人!

很多人都在珍惜著自以為貴重的東西,有的東西貴重,有的東西簡陋,但他們都忠實的記錄著不可承受的思念。

吝嗇鬼守財,金銀放置生鏽也不舍得分出半點。

俠客收物,生死不過抵債的籌碼。

但仙人飄渺,貴重的東西一般多為不世仙器,絕世丹藥,或是禁書仙書。

但沈禦寒費盡心思去隨身攜帶的東西,竟隻是一張泛黃的紙,上麵隱約有一些細碎的裂紋,但卻被人施法拚合而上,幾乎完整的保留了上麵的東西,娟秀的字體淺淺的寫了兩個字:北回。

唐笑不敢去碰那張紙,生怕若是動了半分,那源於人間的草紙便會破碎,化為灰燼。

她站在那張紙麵前,看著那兩個字,隱約的記起似乎那是沈禦寒的字。

‘現任軒轅教主沈禦寒,其母是個傳奇的女子,有人說那女子無名無姓,一說名為溫柔,但若談及其容貌,以一笑傾城貫之也不過為,這是所有人公認的美。’唐無情的話此刻在耳旁繚繞。‘但問題是,沈禦寒的母親沒嫁給沈斷天,在為其留下一子後便毅然離去,隻留給她剛剛出世的孩子一個字,北回。’

北回,北回,回到那遙遠的塞北,回到那真愛之人的身旁,在不分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