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4章 好巧

真以為尤裏像大多數電視劇裏那些個不長眼的“電燈泡”一樣來得恰巧不是時候?

怎麽可能!她根本就是踩點精準地有意為之!

大家都不是智商捉急、情商感人的二貨,就衝方才肖燁然那別有用意的問話,尤裏完全有理由相信,不管陸荏怎麽回答,他肖大少一定會抓緊時機強勢表白。

雖說這段時間以來,大家夥玩鬧之餘,肖燁然明裏暗裏沒少對外宣示過“他家荏荏”所有權。但也不知因何緣故,就是沒有人當真。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們。

肖燁然風流成性,這是聞名H市不爭的事實。且他在陸荏搬來之後,盡管紈絝作風有所收斂,可娛樂活動也是不曾間斷過的。

而陸荏是個軟柿子,這一屬性是全公寓有目共睹的。她跟肖燁然親近有加,卻也僅僅止於友伴間的調笑玩鬧。若是真涉及到更為親密的舉動,她還是會相當矜持地避免拒絕。

大灰狼杠上小白兔的戲碼時有發生,但任誰都想不到,終有一天大灰狼會真心愛上小白兔。

玩物而已嘛!

以上是他們這一群人普遍的看法,隻不過,尤裏是其中個例。

也許是基於好友秦桑愛慕肖燁然的關係,她對於肖大少的感情走向極其敏感。

尤裏本就出身於一個親朋好友眾多的人家裏,自小察言觀色練得一把好手。她善於探查他人的言行,並能夠從中推敲出其思想情緒和內在喜惡。

與肖燁然相交的時日也不短了,幾年的共事相處使得她對他的性子掌握了八九不離十。

他對秦桑是當真沒有超出友情之外的好感,可對陸荏卻有著異於常人的特殊情愫。

她想不通,為什麽向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公子會“浪子回頭金不換”,放棄美得“隻應天上有”的秦桑,而令人大跌眼鏡地選擇了才貌並不出眾的陸荏。

當然,陸荏也有她吸引人的閃光點——性情隨和,輕易樂天,待人接物有理有據且行事一絲不苟。這樣的女孩兒很容易討人喜歡,但絕不會是異性青睞的好感度。

她太像妹妹了,與她交往會不自覺地生出憐惜之情,這是不同於對秦桑那類美女產生的旖旎之意。

所以,當她知道肖燁然對陸荏一見鍾情的內在緣由時,唯有唏噓感歎,夙命無常,造化弄人呐!

而那已是後話了。

盡管她對肖燁然的情感歸屬心知肚明,卻也揣著明白裝糊塗,想著隻要大家都當他玩玩兒而已,不說開也不捅破,也許,秦桑還會有機會也未可知。

於是,正是這種投機心態的作祟,使得她在陸荏快要說出答案的那一刻,“很不厚道”地推開了病房門,同時也阻斷了他們的對話。

秦小桑,作為好友,我也隻能盡力而為了!

“夜宵,你丫的歇菜了也不會學著積點兒口德啊?懷孕本是喜大普奔的好事兒,怎麽從你口中說出來就恁地猥瑣粗俗呢?曆任語文老師沒教會你

說話的藝術哈?”尤裏雖說心裏對肖燁然感到抱歉,畢竟自己算是壞了他的好事,但麵上還是慣性地與之嘴炮紛飛。

陸荏見她來了,說心裏話,大大鬆了一口氣。天知道,她方才險些被肖燁然難得一見的撲克臉和壓抑氣息嚇cry啊!

原來,“精神病患者”正經起來是會把他人整得神經衰弱噠......

“尤裏,你來了啊!還帶了這麽多東西呢!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鄰居,跟他還客氣什麽......”陸荏起身,從尤裏手中接過沉甸甸的果籃,小心妥善地放到一旁的小桌上。

尤裏也四處瞄了一番,並沒有找到合適的花瓶,遂隨意把手中的百合靠著牆擺在了床頭櫃的空餘處。

肖燁然跟她嗆嘴慣了,就算對方再怎麽毒舌,他們也能“嗬嗬”以應之。

他感念一眾好友的慰問,特別是尤裏這種“起床困難症”重度患者,竟然能讓他在上午看到清醒的她,真心不易,且行且珍惜。

“你怎麽過來了?難不成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你可別告訴我咱們小區全體居民都知道我被打了!”

尤裏戲謔地瞟一眼病床上滿臉衰相的病患,語氣誇張得遭人扁:“你怎麽知道噠?不瞞你說,你的光輝事跡都上報了呢——調戲不成反被打,二逼青年歡樂多!”

肖燁然的臉頓時黑成了鍋底色,若不是現在腿腳不利索、行動不方便,他絕對會暴起懟死這個欠收拾的女人!

陸荏作為旁觀者,笑點奇低的她一個沒忍住,放聲二次補刀:“哈哈哈哈哈,肖燁然,恭喜恭喜!既然你已成功出道,我隻有一句話,苟富貴勿相忘,二逼貴族求帶飛!”

“人非聖賢,難免手賤嘛!對於昨晚那一夥人的愚蠢行為,我大人有大量決定不予追究了,你們也默默地讓它翻篇吧......低調低調......”肖燁然是誰,“不要臉”星人的傑出代表啊!

在他的信條裏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句話,且句句經典真實——勞資的帥氣突破天際;勞資的氣場嗨翻環宇;勞資的行為感動中國;勞資的節操標榜世界!

為了維護自己在圍觀群眾麵前樹立的牛掰形象,他決定顛倒黑白,扭轉話題,化被動為主動:“好了,昨天的壯舉已成曆史,我們更需要麵對現實!乃們瞧瞧如今的我,多麽需要溫暖和愛護啊!”邊說著,他還聲情並茂地cosplay祥林嫂,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留給她們一個貼著紗布的側臉。

嗯,跟包子沒差了。

尤裏原本對自己承諾,今天盡量不黑肖燁然,畢竟人家負了傷,欺負弱勢群體這種事情雖說做起來很爽,但總歸是不光彩的。

隻是,當她聽到某人功力不減的bibi後,皮蛋的,叔可忍嬸嬸不能忍啊!這家夥是天煞孤星、命中注定的招黑體質吧,不噴他兩句都對不起人家方才那麽賣力的演出。

“肖燁然,我很能理解,一個人醜三觀正的二逼總會堅持不懈地向世界呼喚愛.

.....”她的目光誠懇,言辭中也流露著悲憫與同情,“但抱歉,你隻能呼喚到榴蓮和臭雞蛋。”

“荏荏,你讓她走,這女人不利於我的康複......”

兩人就這般你說一句我回兩句地互掐,倒也讓清冷的病房歡樂無限。

“陸飛應該下班後就會來,到時候讓他帶一些好吃的過來!”尤裏接過陸荏削給她的雪梨,心滿意足地啃了一口,嗯,滋味不錯!

早飯時和楊曼麗同桌,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和準婆婆鬥智鬥勇上,壓根兒沒顧得上吃,因此這會兒是真餓了。

肖燁然一聽有好吃的,頓時眼睛亮得發綠!要知道,他昨晚本就礙於那低氣壓的飯局沒正經吃多少,到了酒吧又一門心思地想把自己灌醉,臨到頭出了那檔子破事兒,一夥人差點兒把他打得胃出血,自然是難受得緊。

今天早上,原本說好留下來照看自己的許光譯被叫去警察局協助調查,來不及給自己買早餐。要不是陸荏及時趕過來接班,他怕是要餓死在病床上了!

然而,當他看到她帶來早餐後,恨不得用被子悶死自己。白粥啊!還是不帶開胃醬菜的那種!

“你記得讓陸飛去南門買劉婆家的醬肘子,就吃我們經常吃的那種,鹵水浸泡十二個小時,忒入味......”說話間,肖燁然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尤裏卻報以一個燦爛的微笑:“不好意思,沒你的份。醫生說了,你這幾天不方便,不能吃重口哦!”

然後肖大少開始撒潑。最後還是陸荏心軟看不過去,無奈之下答應去給他買皮蛋瘦肉粥。

這家夥,肉食動物果然離不開葷腥啊,少一頓都得鬧得人不安生。

陸荏取下衣架上掛著的風衣,穿戴齊整後出了門。臨走前還再三囑咐他倆,鬥嘴雖好,可不要太激烈哦。

她走後,肖燁然確實很安分地沒有和尤裏打嘴炮,而是一反常態地嚴肅起來:“尤裏,你知道秦桑的家境情況麽?”

尤裏沒想到他會突然正經起來,更沒想到他會無緣無故提到秦桑,當即愣了半晌:“也就是小康之家吧......有什麽問題麽?怎麽突然問到她?”

“哦,沒什麽,隻是大家朋友一場嘛,這幾天與她接觸頻繁了,自然對她的情況有些感興趣。”肖燁然麵上輕鬆,心裏卻有著另一番思量。

秦桑的真實身份連好友都沒告訴,看來,這個女子不簡單啊!

尤裏一聽他對秦桑來了興趣,暗暗歡喜不已。

這個好消息是不是得盡快告訴她本人?可惜啊,她提前走了。若是讓她親耳聽到,指不定得高興成什麽樣兒呢!

然而,秦桑並沒有走。

她坐在車裏,心緒不寧,竟不知不覺間過了快一個小時。

就當她回過神來準備回程時,遠遠看到了某個小女子的身影。

她把車開過去,並在陸荏身邊停下。

“秦桑?好巧啊!你怎麽會在這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