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82章 蠻不講理
舒雅笑了笑,伸手拉住舒雲柔。
“好了,問也是應該的,不要讓他們為難,他們隻是開門做生意的,生意人知道生意人的難處。”她說道。
這話說的讓侍者心裏格外熨帖,這個舒家小姐不僅技藝高超人也知情達理。
“而且汪小姐出了這麽大的事,作為家人當然要問個清楚,也好心裏明白是怎麽回事,這對我們也好,心裏清楚了免得對我們有心結。”舒雅接著說道。
舒雲柔臉色難看了些,她真的覺得汪文惠活該得很,頗為無奈道:“好吧。”
“請帶路。”舒雅對侍者說道。
侍者施禮道謝低著頭引路,蘭心忙跟上,舒雲柔咬了咬牙嘀咕兩聲也跟上了。
似乎聽到了這邊的腳步聲,齊浩軒猛地站起來。
齊清顏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抓住他的衣袖。
“哥?”她詢問,眼神閃著幾分驚恐。
“我出去看看。”齊浩軒說道,“你們都是女孩子,不便拋頭露麵。”
有個哥哥真好,齊世子真好。
在場的女孩子們都滿心的歡喜看著齊浩軒。
“哥,你記住汪文惠就是被陷害的。”齊清顏再次叮囑道。
齊浩軒點點頭沒有再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這件事事關女子清譽,可以說毀掉了一個女子的一生。
哪個孩子不是父母的心頭肉,汪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她到底是一個弱女子…
齊浩軒腳步微頓。
弱女子。
他苦笑一下,隻覺得滋味複雜,甚至不知道該想什麽。
前方有腳步聲傳來,齊浩軒抬起頭看到那女孩子的背影
她有侍者引路,肯定不會是要離開,而是被汪家質問。
她是個什麽樣的人?或者說舒雅是個什麽樣的人?
齊浩軒以前毫不在意。
他一心求學問道,無心男女之事,在十歲的時候就立下誓願先立業再成家,所以對於那些愛慕的眼光,處之淡然淡然處之。
對於早就定下的婚約,他隻考慮家族利益得失,從來未考慮自己是不是要喜歡對方。
很多人為她不平,他其實不是很在意。
直到發現對方性格懦弱,確實不合適做主母,他生了退親的心思。
可是一切卻在最近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發現自己似乎將心淪陷了。
齊浩軒疾步追了上去。
舒雅一行人已經上了樓梯,齊浩軒追上去腳步再次停下來。
二樓的樓道裏站著四個男人,他們倚著欄杆似乎閑著無事,其中還有一個無聊看天。
齊浩軒卻覺得血腥氣撲麵,他知道這些人的身份。
他們是錦衣衛。
雖然沒有能標示身份的官服,但位於正中那位麵皮白淨神情和氣如同一個掌櫃的中年男人,整個京城沒有人不認得。
錦衣衛總管柳千鈞。
別看這一副和氣生財的模樣,死在他手裏的官員不知道有多少。
寧死也莫要惹錦衣衛。
錦衣衛的手段,多少人生不如死。
他們怎麽會在這裏?
齊浩軒心中一沉。
淩煙閣背後有錦衣衛撐腰並不稀奇,稀奇的是他們這些人此時此刻出現在這個樓道裏。
錦衣衛的人當然不
會無緣孤獨的出現在某個地方。
看來錦衣衛要插手了。
汪文惠是城陽伯二房的庶女,他父親是四品武官,雖然官職並不高。但善於鑽營,汪家又是京城的大戶,能結交上錦衣衛也並不奇怪。
那這就棘手了。
齊浩軒看著前方的女孩子,很多人光聽到錦衣衛的名字就很害怕。真切的見到錦衣衛,還被盯著看,隻怕會嚇的不敢走路。
前方的兩個女孩子果然停下腳。
是錦衣衛。
舒雲柔和蘭心也認出來了,雖然沒有穿著顯而易見的衣服,但他們毫不掩飾凶惡的氣息。況且還有柳千鈞。
其他人或許可以說不熟悉,但錦衣衛總管怎麽都認識的,舒雲柔畢竟是在宮裏混的人。
竟然是錦衣衛?
汪家竟然請來了錦衣衛嗎?
蘭心的身子微微發抖,她有些後悔自己沒有跑回侯府找老夫人。
現在怎麽辦?
舒雲柔現在也有些後悔。
她知道舒雅厲害,但錦衣衛太特殊了,勳貴子弟也是不敢惹的,要是惹上錦衣衛那可就麻煩了。
一隻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帶著她向前邁步。
舒雲柔愣了下,一時沒反應過來被拉著前行。
舒雅目不斜視。神情淡然,走近了這些倚著欄杆的人。
低著頭那位身材壯碩,稍稍一站,就在走廊裏攔住了路。
引路的侍者卻不敢讓他讓一讓,心中頗為焦急。
舒雅還在繼續邁步。
快停下來,難道要踩上人家的腿腳嗎?難道你要開口請人家讓讓嗎?
舒雲柔心裏忍不住的喊道。
舒雅沒有停下也沒有開口做請,她隻是穩穩的邁步。
舒雲柔和蘭心幾乎屏住了呼吸,甚至看到旁邊倚著欄杆的幾人臉上也露出訝色。
一步,兩步,三步…
下一步就要踩人家腳上了。
就要踩上去了。
踩上去了。
舒雲柔心裏狂喊,看著舒雅裙角微動。就在落下步子的那一刻,前方的腳收了回去。
舒雲柔被拉著走了過去,整個人都木木。
她為什麽不害怕?
是因為知道對方會讓,所以不害怕嗎?
人與人之間的差別為何如此大,她果然遠遠都比不上舒雅。
侍者在後跟上來。臉上是難掩的驚訝,看著舒雅甚至有些失禮。
舒雅看到他們的視線,停下腳似乎也有些訝異,然後想起什麽似的回頭看了眼。
那幾個錦衣衛還倚在走廊裏,也正看向她。他們的神情也有些驚訝。
你為什麽不害怕?
她隻是習慣了不害怕,忘了怎麽害怕。
既然如此,就這樣吧,裝出來的害怕在這些人眼裏也沒什麽意思。
舒雅笑了笑,繼續邁步。
舒雲柔隻覺得身子僵硬木然的被她牽著前行,感覺到身後犀利的視線。
幾個男人收回視線。
“她是真不害怕。”一個認真的說道,“不是裝出來的。”
柳千鈞看著那女孩子的背影麵露異色皺起了眉頭。
身邊的人立刻繃緊了身子,隻待他一聲令下,將那女孩子拎住扔進詔獄。
他們從來不是憐香惜玉的人。
可是這個女子竟然真的那樣淡然。
舒雅並不知道這些人的詫異,她已經邁進了室內。
看到她進來,室內站著的一個男人立刻雙眼發紅。
汪文惠的父親汪震和是個保養極好的中年男人,額頭寬闊,留著短須,麵貌端正符合所有皇帝都喜歡的官員相貌,而作為一個武官,他也多年來都是講義氣,性格爽朗的麵貌示人。
但此時此刻他無法保持風度。
“我要一個交代。”汪震和麵色赤紅,聲音沙啞的喝道。
汪震和站在正中,身旁是一溜家院。
在他身後隔著屏風有低低的哭聲傳來,那是汪家的仆婦正在守著她們的小姐哭。
汪小姐因為醒來後情緒太過於激動,而不得已被施針昏睡。
雖然已經知道隻是與那男人相擁抱在一起,並沒有發生什麽事實,但發生在大庭廣眾之下的這一幕,足以毀滅一個女子的清白。
作為一個父親,麵對自己女兒終身被毀的情況肯定不能保持理智,定然會狂怒不已。
沒有將眼前站著女孩子一巴掌打倒,汪大人已經是足夠克製。
“我不知道我要給汪大人什麽交代。”舒雅說道,神情平靜,“不知道你有沒有問過別人的交代,首先,是汪小姐邀請我出門來這裏的,出門之後的一切都是她安排的,其次,我們在淩煙閣是在一起,但很快就分開了,我去下場射箭,汪小姐發生什麽事,不應該要我來交代。”
汪震和冷笑。
這小姑娘見到他的喝問沒有半點慌張也沒有惱火,而是這樣冷靜的回答反駁,分明就是心裏早有準備。
“說的真是幹脆,這件事是怎麽回事,你心裏難道不清楚?”他說道。
這種詐供的手段對於這女孩子肯定沒用。
一旁站立的侍者心裏說道,對於一個能在淩煙閣投壺且贏了那麽多錢的女孩子來說,心理是足夠強大的。
“這件事,我還真不清楚。”舒雅說道。
“巧羽。”汪大人看著她喝道。
事發時暈倒的巧羽並沒有汪小姐的待遇,想要繼續昏迷的被汪大人這陡然的一喝,更是劇烈一抖,差點翻白眼暈過去。
旁邊的小廝狠狠的將她肩頭拎起來。
“說,怎麽回事?”汪大人喝道。
巧羽顫抖,伸手一指舒雅。
“她……她給小姐下藥。”她哭著說道。
屋子裏的人都看著舒雅,汪家的人憤怒,淩煙閣的人神情複雜。
聽到這駭人的指責,舒雅依舊不急不慌不惱。
“這個不能你說就是吧?”她說道。
舒雲柔也呸了聲。
“證據呢?”她說道。“別仗著你們家裏人來了,就欺負我們兩個孩子家,口說無憑,藥在哪?下在哪?什麽時候下的?”
巧羽哭著伏在地上。
“就是就是在淩煙閣的時候,她……她把藥下在茶水裏。”她說道。
舒雅反而笑了。
“巧羽,那茶水我喝了沒有?”她問道。
巧羽趴在地上渾身發抖,顫顫不成聲。
“汪大人,你們家有丫鬟在場,我們家也有丫鬟在場,除了丫鬟還有淩煙閣的侍者在場,您又是官家大人,應該知道這種事不能單憑她一個人說,而是要對質吧?”舒雅不待巧羽回答,就看向汪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