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04章 辰王射箭

眼瞅著就要到終點,周蔚然難以忍受要輸給舒雅,在她看來,舒雅這種手無縛雞之力,隻會勾搭男人的所謂閨秀根本就不可能贏她。

然而事實不是如此,她要輸了,她揚起馬鞭,故作要打馬臀,卻是一擊就抽在舒雅的胳膊上。

她何等大的力氣,舒雅被她一打,隻覺胳膊痛到無力,一下就垂落下來,一隻手又怎麽能贏?

慕北辰最是關心,一直盯著她無法眨眼,當然看清楚了這一幕,眼見舒雅受傷,不由火冒三丈,如此場合竟然還敢使出這等詭計!

他拿起旁邊一位公子的弓,搭上羽箭,用力一拉,那羽箭朝周蔚然直飛出去。

迎著她的臉,要射穿她!

周蔚然哪裏料到會這樣,眼見羽箭飛來,驚慌失措,要不是騎術好,恐是要立時摔下馬背。

場中突變,眾人大為吃驚,一時驚疑聲此起彼伏。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那羽箭,卻見它流光似的,擦著馬兒腦側,箭尾甚至刮到鬃毛,以勢不可擋的力道消失了在視線中。

耳邊回蕩的是尖銳的風聲,馬兒一下彈跳起來,把失魂的周蔚然甩在地上。

安陽侯周文忠見愛女落馬,不由大怒,朝慕北辰厲聲喝道:“辰王你竟敢當眾謀害人命!”

他看向周皇後,語氣極為強硬,“請皇後娘娘立時抓捕他,真是無法無天了,眼中還有王朝律令老人嗎?不抓恐不能服眾!”

那是他最小的女兒,他極是疼愛,從小就教她騎術,教她武功,便是外放也總帶在身邊,他覺得周蔚然像他,聰明勇猛,隻可惜不是兒子,不然便是做個將軍也不為過,可辰王竟當眾給她難堪。

真正是豈有此理,要不是顧忌辰王這個人是皇家王爺,他早就上去動手,這時忍著,額頭青筋直冒,極是猙獰。

但慕北辰麵色及其冷然,他語氣甚是囂張:“本王不過是給一些不懂規矩的人給點教訓罷了。”

“辰王,小女不過是正當賽馬,王爺憑什麽處置小女?”周文忠繼續他,“而您剛剛朝小女射箭,難道不是要取她的命?”

慕北辰挑眉:“我若想取她性命,恐怕周侯現在就可以回去準備棺材了。”

雖是實話,語氣卻極為刻薄,周文忠跳腳,整個胸腔一起一伏,眼神怨毒地看著慕北辰,但什麽都不能做。

在周文忠眼裏,慕北辰不過是個沒有權勢的紈絝王爺,還是被聖上忌憚死死防範的王爺,他心中是看不上的。

但是再看不上,這也是皇家王爺,他若是做了什麽冒犯慕北辰的時候,那就是冒犯皇室,藐視皇室血脈。

周文忠沒有那麽蠢和慕北辰直接杠上,但要是讓他忍住,他也是絕對做不到的。

他跪到周皇後麵前哭訴道:“皇後娘娘可要為老臣做主啊,蔚然那孩子這麽小,剛剛要一箭差點要了她的命啊……”

周文忠哭訴得很淒慘,他知道現在這個場地隻有周皇後有資格懲罰慕北辰,而他又是皇後娘娘的親弟弟,他不相信自己姐姐不站在他這一邊。

慕北辰冷冷道:“皇後娘娘聖明得很,由不

得你放肆,到底是誰謀害人命,還不曾得到證實呢!”

他腳用力一踹,周文忠竟被他直推出一丈之遠,要不是有同僚扶住,恐怕要坐倒在地。

周文忠臉皮都在抖,此時卻聽慕北辰道:“皇後娘娘,周姑娘持鞭行凶,若皇後娘娘下令命宮人查看舒小姐手臂,自當一清二楚。”

其實他便不說,周皇後也看見了,正當精彩處,那周蔚然卻使出下作手段,逼得舒雅隻能單手握馬韁,就這樣的人,難怪是周文忠養出來的寶貴女兒。

真是跟他一脈相承,不差分毫!

還想要她做主,自己這個弟弟哪裏來的錯覺。

她早就想毀了安陽侯府了。

從他大哥戰死沙場的那一刻開始,從她流產那一刻,她的心早就死了。

死在了這所華麗的牢籠裏麵。

周皇後淡淡道:“不必查證,本宮瞧得一清二楚,周文忠你教女無方,該當自省,莫推諉與人。”

周文忠沒料到周皇後竟不站在這一邊,自己的親姐姐何時變成了這樣。

他知道這些年裏姐姐對他們不太親近,但他總以為是因為距離太遠,見得太少的緣故。

如今出了這種事情他這個皇後姐姐竟然不幫助他,眼看著自己侄女兒被欺負,周文忠隻覺得滿心的憤怒。

憑什麽?

他不是周皇後唯一的弟弟嗎?

那天賽馬的事情最後不了了之,就算周文忠再不服氣,但周皇後不為他做主,乾元帝明麵上又十分寵幸辰王,這件事情周文忠與周蔚然自然沒有討到什麽好。

而舒雅則是被四公主慕雲榮十分熱情地招待了一整天,連一直對她眼神不善的三公主慕玉河都一直忍耐著自己,所以舒雅最後還真的享受了一番皇家美宴。

而她則是第二日趕去了看望生病的榮昌公主,作為榮昌公主暗地裏認的幹女兒,舒雅自然十分關心榮昌公主身體健康的。

榮昌公主的氣色不是很好,眼睛青黑色,黑眼圈很是明顯。

這樣明豔的女子氣色竟然變得如此暗沉無光,舒雅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麽原因造成的。

她從林殊宇那裏知道廣平王與舒月蓉有牽扯,如今榮昌公主突然病重,難道是發現什麽了?

舒雅心中胡亂猜測了一番,但看榮昌公主精力實在是不夠,她也沒有在榮昌公主病床上待多久,然後便走了出來。

林殊宇的神情也有些憔悴,看得出來公主的病給他帶來的影響很大。

他站在碧綠的湖泊旁邊,整個人束手望著遠方,背影蒼涼得讓人想落淚。

舒雅安靜地站在一旁,心中許多想要問出口的疑問突然都消失了,隻覺得眼前人的神色太過讓人心疼,她隻想慰藉到眼前這個人。

許久之後,林殊宇終於將視線轉向舒雅,那神色及其晦暗,舒雅隻覺得裏麵似有狂風驟雨。

“舒月蓉的事情我母親還並沒有發現,她隻是有了些懷疑,但這也足夠壓垮她了。這段日子你要是有空,就多看看她,我想我母親會很高興。”

舒雅立即點了點頭,她心裏其實也

蠻喜歡這個榮昌公主的,做這些事情她很樂意。

林殊宇冷然的神色淡淡笑了一下,他昨日本來以為自己母親會進宮參加四公主壽宴的。

萬萬沒有想到發生了那樣的變故,他隻記得防範上輩子那個人了。

沒有想到這個舒月蓉竟然比那個人有過之而不及,真是小看對方了。

看來他的有些計劃有提前了。

隻是昨日他沒有進宮,最後倒是給了慕北辰一次英雄救美的機會,實在是失策。

林殊宇眼眸深邃地看著眼前的女子,想著慕北辰馬上就要去江南了,也許這是他的一個機會。

隻是自己父王母親這邊的事情突然發生了異變,看來他的有些計劃需要提前了。

舒雅最後並沒有向林殊宇打探候府的內部消息,她總是覺得在榮昌公主病重的情況之下,她還一心關心著林殊宇手裏關於候府的秘密,這樣做太不地道。

但最後她雖然放棄了,林殊宇仍然主動給她提供了一些線索。

舒雅回到候府後,對著奶娘問道,“奶娘,我三嬸身子一直不好嗎?。”

靖安候府三房是庶出的,所以在候府裏麵存在感很低。

但由於三夫人是二夫人梁氏的庶妹,所以二房和三房關係聯係緊密。

但對於舒雅來說,她其實是根本不了解自己三嬸的,那個嫁進來這麽多年病弱的女人,連出門都很少的女人。

至於她三叔,舒雅作為女眷印象就更少了,但記憶裏對她似乎算是友善的。

隻是三房在候府裏麵存在感太低,所以這點友善好意根本改變不了她的處境。

畢竟三房是庶枝,再加上三夫人是小梁氏,三房就基本在二房的控製之下了。

吳氏看不上三房,自然不會管二房和三房關係是否緊密。

所以這些年裏麵,三房幾乎與二房三房分裂了。

王媽媽道:“三夫人嫁進來幾年了,聽說是娘胎裏生出來有些不足之症,身子虛。早年因不慎摔了一跤,小產過。從那以後身子就沒怎麽調理出來。好好壞壞……小姐怎想起來問這個?”

“有一次見到三嬸出院子,覺得那臉色看起來太過虛弱,所以想問問。”

舒雅聽了,隨口敷衍了奶娘一句。

她自然沒說實話,奶娘卻是說完了便算了,隻道:“小姐想要知道得更加清楚的話,老奴吩咐人下去仔細打聽就是……”

舒雅明白奶娘話的意思,她點點頭,“我省得。”

用過粥,舒雅給奶娘遞了一件披風,外頭又在小雨,使喚了萱兒給拿了傘,她站在屋門口,看奶娘撐著傘去繞過前麵的花園,慢慢遠了,這才回身去。

她身邊的丫鬟蘭心和萱兒畢竟不是老人,知道得候府秘密少,也不一定能探聽得太多的消息。

“我記得院子裏有個丫鬟在三房伺候過,似乎叫小魚,叫過來說會兒話。”

舒雅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便坐到了炕上,將黑白兩盒棋通通放在了右手邊。

她一邊擺棋,一邊等著,沒過一會兒,蘭心就將小魚叫進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