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章 無路可走
秦海回到家的時候，遠遠的站在門外，就看到二樓的書房還亮著燈。
夜已經深了，外麵還下著大雨，秦海又經過張林縱火事件，不由皺起眉頭，躡手躡腳的溜到家中。想要看看這個時間點，是誰留在書房內。
書房內亮著燈，秦大仁滿臉愁容的打開台燈，傻傻的盯著麵前的書桌。
“爸，你還沒睡啊。”秦海一看是父親，稍稍平靜的心頓時又變得複雜起來。
自從父親創辦公司以來，沒少熬夜，可以前都是為了公司的將來打拚。可眼下的危機，與其是說是人禍不如說是天災。
秦大仁滿眼通紅，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在拿起放在書桌上的酒瓶，就朝嘴裏咕咚灌去。
“別喝了。”秦海一看高濃度的白酒隻剩下半瓶，在瞅瞅父親憔悴的模樣，心裏恨恨的開始詛咒寶珠。秦海快步上前，想要從秦大仁手裏搶過酒瓶。可卻被對方伸手阻攔下來，秦大仁又喝了兩口，滿嘴噴著酒氣，又拿起一旁的香煙準備點燃。
秦海這才看到桌子旁，還有塞滿煙頭的煙灰缸，頓時心如刀絞起來。
“秦海，爸爸辛苦創建的公司，要是因為投資方向失誤，哪怕是出現人物因素栽了，我都認命，我都可以奮起抗爭。可這莫名的失蹤，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是因為我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有鬼神來討回嗎？”秦大仁喝的醉意蒙蒙，摸了半天才發現香煙已經憋了，裏麵一根都沒剩下。
“爸，沒事的，有我在。”秦海連忙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香煙，點燃後塞到秦大仁的嘴裏。
“張林那個小畜生放火燒我，我認了。畢竟有法律能給我保證，現在人也被關了起來，估計我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他了。可公司這段時間，陸陸續續失蹤這麽多人。到底是這些人得罪了鬼神，遭到了報應。還是鬼神是衝著我而來，如果真是如此，我良心不安。這可是幾十條人命，我隻有一條性命，換也不夠。”秦大仁帶著一絲悲憤，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猛烈的咳嗽起來。
“爸，都說沒事了，你先休息吧。等你睡醒後，也許發現事情開始朝好的方麵發展。”秦海生硬憋腳的借口，讓期秦大仁搖頭苦笑。
書房內的煙味和酒味充斥著每一個角落，秦海慢慢走到窗戶邊，輕輕打開窗戶，希望外麵的空氣吹進來能驅散這裏的陰霾。
“秦海，你不懂啊。”秦大仁重重歎了口氣道。
“爸，我明白你的心思。熬了十幾年，終於有了成績，結果輸的莫名其妙。作為一個男人，你不是怕輸，而是不服氣。想要找對手，卻發現對手無影無蹤。這種揮拳反擊，隻能打中空氣的厭惡感，讓你不知道該進攻還是防守。”秦海的幾句話戳中要點，引得秦大仁不由自主點頭起來。
“爸，別想太多了。車道山前必有路，在大的困難麵前，我們不也是一起經曆過嗎。”秦海自己掏出香煙，微微一笑後點燃抽了起來。
秦大仁一愣，開始在腦海中回憶秦海所言的共同經曆的困難。
“你是說小時候咱們住在老區，經曆的那次餘震事件
。”秦大仁靠在椅子上，從嘴裏吐出煙圈慢悠悠的問道。
“是啊，當時全市的人都跑到廣場上。我因為跑到時候崴到了腳，害怕的要死不停的哭，你和媽媽不斷的安慰我。”秦海想想當年的往事，忍不住揶揄起來。
“那是天災，是老天爺發怒，好在震源不在本地。可咱們這裏不還是倒塌很多房子嗎，可咱們遇到的又是什麽。是幾十個鮮活的生命，莫名其妙的失蹤。警方沒有線索，失蹤者的家屬歇斯底裏，那種狀況不能相提並論啊。”秦大仁心力憔悴，想要從椅子上站起來，可喝多後明顯感到力不從心。
“這個世界每天都發生災難，有的人正直青春年華，卻突遭疾病躺在醫院，還有的人遭遇車禍。人生在世，十之八九不如意。能活著就不錯，至於困難挫折什麽的，要學會麵對和克服，這可是你以前教授我的。”秦海內心也陷入崩潰，可麵對更沮喪失魂落魄的父親，隻能強撐下去。
秦大仁咧嘴苦笑一聲，把手臂放在書桌上，才算勉強支撐自己站起來。
“也許吧，人生早有麵對很多困難。有些困難可能無法克服，這也許就是命。”秦大仁的情緒沒太大變化，似乎開始接受被命運戲弄來。
秦海見父親走路東倒西歪，連忙伸出手臂去攙扶。
“爸爸，小時候每次我睡不著，都是你來我房間講故事。媽媽雖然也回來，但我總覺得還是你講的故事最好聽。”秦海不準備把父親攙扶到一樓臥室，而是徑直扶到自己的臥室去。
秦海推開自己的臥室，把已經迷糊陷入半昏睡狀態的父親扶到床上，輕輕的脫掉鞋子，蓋上了被子。
“小時候你最喜歡聽的故事，是葫蘆娃和黑貓警長的故事。”秦大仁閉著眼睛，嘴裏呢喃道。
“葫蘆娃為什麽厲害，因為蛇精和蠍子精更厲害。如果故事的主角太強大，敵人太弱小，故事的本事就沒太大吸引性。”秦海反過來勸解父親。
也是秦大仁這段時間太累了，也許是酒精起了作用，秦海很快聽到躺在床上的父親傳來了打鼾的聲響。
看到父親入睡，秦海的心才稍稍平靜下來。
秦海躡手躡腳的離開臥室，輕輕帶上房門，準備獨自去書房呆一會。途徑樓梯的時候，才看到一樓有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裏。
“秦海，你爸爸睡了嗎？”姚茹緊張的問道。
“剛入睡，媽，你也沒睡。”秦海慢慢走下樓，拉著姚茹的手，母子二人坐在沙發上敘舊。
“你爸剛才上樓去書房，抽煙喝酒我都看見了。本來想去勸，可怎麽開口。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簡直堪稱恐怖片。”姚茹不斷的歎氣道。
“媽，你忘了國產劇的最大特點是什麽。”秦海戲謔笑道。
姚茹一愣，顯然沒反應過來。
“媽，甭管你看到什麽懸念的國產劇集，最終的結果都是那個鬼樣子。”秦海沒點透，隻是哈哈一笑來掩蓋內心的失落。
“明天我去寺廟燒香去，也許跪拜菩薩能起到作用。”姚茹顯然沒跟上秦海的思路，
自言自語嘮叨一會後，從沙發上起身朝一樓臥室走去。
“媽，現在外麵下雨了，在家裏拜菩薩也一樣。”秦海指了指客廳當中的觀音坐像道。
“傻孩子，跪拜菩薩要誠心。就是下大雨，才能體現心誠。”姚茹回頭一句，開始雙掌合十嘴裏念起了經文。
“這個該死的寶珠，折騰出這麽大的事情，害的我一家人都不得安寧。”秦海無語，不知道如何辯解母親。
客廳裏變得空空蕩蕩，秦海躺在沙發上，望著二樓的臥室方向，又轉頭看看關了門還在房間神神叨叨的母親，隻能把滿腹的怨氣發泄到寶珠身上。
趙道人通過采陰補陽，可以提高修煉的法力。秦海自然也認定，寶珠之所以綁架這麽多人，肯定也是處於同樣的目的。尤其是失蹤的人中，大部分都是年輕的男人，更加讓秦海認定自己的判斷。
“可惜，我當時還是太著急了。”秦海開始回憶失誤的片段，如果自己在忍耐一些，也許現在的結果又是另外一個樣子。
“未必，既然寶珠要采陽補陰。那些失蹤的人，很可能已經遇害，也許我晚一步，也會遭受同樣的命運。”秦海很快推翻先前的假設。
可不管事情如何發展，眼下的情況是寶珠不見了，不知道去了哪裏才是最大的疑點。
這種事情報警肯定不行，還要給警察解釋鬼神法術，不被當成精神病才怪。就算秦海真的現場演練法術，可連自己這個具有永夜魔王法力的修煉者，都對寶珠無能為力，讓那幫肉身凡胎的警察，如何去對付珍珠成精的寶珠。
“寶珠是珍珠成精。”秦海嘴裏反複念叨，希望能從回憶片段在尋到可以被利用的線索。
可事發當時都毫無頭緒，如今事後在多想，也頂多是一種猜測。
“寶珠是直接潛逃還是躲藏起來，如果是潛逃，意味著以後不會相見，至少不會在發生失蹤案件。但如果是藏匿，以後很可能還要發生人員失蹤。”秦海不斷的左右分析。
有一點秦海想不明白，寶珠是無意來到父親的公司，還是有備而來。如果是前者，暫且不分析。如果是後者，隻能說明寶珠和自己一家有仇。可自己剛回來不久，事先也不認識寶珠。隻有一種可能解釋，寶珠和趙道人是互相認識的。
“難道是因為自己誅殺了趙道人，引得寶珠前來複仇。”可從時間上判斷，在秦海沒誅殺趙道人之前，寶珠就已經混入公司。
“難道寶珠和趙道人不認識，是張林分別請的高手。可跟蹤張林，隻看到張林拜會趙道人，卻沒看到寶珠。”秦海覺得線索越來越亂，連進入監牢的張林又被牽扯進來。
張林如果提前認識寶珠，為何又要主動投案自首。
秦海重新估摸當時和寶珠的短暫交手，不認為自己有百分百的能力拿下對方。
“車到山前未必有路，也許真到了懸崖絕壁。”秦海想不通，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也許以後真的不見寶珠，失蹤事件會慢慢淡化下去。但也可能，寶珠藏匿一段時間後，突然間又會卷土重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