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章 突如其來
三人行必有吾師，這句話放在前往大山的路上在合適不過。秦海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在三人中年齡最小。李山年齡最大，當過兵退役後做過武裝押運員，金店內保等工作。秦嵐雖然在D市的幾年內，一直留在工廠當小職員。但幾千人的工廠，本來就是濃縮的大社會背景下的小團體。
秦海跟在後邊，看著遠處的高山，心裏計算著何時才能走到。天色已經愈發變黑，地上的路越來越看不清楚。
三人中除了秦嵐一開始還不停說話，試圖緩減疲勞，到最後也變得消停下來。
“李山，停下來休息一會吧，我實在太累了。”終於三人中的唯一女性，秦嵐把右手高高舉起，用氣無力的彎下腰說道。
“剛才都告訴你，別說太多話，是不是累著了。”李山無奈的搖搖頭，把扛在肩上的行李箱放在地上，示意秦嵐坐在上麵稍事休息。
地麵的不平整，無法拖著行李箱行走，除非是打算爬過山就把行李箱丟棄。秦海能理解一個靠打工辛苦賺錢的秦嵐，是多麽不希望浪費掉一個行李箱。
“秦海，你渴不渴，我這裏有水。”李山從自己的行李中，掏出兩瓶礦泉水，分別扔給了秦海和秦嵐。
“剛才就覺得有親切感，咱倆五百年前還是一家人。”秦嵐把礦泉水蓋子掀開，直接朝嘴裏咕咚灌了下去。
“用不了五百年，估計三百年就可能是一家人了。”秦海打趣道，隻是稍微抿了一小口水後，便趕緊把蓋子擰死。秦海知道自己沒多少水，必須節省才行。
“接下來怎麽辦？我看秦嵐是走不動路，是繼續摸黑前進，還是原地打地鋪睡覺。”秦海看了一眼李山，在這個小團隊中，目前李山是無疑的核心人物。
“秦嵐，你還能不能走？”李山皺了皺眉頭問道。
“衝動果然是魔鬼，我現在不僅口渴的厲害，肚子也咕咕亂叫。我不行了，必須要吃點東西補充一下。”秦嵐把手裏的礦泉水喝了大半，等氣息喘的均勻後，才打開行李箱，從裏麵拿出三包零食。
“別說我小氣，我是女性要最大的，剩下的兩小包，留給你們。”秦嵐學著剛才李山的姿態，把兩包小零食扔了過去。
秦嵐留下的是一大包薯條，撕開包裝袋，直接伸手從裏麵抓著薯條朝嘴裏塞去。
李山手裏的是一包蝦條，秦海手裏的是一包青蠶豆。這些小零食平時可以解饞，但用於果腹顯然太過於勉強。
“真不好意思，我既沒帶水，也沒有食物，全靠你倆接濟。”秦海聳聳肩，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
“沒辦法，李山大哥年齡最大，我其次，你最小。咱們三人要是拜把子義結金蘭，你還隻能排行老三。所以，我倆照顧你是應該的。”秦嵐一咧嘴，露出迷人的笑容。
“李山大哥，你回去後有啥打算？”秦海慢慢撕開包裝袋，從裏麵倒了一顆青蠶豆，放到嘴裏慢慢品嚐起來。
“我是單身，二十歲的時候在部隊服役。三十多歲才複員，雖然也談過女朋友，可有緣無份。如今又是殘疾之身，以後的日子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吧。”李山的話語帶著一絲淒涼，在硬實的漢子，遇到殘酷的現實，麵對俗世中的人情冷暖也顯得無能為力。
“秦嵐，你以後咋辦？”秦海又轉過頭看了看隻顧低頭咀嚼薯條的秦嵐問道。
秦嵐
沒立刻回複，而是把鼓囊嘴裏的食物咽入肚子，又喝了一口水後，才微微眯起眼睛開始思考。
“說實話，我是真不想回老家。家裏窮，不然我哪裏願意在D市一呆就是好幾年。在老家像我這樣的女孩，早都是幾個孩子的媽了。我估計相親的對象條件也好不到哪裏去，人生就是充滿各種無奈和心酸。”秦嵐的語調和李山差不多，帶有一絲悲觀和深深的落寞。
同樣是回家，每個人的目的不同。秦海是結束一段叛逆的青春，回去後就可以順利進入父親的公司工作。而李山更像是流浪，被風吹來吹去的落葉一般。秦嵐是個女人，一旦成了親有了家庭，也會有各種牽掛。
“我給你倆留個地址吧，現在的手機號碼是D市的，回家後肯定要更改。你倆要是願意，以後可以去Q市找我。”秦海也算實在人，掏出筆和便簽本，迅速寫下自己父親公司的地址。
天色已黑，李山和秦嵐接過便條後，打開手機的光亮看了一眼，沒多想隻是裝入口袋中。
“秦大仁，這個名字好像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裏聽說過。”秦嵐突然瞪大眼睛，莫名的盯著秦海看了一眼。
“家裏有個上市公司而已。”秦海淡淡的一句話，算是表麵自己富二代的身份。
“哇，你是富二代。”秦嵐興奮的從行李箱上跳了起來，像是發現金子一般。
“李哥，你要是願意，可以去我父親的公司。你有駕照，可以當司機。要是覺得拘束，也可以留在Q市做個生意，我一定會全力支持。”秦海覺得能和李山，秦嵐在此相遇，還能一起野外爬山算是冥冥之中的緣分。
李山臉部肌肉有些鬆弛，顯然也被觸動，秦嵐更像是找到靠山一般，看著秦海不停的放電。
“秦海，我也能去你父親的公司工作嗎？”秦嵐顯然對這趟的相親不抱太大的希望。
“你當過工廠的職員，應該知道辦公室那點事情。雖然你學曆不高，但有我在，也沒人敢欺負你。”秦海很滿足被人推崇的感覺，拍起胸脯打起了包票。
短暫的休息時間，三人彼此間加深了了解。可殘酷的現實還擺在眼前，那座高山依然矗立在遠處。別說去翻越，就是抵達都是一個難題。
苦行從來都是一種折磨，不管處於何種目的。在缺水缺食物的前提下，想要保持一顆奮鬥的心確實不容易。
三人又前行了一個多小時，因為地麵的不平整，李山摔倒過兩次。三人中雖然李山體格最強壯，但畢竟是裝有假肢的人，腳掌對地麵的適應性顯然還不如秦嵐和秦海。李山因為經濟原因，裝的假肢是最廉價的那種。在平地行走倒是沒太大問題，可在崎嶇凸凹的野地走路，很容易磨傷膝蓋。兩次的倒地，假肢和膝蓋的巨大摩擦，都讓李山疼得冒出冷汗。
秦嵐也拖著行李箱，絲毫不顧忌等此行後行李箱是否還能繼續使用。
秦海倒是幸運，有一次差點崴了腳，幸虧一旁的秦嵐及時伸手扶了一把。
酷熱的天氣下，沒有比在野外散步，享受四麵八方吹來的自然之風更愜意的事情。但對於秦海三人而言，完全沒有心情去感受這份美好，更多是一種意念的堅持。希望早點趕到大山腳下，完成第一個目標任務。
“休息一會吧。”李山終於熬不住了，隱隱感覺膝蓋和假肢之間，已經磨出血痕，必須要及時清理。
“好，我同意，大家原地休息。我去那邊方便，不許過來偷看，否則朋友沒得做。”秦嵐拉著行李箱跑到一邊，蹲在行李箱後邊，開始脫褲子方便。
秦海掏出手機，幫著給李山照亮，好讓對方卸掉自己的假肢來進行清理。
李山的假肢和膝蓋處，已經磨出一道深深的凹痕，要不及時脫掉來恢複，假肢的連接會真的插進膝蓋的肉裏。
“李哥，多休息一會，咱們不著急。”秦海看的都有些觸目驚心，連忙掏出香煙遞給對方，自己又點燃一根來緩緩神。
秦嵐很快拖著行李箱走來，走進瞅了一眼也是目瞪口呆的閃到一旁。
夜晚野外的風吹的很肆虐，讓人無法分清到底是東南風還是西北風。三人靠著行李箱，都閉起了眼睛做短暫的休息調整。
一個鬼魅的身影，從遠處飄然而至。腳下不觸碰地麵，身形如同飛舞在半空。就這樣來到秦海等三人身旁，繞著三人轉了一圈後，又悄然無息的離開。
三人中最早醒來的是秦嵐，不過秦嵐沒打算喊醒李山和秦海，隻是習慣的活動脖子後準備繼續酣睡。秦嵐的手在縮回胸部的同時，不小心碰到了什麽東西，惹得她好奇的又睜開了眼睛。
天黑自然看不清，但秦嵐能肯定多半是飲料一類的玩意。在打開手機，對著地麵照亮後，居然發現地麵多了些食物和飲料來。
“喂，你倆趕緊起來，居然要給我一個驚喜是不是。剛才人家肚子餓的咕咕叫，都沒人搭理。”秦嵐不由分說，拿起其中的一包零食，直接朝嘴裏塞去，同時毫不吝嗇打開飲料喝了起來。
秦海是第二醒來的，借著手機的光亮，看到秦嵐大吃特吃，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根據剛才三人的情況，不可能有人帶這麽多的食物好水來。
“果然是個好夢，不知道有沒有雞腿和啤酒。”秦海羨慕的看著在大吃特吃的秦嵐，以為這個夢不可能長久，也許不等自己吃上幾口，這個夢便自己會突然中斷。
“秦海，是不是你私藏的食物。”秦嵐用腳輕輕踢了秦海，嘴裏塞滿了食物和飲料。
“我哪有，李哥的行李也打開過，根本沒這些東西。”秦海也顧不了太多，管他是夢是現實，先吃了再說。
“雞腿，啤酒。”秦海居然真的從地上找到一碟擺放四五個雞腿的盤子，旁邊還有些散裝的啤酒。
“果然有雞腿和啤酒啊。”秦嵐趕緊伸手拿了一根雞腿，打開啤酒開始和秦海大快朵頤起來。
“別咱倆光顧吃，趕緊喊醒李哥。”秦海這才想起來，連忙推了一把還在熟睡中的李山。
李山睜開迷糊的眼睛，還沒搞清眼前的狀況，嘴裏就被秦海塞進去一根雞腿。
“哪裏來這麽多的東西？”李山突然一個激靈，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
“難道不是你倆私藏的？”秦嵐一臉茫然，作為第一個發現者，認定不是秦海就是李山。
秦海不懷疑李山會私藏這些東西，認定是秦嵐的行李箱內藏的這些食物和飲料。也許是到了山窮水盡之際，秦嵐不得不拿出來共享。
“快別吃了，這些東西不是咱們三人帶來的東西，必定有古怪。”李山高聲嗬斥道。
秦海和秦嵐麵麵相覷，一邊是饑腸轆轆的腸胃需要填補，一邊是李山的極力勸阻，讓兩人不知道如何抉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