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章 世態炎涼,人心不古

走出院子,突然想起一陣陣的呐喊之聲,雲語聽著隻覺著熱血沸騰,她看著某一處的天空,不明所以。

“這是二爺在訓練墨蒼軍了,今天二爺應該在校場訓練,聲音很近啊。”張伯站在雲語身後一步之遠,笑著解釋道。

墨蒼軍,雲語細細咀嚼著這三個字,她已經無數次聽到這個軍隊的名字了,尤其是聽到她身邊的人,各種向往這個軍隊。

她感到十分好奇,站在原地,她仔細地聽著他們的呐喊聲,想象著小明等人進如墨蒼軍之後的情況,不知道會是怎麽樣。

“雲姑娘要不要過去看一看?二爺練兵可不是誰都能看的。”張伯看雲語感興趣,笑著建議道。

雲語搖搖頭,爽朗地笑道:

“算了,等下次有機會,讓高信恭帶我過去吧,我今天還有事情,張伯我先走了。”

“好,雲姑娘慢走。”

看著雲語消失的背影,張伯笑著搖搖頭,嘴裏低聲地嘟囔道:真是一個豁達磊落的姑娘。

雲語走出王府,外麵幹淨整潔的道路她卻沒有GPS,王府門前連百姓都沒有幾個,雲語記得蕭策給她的地址,但是找不到人問啊。

一直到走出王府所在的這條街,街上的人才漸漸多了起來,從軍營回來的時候,她是直接坐著高信恭的馬車回來了,所以也沒有能夠領略一番京城的繁華。

街道上人來人往,大家的神色平和而歡愉,或許是快要過年了,百姓的臉上都是喜悅的神色,紅色充斥著眼球,紅燈籠、紅對聯,各種紅,到最後,雲語都被紅色晃得頭暈。

終於找了一個人指了路,雲語快步地朝著蕭策的地址走去。

足足走了半個小時,眼前才出現一間一間的小平房,看起來有些像垃圾回收站。

腳下是堅硬的泥土地,此處的荒涼和京城城中的繁華對比地如此強烈,讓雲語都忍不住心下沉了沉。

看見此景,雲語想起蕭策,腦海中浮現一句話,這句話當初她在互聯網上看到,看到便覺得很打動人:

生活在陰溝裏,也有仰望星空的權利。

因為生活,蕭策其實十分地謹慎,也不會輕易地相信別人,她不知道蕭策來找上自己之前,究竟做了多少的心理準備,但是要信任一個平生素為謀麵的人,換作是自己,她下意識地便是抗拒信任對方。

看見有人來了,平房中的人也走出了家門,雲語雖然打扮怪異,但是那張臉足夠閃瞎他們的眼睛了。

雲語看著出來的百姓,他們身上的衣服單薄而破敗,有一種拆東牆補西牆的味道,他們的日子遠沒有京城百姓的那般滋潤和平和,光是生存下去,他們便需要耗盡所有的精力。

雲語一言不發地打量著每一個人的右腳骨,她不記得蕭策的臉,但是隻要有一個標的物,她就可以認出人來。

“雲語!”

蕭策一瘸一拐地快步朝雲語走來,他看到雲語,眼中亮地嚇人,他一直在等雲語,這些天等待,總算是有價值的。

雲語點點頭,喚道:“蕭策。”

“跟我進屋吧,我給你準備了茶水。”蕭策有些興奮地說道,此刻的他全然沒有在軍營中的壓抑,反倒像是一隻被放回山林的小麻雀。

雲語淡淡一笑,跟著蕭策的腳步,來到最裏麵也是最矮的一間平房。

“有些簡陋,不要見

怪喲。”蕭策轉過頭,滿臉的笑容,明明話語的內容有些抱歉,但是語氣卻是無所謂,因為他很清楚,雲語不會介意這些。

雲語可是他選了很久才敲定的夥伴!

走進蕭策的家,桌椅板凳都蠟雞地讓人想要流淚。

雲語麵不改色地坐在一張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顏色的椅子上,她端起麵前已經摔破了一個口子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湯,然後將杯子放回到桌子上,所有的動作看不出雲語有任何的刻意,反倒是感覺雲語就像是在自家一般的自如。

雲語的動作天生帶著一股清貴,哪怕是在這樣環境下,還是讓人覺得她出淤泥而不染,雲語麵無表情,但是蕭策沒有看見雲語臉上有一絲的嫌棄抑或是憐憫、同情。

她是真的將蕭策放在一個和她平等的位置,不由任何的錢財、權力左右。

“茶怎麽樣?我特意去買來的。”蕭策手中拿著一隻缺了三個口的杯子,笑盈盈地問道,好像出了軍營,躲在這個狹小的房子內,蕭策便將身上的陰鶩也一並留在了軍營。

此刻的他才像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活潑而帶著積極向上的情緒,沒有半點會因為生活而感到擔憂,有的隻是對未來的憧憬和期待。

雲語的真實年齡比蕭策大,看著這樣的蕭策,她忍不住想起了那麽她已經完全記不起樣子的表弟,她記得她的表弟還在上大學,她的表弟是一個從未經曆過叛逆期的少年,渾身上下充滿了正能量。

每次表弟看見她,都要來一句:

美麗的小姐,我能有幸成為你最親密的愛人嗎?

表弟講話的時候,尾音會輕輕地顫抖,帶著難以言喻的繾綣,這也是她辨認出表弟的標的,每次被戳穿,表弟都會摟著她,撒嬌打滾,說她根本不臉盲。

表弟身邊的男男女女都很喜歡表弟,一度表弟的媽媽,也就是她的姑姑,很害怕表弟會出櫃,當時她好像是這麽安慰她姑姑的:

姑姑,你以後還是少看點這種類型的小說,不要自己嚇自己。

後來,她表弟真的出櫃了。

真是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啊。

此刻的蕭策正是和表弟差不多的年齡,他會不會也……

雲語有些詭異地看著蕭策,蕭策心髒一抖,小心翼翼地說道:

“怎麽了嗎?怎麽用這麽……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是喝不慣這種茶嗎?”

“沒有,訓練的地方找好了嗎?”雲語將心頭的這些想法統統丟開,看著蕭策,溫和地說道。

“雲語,你別、別這麽笑,你就按照平時那樣,跟我說話就好了。”蕭策緩緩合上眼睛,長長的睫毛止不住地顫抖。

實在是見慣了雲語冰冷到絲毫不近人情的一麵,所以雲語一旦這麽溫和,他就不習慣。

講到底,他就是欠虐,嚶嚶。

“那行,現在帶我去訓練的地方,今天我會教你一些基礎的訓練方式。”

“是!頭兒!”蕭策學著小明的稱呼,嚴肅地叫道。

雲語點點頭,將杯中茶一飲而盡,然後跟上了蕭策的腳步。

蕭策右腿殘疾,雲語左腿殘疾,兩人走在一起,那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啊。

“阿策,都不介紹一下嗎?”依靠在門框上的中年男子,看著蕭策,笑著說道。

蕭策看了雲語一眼,雲語停下腳步,

朝著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雲語氣勢太甚,哪怕是站在一旁的蕭策高了雲語許多,雲語大姐頭的風範還是引人側目。

“郝叔,這是我的頭兒,額,是我的師傅。”蕭策一點都沒有因為認一個女人為師的羞恥感,反倒是十分驕傲。

“哦,是你的師傅啊。”郝叔眼中有一抹精光閃過,他笑了笑,說道,“你師傅長得可真俊,晚上要不要過來一起吃飯,我讓你大娘做一些好菜。”

突如其來的邀請讓雲語都覺得詫異,他們才碰了一麵,都已經要邀請飯局的地步了嗎?

雲語不懂,但是蕭策卻十分懂人情世故,郝叔想要做什麽他很清楚,郝叔家有一個兒子,年紀也不小了,希望能夠娶一個媳婦兒,雲語長得又漂亮,而且還是腿瘸,在這裏難免會被人盯上。

反倒若是雲語沒有殘疾,他們倒不會打雲語的主意。

“不了,我師傅要回她的夫家吃晚飯的,郝叔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著拉著雲語快步地走了。

走在雲語身旁,蕭策有些歉意,然而雲語臉色如常,絲毫沒有被方才的插曲影響到,或許是她不知道吧,蕭策心中默默地說道。

“到了,就是這裏。”蕭策看著這一片被布置過的空地,連忙說道。

隻見一片荒蕪了的空地,空地一旁有細細的沙地,清風拂過,都會有一層的黃沙飛到空中,空地上擺放著一個已經看不出原身是什麽東西的架子,架子大概兩米高,橫著的架子用鐵做成,上麵鏽跡斑斑。

雲語檢查了這個“單杠”,確定了可以承受蕭策的重量後,又加了一些布置,手用力地推了推架子,架子沒有晃動,雲語這才滿意地收回手。

蕭策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雲語,看到雲語臉上滿意的笑容,他的心好似也舒了一口氣。

雲語走到蕭策身邊,她抓過蕭策的手臂,將他寬鬆的衣袖卷了上去,因為在軍營之中當夥夫,平時的柴火都是蕭策砍得,所以他的手臂肌肉還算過關。

用力地捏了捏蕭策的手臂,清亮的眼中閃過滿意。

雲語瞥了一眼蕭策的手掌,他的手掌上有很多的傷口,傷口都不大,但是數量很多,他的手掌因為常年的勞作,都是老繭,而且冬天寒冷,都有開裂的跡象,如果他要做訓練的話,應該會很疼。

一言不發地將蕭策的袖子放下來,然後雲語蹲下身來,準備將蕭策的褲腿卷上去,蕭策沒有一開始那麽配合,他猛地朝後退了散步,麵容尷尬地看著雲語。

他右腳骨骼畸形,很難看。

他不想讓這樣的自己暴露在雲語的麵前。

“不準動!”雲語蹲在地上,抬頭仰視著他,用的卻是命令的語氣。

蕭策停在原地,僵硬著身子,連手都無意識地握成拳頭,用力地咬住牙根,清瘦的臉頰上肌肉迸出,微微有些猙獰。

雲語蹲著往前挪了兩步,然後一把將蕭策的褲腿掀了上去,她必須要知道蕭策究竟被這條殘廢的腿影響到什麽地步,她才能為他量身定製訓練!

【ps:今天去拔智齒,以為會很痛,當然真的是很痛,拔完後感覺chu女重生啊!太爽了!想想人生也是,和一個不合適的人談戀愛結婚,就像是長了一顆智齒,時不時炎症就來了,這個時候就要當機立斷!希望衣食父母們,一生努力,一生被愛,想要的都擁有,得不到的都釋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