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十章 柳先生的新曲

“哈哈!”陰晴不定的皇帝突然朗笑三聲,“好!好一個伶俐的女子。”

“父皇。”太子起身,行禮,淺笑道,“兒臣看著葉姑娘頗有眼緣,又是二弟摯友。既然容妃不遠屈尊,不如讓兒臣為葉姑娘撫琴一曲?”

“你?”

“兒臣前些日子正好向二弟府上貴客柳先生討教了一支曲子,正想借今日良機獻與父皇。有曲無舞未免失了意境,想必葉姑娘一定會賣我一個麵子。”

“樂意效勞。”

葉非茶頷首一笑。三言兩語,太子就將這件事情轉變為他邀請她為他跳舞,完美解決。皇帝也很滿意,揮一揮手,讓他們下去準備。

容妃在一邊幹站著,一肚子窩火。

“容妃還站著做什麽?等候父皇發落嗎?”

關默喬冷哼一聲,眸中射出兩道寒光。

被關默喬叫到名字的她麵上一緊,連忙躬身,聲音中有些慌張:

“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

本想讓葉非茶出醜,倒沒想到那該死的賤女人,看著模樣清秀軟弱,嘴皮子倒這般厲害!

容妃心裏恨恨道。

“朕知道,你下去吧。”

皇帝麵容淡淡,頷首。

太子關默辰帶著葉非茶來到一旁偏殿,大致告訴她自己曲子的升降起伏。葉非茶看著身前這位溫和中不失威嚴的俊逸男子,他的眼睛和關默喬的很像,卻不像關默喬那樣,總帶著對世事的冷漠。

太子給人的感覺,更像威嚴的家人一般。

葉非茶心中暗自思索。大約這個男人是真的心懷天下,視天下人為己臣民。

關默辰依然耐心地講解,一抬頭,卻看見這個被自己弟弟護著的小女子絲毫不避諱地盯著自己看。他眼中閃過幾分尷尬,被她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

“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

他別過眼,摸摸自己的臉。

“不,沒有。”葉非茶低眉一笑,“太子殿下風姿卓絕,非茶便多看了兩眼。”

關默辰回頭,看向葉非茶。尋常家的姑娘見到

自己,哪個不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她倒心寬。這個女子身上的確是有很特別的東西,怪不得他的古怪弟弟如此上心。

“本宮剛才說的,你可記得了?”

太子示意侍從將七弦琴擺在桌上,伸手試了幾個音。

“可要演練一回?”

“不必。”葉非茶目光落在檀木琴上,幽幽的錚鳴和著沁人香味飄來,神清氣爽,“柳先生的新曲,非茶已聽過無數遍了。”

“葉小姐好大的口氣,”不等關默辰驚訝開口,他身旁的小太監就已開口,滿臉懷疑與輕蔑,“我們太子殿下可是第一個向柳先生討教的,為的就是向陛下獻曲。葉小姐還是不要打臉充胖子,聽我們殿下彈一遍吧!”

小盧子麵上有些趾高氣揚。

剛才他就看這個所謂的“奇女子”非常不爽。什麽奇女子?盯著他偉大的殿下那麽看,就知道是個不安好心的女人!

“小盧子!”

關默辰擰眉,嗬斥一聲。心中已漸漸反應過來。

“雖然沒有在二王府遇見太子殿下,但殿下應當知道,非茶暫住二王府。”葉非茶也接過侍女遞來的藕荷色水袖,“頻繁出入六王府的柳先生為何突然入住二王府呢?”

抬眼彎眸一笑,她眸光閃爍,熠熠生輝。

“你……”

關默辰眼中閃過驚歎。

“本宮倒還不知道葉姑娘竟如此神通廣大。”

柳三言在京城乃至全國的名氣都響當當。他名義上經營葉樓,也從來都隻在固定的日子在葉樓彈琴,而那一日葉樓必定人山人海。而他脾氣又古怪得很,從不接受別人的邀請,到府上做客,除了六王關杉承。

前幾日他借著試探的名義去到六王府,拜訪柳先生,想探探他的態度。沒成想,他居然爽快地將一支新譜的曲子贈予他。

倘若他能得到柳三言的支持,仰慕柳三言琴藝的大批人就會倒想他而非關杉承。

“不。”葉非茶抬腳,準備到一旁換衣服,“非茶也隻是一介平凡布衣而已,隻是頗有禦下之術罷了。”

說罷,

她便輕盈離去,留下關默辰在原地獨自震驚。

柳三言是她的人!

關默辰控製住心中的狂喜,這才真正意識到關默喬這麽寶貝這個女人的原因。他的人查過葉樓,有不少有用消息都是從葉樓穿出來的,他一直知道葉樓並不單純是藝妓清樓,但卻查不出背後的人。

如果這背後是葉非茶的話,那他手中無疑握著一張王牌!

“她呢?”

一道冷冷的聲音傳進來。

關默辰轉身,麵上盡是滿意的笑意。他走過去,重重拍了拍關默喬的肩膀,讚道:

“二弟,做得好!”

“什麽?”

關默喬有些摸不到頭腦。

哪知太子殿下突然又陰了臉,壓低嗓音:

“回去再跟你算賬!”

關默喬皺起眉,徹底不明白自家大哥的意思了。為什麽做得好還要算賬?不過一想到葉非茶那個人,他倒是覺得會出像這樣的場麵也很正常。

“她呢?”

不打算糾結於這個問題,關默喬又問一句。

“換衣服去了。”

太子這會兒覺得自己有些陰晴不定,又喜又氣,怨怪地看了一眼關默喬,朝外麵走去:

“一會兒帶著你的小丫頭過去,別讓父皇等太久。”

關默喬目送他的背影,突然想翻白眼。

葉非茶的效用是不是太大了一些?為什麽他好好的大哥突然變成得說話讓人聽不懂了?

太子前腳剛走,後腳葉非茶就出來了。

拖曳著長長的藕荷色水袖,她清秀如一朵芙蕖。搖曳身姿間,水袖飄漾,如波浪一般。

“殿下呢?”

“走了。”

關默喬走過去拉起她拖到地上的水袖,防止她踩上去摔倒。順滑冰涼的真絲拂在手上,極為舒服。擰起眉,他佯怒。

“你剛才跟他說了什麽?”

“我沒說什麽啊。”葉非茶很無辜地聳肩,“我隻是告訴太子,三言的曲子我聽過幾百遍了。”

關默喬一口老血險些湧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