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一章 陣中陣

白若尋從自己隨身帶著的包裹裏翻出一個小瓶子,那裏麵有她自製的治內傷的藥。她先是喂了兩顆給白夜,又自己吃了兩顆,稍稍打坐調息片刻,便站起來朝茶茶走去。

茶茶傷得很重,身上多處被砸傷,但眼睛還是睜著的,呼吸沉重,白若尋在它耳邊趴下,問道:“茶茶,你現在可以變回小泰迪嗎?”

茶茶沒有說話,隻微闔了眼,銀光一閃便變成了小小一團。

白若尋鬆了口氣,這樣她就可以抱著茶茶去找地方休息了。

“我們先離開這兒吧,阿夜你恢複得怎樣?”白若尋問道。

其實她還虛弱得很,剛剛服用的藥對她來說似乎沒什麽作用,僅僅有點心裏安慰。但她向來做慣了老大,幾乎不輕易在屬下麵前表現出自己脆弱的一麵。

白夜也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他現在最需要的是到一個木元素充沛的地方,恢複被大量消耗的靈力。

白若尋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道:“翻過這座山便是森林,我們先去那邊吧。”

她簡單地替茶茶包紮傷口,白夜走到她身邊,兩人相互支撐著,一步一步往山那邊走去。

原本隻需要半天的路程,因為他們三個都元氣大傷,不得不延長至一天,到達森林的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

白若尋將白夜和茶茶安置好,雖然自己累得要命,但還是從包裹裏翻出手術用具,準備給茶茶和白夜處理傷口。

“郡主,你先休息吧,我和茶茶都有自愈能力。”白夜看著她咬牙堅持的模樣,不由得心疼。

“我沒事,你們的傷必須馬上處理!等會發炎了就糟了!”白若尋扶起白夜,伸手就要解他的衣服,白夜臉一紅,下意識就揪住了自己的衣領。

“這時候就別在乎這些俗禮了!”白若尋強硬地扒掉了他的外衣和裏衫,讓他趴在地上,在野外的條件自然不能和手術室相比,但現在也講究不了那麽多了。

白夜的後背被獸王的火焰燒得慘不忍睹,白若尋皺著眉用消過毒的鑷子夾出黏

在肉中的衣服碎屑,又跑到溪邊接了水,細細地替他清洗著傷口,接著擦上藥膏。還好她做事一向周全,這次帶的傷藥裏專門有治燒傷的。

擦好藥正準備替他包紮,卻發現他被燒傷的皮膚周圍竟開始泛黑,明顯是中毒了!

“獸王的火焰有毒?”

白夜卻並沒有表現得多驚訝,無所謂道:“屬下可以自己運功排出毒素,郡主不必擔憂這個。”

白若尋挑眉,愈發覺得奇怪。

看來這次出去須臾山後,還得花時間查一下白夜身份的秘密。在原主的記憶中,白夜一出生就陪在她身邊了,像這個大陸上的大部分人一樣長大,修煉。

不過,他的天分確實好得可怕。

白若尋扶著白夜坐起來,白夜盤起腿,閉上眼睛運功調息,白若尋抱著手看了他一會兒,轉過身開始給茶茶療傷。

一個時辰過去,茶茶身上的傷口處理得差不多了,白若尋大大咧咧地躺倒在地上,奇怪的是,她雖然覺得乏力,但之前那股暈眩感卻消失了,現在的感覺就好像僅僅是因為睡眠不足導致的疲累一樣。

不知道浮生究竟在她身上做了什麽,下次如果能遇到他一定要好好問問。

白若尋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覺得恢複得不錯,決定起身去找點吃的。

走了一陣白若尋才察覺到有點不對勁。

盡管是夜裏,但似乎也太過安靜了,連一絲風都沒有,也沒有蟲鳴,靜得仿佛沒有一點活氣。

她又往前走了一段,抬頭望天,瞳孔驟然收縮。

天上竟然有兩個月亮,且有一個是詭異的血紅!

他們誤入了須臾山的陣中陣!

傳聞須臾山在上古時期就已經存在,上神君如月來此地曆練時曾劃地為池,開辟了中央天池,並在四周設陣中陣,以防他人進入。

陣中陣看似與一般陣沒什麽差別,甚至十分容易破,但它的可怕之處恰恰在這兒,你以為你破了陣,其實是進入了另一個更為詭異凶險的陣,而或許你真正破

了陣時,卻又以為自己還在陣中,硬是把自己繞死在這山中!

白若尋咬著自己的拇指,忍不住在心中把那個所謂的上神罵了幾句。

自己在上位麵生活得好好的幹嘛來下位麵溜達,開了這麽個好用的池子又不許別人用,就想著把人往死裏整。

她懊喪地搖了搖頭,繼而又握了握拳,她就不信邪了,任何陣都會有破解方法的,她前世對陣法曾頗感興趣,也下過功夫研究,對這方麵算得上個中高手,她一定能找出破解方法的。

心下一定,白若尋決定還是先回去和白夜說一下。

但當她回到原地的時候,白夜和茶茶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怎麽回事?明明是在這兒,她的包裹都還在!

那他們去哪兒了?

白若尋有片刻的慌神,但她很快冷靜了下來,這個陣可能是各種空間的疊加,可能白夜和茶茶還在原處,隻是和她不在同一個空間。她隻要把陣破了,他們自然就會出現。

白若尋收拾好包裹,轉身開始找路,白夜的匕首留在了她那裏,她記得那是白夜剛突破魔導師的瓶頸時,她送給他的,她央求父王請了南音國最好的工匠,用最好的材料打造了這柄匕首,白夜收下時雖然隻是簡單地說了聲謝謝,但那次卻是白若尋第一次看到他露出了笑顏。

像是初春來臨,冰雪乍融,萬物複蘇,世間的一切都被點綴得明亮了起來。

他的笑容仿佛能治愈人心,然而他卻因為護衛的身份而鮮少笑,無論她怎麽軟磨硬泡他都是板著張臉。

白若尋有些感傷,她將匕首握在手中,在走過的地方刻下記號。

不知走了多久,天上的月亮從東方移到西方,血色月亮消失,白色月亮卻依舊緩緩地再次往東移。

這讓白若尋想起了地球上南北極的極晝,不過那不落的是太陽,而這是月亮。

那月亮有點不同尋常的大,似乎一伸手就可以碰到,月亮中央有一圈黑色,像一扇圓形門。

莫非,那就是陣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