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二十五章 未必輸給她

白若尋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清澈靈秀的雙眼裏閃過一抹譏誚,卻還是客氣地拱手道:“讓殿下笑話了,若尋不過一介俗人,怎抵得上殿下十分之一!”

風夕瑤得意地挑眉,揮了揮衣袖,轉身朝高台上的皇帝微微躬了躬身道:“陛下,孤與永安郡主相談甚歡,郡主機敏毓秀,孤很是欣賞,不知可否讓郡主和孤一席,共同探討一番?”

皇帝露出一副仁君的慈祥表情,看向白若尋道:“朕無意見,不知永安意下如何?”

白若尋往綺羅那邊看了一眼,綺羅也正滿臉擔憂地看著她,朝她輕輕搖了搖頭。

白若尋歎了口氣,道:“殿下抬舉若尋了,若尋何德何能與殿下同席,恕若尋難以從命!”

她朝風夕瑤微微躬了躬身,一套禮數做全了,這才往綺羅的方向走去,而風夕瑤卻手臂一伸,攔住了她。

白若尋眉梢閃過一絲慍怒,“殿下這是何意?”

“我們殿下好心叫你同席,你不過一個小小郡主,不要不知好歹!”風夕瑤還未說話,一旁的丫鬟便站出來厲聲嗬斥道。

白若尋銳利似刀鋒的目光掃過那丫鬟身上,那丫鬟不由得一顫,白若尋緩緩邁出一步,站在那丫鬟麵前,抬頭道:“對,我不過是一個小小郡主,拒絕貴國帝姬的邀請確實是我不識好歹,但你不過一個丫鬟,沒輪到你來教訓我吧?難道貴國的下人地位比我南音國的郡主地位還高不成?”

話音剛落,風夕瑤反手便是一巴掌落在那丫鬟的臉上,剛才還有些竊竊私語的大殿霎時安靜了下來,風夕瑤眉心略凝,沉聲道:“畫言,你逾矩了!”

那叫畫言的丫鬟捂著臉低下頭,“殿下請恕罪!”

白若尋冷笑,風夕瑤看了她一眼,躬了躬身道:“這是孤的貼身丫鬟,平時慣壞了她,今次居然在郡主麵前叫囂起來,著實情理難容,是孤管教不嚴,孤在這裏替畫言向郡主道歉!”

白若尋似笑非笑地睨著麵前主仆二人,“一個丫鬟,居然讓一國帝姬紆尊降貴向一個沒什麽地位的郡主道歉,還真是好大的

麵子!”

畫言立時臉色大變,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她畢竟在風夕瑤身邊跟了這麽多年,風夕瑤隻要一個眼神就知道是什麽意思,她一個丫鬟自然不敢對白若尋指手畫腳,剛剛出聲也是因為風夕瑤的眼神示意。

風夕瑤不過是想在眾人麵前,尤其是那位四皇子麵前展示自己的寬宏大度和愛護下人罷了,順便也讓這位所謂的天才少女難看,可惜白若尋卻將事情放大化,扯到了政治麵子上來。

精明如白若尋怎會猜不透風夕瑤的心思,她想算計她,還早了幾百年!

“殿下,奴婢知錯了!奴婢罪該萬死!”

“你要道歉的對象不是孤,而是永安郡主!”風夕瑤厲聲喝道,她轉過身,滿臉歉意地看向白若尋道:“郡主,今日惹你動怒非孤所願,如若你還有不滿,便動手懲罰畫言吧!”

畫言嚇得花容失色,跌坐在地,白若尋冷冷瞥了她一眼,她倒沒心思拿一個被利用的下人出氣,風夕瑤又不是真正在乎這丫鬟。

“懲罰倒不必了,”白若尋勾起唇角,忽而轉變了語氣,微帶戲謔道:“殿下舞跳得不錯,大家似乎看得很開心!”

風夕瑤臉色驟沉,如水如霧的眸中閃過一抹暴戾,白若尋這明擺著是在指她身為一國帝姬卻拋頭露麵跳舞,取悅眾人,這樣的侮辱,怎麽能忍!

白若尋依舊保持著不鹹不淡的神色,唇角微勾,似笑非笑,風夕瑤咬了咬牙,卻忽然瞥到一旁一直沉默看著二人的百裏子棣,她心思一轉,挑眉道:“孤隻是聽貴國四皇子簫聲動聽,有感而發罷了!”

“對,子棣的簫聲確實十分動聽,但殿下的舞蹈卻不配那樣的簫聲!殿下的舞蹈缺了力道!”白若尋囂張回應,連百裏子棣也沉了臉色,他的簫是跟另一個人學的,隻有那人才能將鳳求凰這樣一首哀怨淒婉,百轉千回的曲子吹出那種非卿莫屬的強勢來。

這裏沒幾個人能聽得出來,白若尋卻能。

“嗬,孤自小學舞,什麽樣的舞蹈配什麽樣的曲子孤會不知道?這首鳳求凰本就是一首表達怨思的曲子

!”風夕瑤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來。

白若尋攤攤手,無所謂地聳聳肩:“那你不如問問子棣,我說的對不對?”

百裏子棣無奈地歎了口氣,向前走了兩步,拱手道:“夕瑤殿下的舞蹈確實優美,這世間大概沒幾人能與您相比!”

風夕瑤聞言得意而挑釁地看向白若尋,可百裏子棣卻又語調一轉,“可是,阿尋說的也沒錯。”

“那首曲子是學院一名導師教給我的,那位老師雖是女子,卻有不輸於男子的強勢與霸氣,所以這首曲子其實是在原曲上的一些改編,表達的是女子對愛人熱烈的追求,並無淒婉之情。”

要是那個人都懂得淒婉了,那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河水自下往上流了。

風夕瑤的臉色一時間頓青頓白,畫言還跪在地上發著抖,若她隻是個普通人,丟臉便丟了,可她是帝姬,代表的蜀國,此刻若是發作則失了氣度,不發作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白若尋看著她胸脯氣得一起一伏,殺氣外泄,心中不由歎了口氣,這帝姬畢竟年紀還小,又心高氣傲的,真經不得刺激。

不過是她惹白若尋在先,白若尋可不會忘了白天他們去接她時,她提到白若尋,在得知她已經是個廢柴的時候露出的得意神情。

大殿之上她明明認出了她,還要叫住她說要與她同席之類的話,不過是借機抬高自己貶低她罷了。

她白若尋可從來不是什麽好惹的主,風夕瑤雖然是帝姬,但她可不怕惹到她。

無論比那一方麵,白若尋都未必輸給她。

氣氛一時間冷凝,大殿上沒人敢說話,皇帝這時候才出來當和事老,咳了一聲道:“好了,永安你少說兩句,帝姬畢竟是客人。”

那樣子,倒像個護著自家女兒不要和客人起衝突的父親。

白若尋心裏冷笑,卻還是一臉恭敬地拱了拱手道:“是,陛下。”

說著便退下,直接去了綺羅身邊。

風夕瑤憤恨地甩了甩衣袖,皇帝都發話了她也不好說什麽,隻得退回到自己位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