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九章:明智
瞿良邪自然也沒指望從田素心這裏聽到什麽好聽話,讓沁兒將那食盒提上來,幾以尋了完好的桌子擺開,笑道:“聽說皇上賞了姐姐一盆炭火,本宮自然不能落後,蜀地菜肴在全國亦是排的上名次的,這幾道更是其中數一數二的名品,姐姐可要耐心品嚐。”
“瞿良邪!”田素心咬牙切齒地瞪著眼前的人,炭火一事,已經令她心中憋火,隻恨不能將她碎屍萬段,隻是沒曾想到瞿良邪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
那蜀地菜肴以辛辣聞名,眼下天氣正熱的很,眾人都巴不得與吃冰飲水,誰還會在這個時候吃蜀地的菜肴!
沁兒去搬了個椅子過來,瞿良邪含笑坐下,玉扇輕輕搖動, “本宮特意命人為田姐姐量身定做的,姐姐可千萬要吃完。”
微頓,不等田素心應話,她又道:“聽聞,朝中兵部侍郎田衝編造假名冊以騙取軍餉,皇上一向痛恨有欺騙,田姐姐若是吃不下,本宮可以請皇上來作陪,如何?”
田素心不是傻子,這麽明顯的威脅,她還是聽得出來的,隻是她不明白,爹爹編造名冊一事,瞿良邪怎麽會知道的?
“我若吃了,你便保證此事不外泄?”編造名冊是死罪,嚴重者更會株連九族,她不敢去冒險。
瞿良邪沒有應她,掃了一眼殿中的兩個丫頭,笑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伺候你家主子用膳。”
兩個丫頭抬首瞧了瞧自家主子,連忙起身布菜施筷。
田素心心中再恨,卻到底還是照做,一口一口噎下那些辛辣的東西。
殿中本就悶熱,那些辛辣東西多看一眼都覺十分刺眼,瞿良邪怕熱,哪裏看的下去,起身出了殿,長出一口氣,喚來剛才門口嚼舌根的兩個丫頭,道:“看著你家主子吃完,再來向本宮回稟。”
瞿良邪原本隻是拿田貴人立威,她若是就此收斂,今後不再招惹她,想來今後二人在宮中,還是可以好好相處的。
偏偏田素心卻不是個明事兒的主,她在宮裏橫行慣了,如今乍
然在瞿良邪這裏吃了這麽大的一個虧,怎麽可能善罷甘休。
前腳瞿良邪才走,她後腳便備轎去了玲瓏宮,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公孫玲瓏哭訴瞿良邪的惡行。
公孫玲瓏本見不得田素心張揚性子,不過挨著他父親在朝中任一個兵部侍郎,對公孫家族還有點作用,對她少不得給三分麵子。
此刻瞧著她衣衫不整披頭散發伏在地上痛苦,頗為頭疼地皺了皺眉,“你這樣子,哪裏還有後妃半點德行,還不趕緊去後殿梳洗一下再出來。”
言罷,淳芳便上前半推半就地帶著她去後殿梳洗,秦貴人此時便道:“想不到,這瞿良邪竟然這麽快就恢複過來了,她明知田妹妹是貴妃娘娘的人,卻還如此責備她,可見見她是要同娘娘宣戰了。”
公孫玲瓏正饒有興趣地撥弄放在闊口水缸中的鮮豔睡蓮,聞言笑道:“如此才有趣,本宮倒要看看,這蜀地的台上夫人,究竟有何能耐。”
秦貴人心下一沉吟,有一個瞿良邪倒是好的,公孫玲瓏把心思都放在她 身上,不會注意到自己。
隻是想起瞿良邪臉上的淺淺笑意,她也不由得惋惜一把,後宮向來殺人不眨眼,沒有道理律法可講,她這個蜀地的上太夫人,能和公孫玲瓏相抗衡麽?
隻是,眼下這一切還不是她該關心的。
田素心換了衣服出來,仍舊抽抽搭搭地將那些話說了,其中少不得添油加醋的,最後說道:“娘娘,那瞿良邪敢如此張狂,必定是以為娘娘位份在她之下,她這是借著責罰嬪妾,來給娘娘示威呢。娘娘若不給她點教訓,將來在宮中,如何訓導下屬。”
秦湘蓮暗道糊塗,果然見公孫玲瓏臉色沉了沉,玉手輕輕一撥,那點點晶瑩的水珠便在睡蓮花瓣上來回滾動,最終仍舊垂落在水麵。
她賠著笑道:“原也是田妹妹做的過了,白白的你又去招惹她做什麽。”
秦貴人入宮時間雖然比田貴人長久,但因她一向沉穩,不大惹人注意,在皇上那裏也是無功無過,不算寵愛,卻也是
經常在聖上跟前露臉的人。
隻是她的恩寵和田貴人相比,便差得遠了,因此田貴人也從不將她放在眼裏。此刻聽她幫著瞿良邪說話,眉眼一橫,咬牙切齒道:“姐姐這話是嬪妾自作自受麽?她瞿良邪又無協理六宮之權,憑什麽責罰我。”
秦貴人眉眼一低,便不說話了,田素心這樣的人,在宮裏長久不了。
“好了。”公孫玲瓏涼涼地瞥了田素心一眼,“此事本宮會與皇上講明,你且先回去,莫要再哭哭啼啼的了。”言罷,轉身入榻飲茶,便不再理會田素心。
田素心卻生怕公孫玲瓏未把此事放在心上,還欲再說幾句,一旁的淳芳已經笑著來請她,“田貴人請。”
她雖眉眼含笑,這話中卻透著涼意,饒是田素心再怎麽不懂事,也知曉多說無益,行了禮告辭出去。
“廢物!”待田素心身影不見,公孫玲瓏擱下茶杯,厭惡道:“自己沒本事卻心比天高,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重,小小的一個貴人竟然去招惹瞿良邪,也活該她受了這份罪。”
秦貴人笑道:“此次,也是皇貴妃過分了,娘娘沒瞧見田妹妹那張嘴,怕是要半個月才能消腫了。”
“她不受點苦,就不知天高地厚,田家怎麽將這麽沒用的女兒送進宮來,不是白白送死麽。”話雖是如此說,公孫玲瓏還是決定管一管此事,田素心有句話說的對,瞿良邪動了田素心,便是不將公孫玲瓏放在眼裏。
抬眼,問回來的淳芳,“皇上現在何處?”
淳芳答道:“皇上今兒一天都在上書房和眾位大臣商議要事。”看了一眼秦貴人,繼續說道:“奴婢聽說,是墨寧少將回來了,還帶著那五萬兩銀子,太老爺和墨家正在就此事爭辯,一時間怕是難以分出個結果。”
“皇上心性搖擺不定,此事無論交給公孫家還是交給墨家,他都不願意,為難也是有的。”言罷,見秦貴人垂首不語,笑道:“銀子回來了,秦大人當不了多大的責,若他再聰慧些,便知道此事的責任究竟在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