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七章 要不要回到我身邊
深吸一口氣,鍾情看著病房裏的情景。
裏麵有一個大的不像話的病床,病床上的男人,背對著門口的方向,就像是……在賭氣一般。
鍾情悄悄的打開門,沒有發出多麽大的響聲。
“我剛剛說的話聽不見嗎?都給我滾出去。”
紀彥庭的聲音此刻已經不再大聲了,隻是卻很輕易的讓人聽出來他話中蘊藏的狂風暴雨。
他每次都是這麽要挾這裏的看護的?不吃藥不吃飯?
不知道為何,鍾情感覺自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緩緩的朝著病床的方向走了幾步,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空氣中,能夠明顯感覺到凝結。
紀彥庭是多麽聰明的人,他能夠感受到空氣中那個人還存在,此時聽見一陣沉默,而不是以往央求一般的吃藥或是用餐,便立刻反應過來來人了。
猛然從病床上轉身,雙眼幾乎憤恨的看著站在病床前的女人:“女人,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麵前!”
聲音咬牙切齒,鍾情絲毫不懷疑,若是自己不是離著他還有一段距離的話,他一定會把自己生吞活剝的。
隻是,看清楚紀彥庭這個樣子的時候,心情還是微微酸澀,她以為潘微總會誇大其詞的。
隻是當真正看見的時候,紀彥庭沒在裝,潘微也沒有誇大其詞,紀彥庭現在的樣子,哪裏還是當初意氣風發的氣派,眼神有些凹陷,唇蒼白的近似於透明,臉頰都變的有些暗沉了。
整個人像是病美人一般,嬌滴滴的躺在那裏,如果不是那雙太過凶狠的眼神,倒是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意味。
或許是鍾情沒有掩飾自己眼神中的意味,紀彥庭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狠狠的瞪了一眼她:“怎麽,沒看過人生病?”
聲音已經不像是之前的強硬,卻依舊帶著一絲霸道。
她以前確實看過他生病,而且還是因為她的過錯。
鍾情苦笑,隻是那個生病,卻將自己嚇到了而已。她發燒,他到家中陪著她。
因為燒開了熱水的緣故,鍾情一直放在廚房等著它變溫,隻是腦袋一團漿糊一般,轉身就忘了水還熱著,伸手便抱著壺想要移動到別的地方。
隻是觸手的燙使得她立刻便鬆開了抱著壺的雙手,然後,她便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狠狠的往後一拉,再然後,鍾情便看見了紀彥庭立刻被燙紅的右手,上麵已經起了一片的水泡。
鍾情嚇壞了,隻是愣愣的站在那裏掉眼淚,倒是紀彥庭,十分冷靜的去水龍頭處衝自己的傷口,還安慰她說一點都不痛。
最終,因為整個小臂以及腳踝一下的地方都被燙傷,麵積太大,不得已在醫院住了很長一段時間,其中反複的發燒更是不盡其數。
那時候,他便像現在這樣,躺在醫院裏。
如今,聽著紀彥庭反問自己“怎麽,沒看見過人生病”,竟然生出一種感慨。
“是啊,我隻是沒看見人生病還這麽霸道的。”說著,鍾情的眼神不自覺的朝著紀彥庭**在外的手臂上看去,認真看,還是有些淺淺的疤。
原本疤痕可以用激光消除的,隻是紀彥庭卻留下一些,說讓
鍾情看見疤就記住,以後千萬不能這麽馬虎了。
瞥見鍾情的目光,紀彥庭自然知道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不由得冷哼一聲:“怎麽,現在想起來你還虧欠著我了?”
鍾情皺眉,看著麵前的男人:“我們就不能好好說話?”
“你說呢?”
……
鍾情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坐到病床前的凳子上:“為什麽喝酒?”
“我願意喝就喝了,怎麽,難不成我喝酒還要向你報備,你算什麽?”
“是,我不算什麽,所以我現在看你的義務已經盡了,所以你好好休息吧。”鍾情氣悶,就知道這個男人口中說不出什麽好話。
起身,身後的凳子微微向後傾斜了一下。鍾情轉身便想要離開。
“你這個女人!”隻是鍾情還沒有邁開腳步,便感覺身後一陣力量,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倒在了病床上。
而紀彥庭,顯然很滿意鍾情現在的“投懷送抱”。
“你什麽意思?”鍾情緊皺眉頭看著麵前的男人,“反正天下美的事物這麽多,紀先生何必強迫一個過時的?”終究還是在意那句話。
紀彥庭聽了鍾情的話,依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鍾情,我有沒有說過,伶牙俐齒並不能給你帶來任何好處?”
鍾情鼓著雙頰,憤怒的看著他不說話。
“對,就是這樣的眼神,”紀彥庭看著鍾情,良久,竟然露出一絲笑容:“鍾情,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人更加想欺負!”
“你管我?”
“嗬,”紀彥庭輕笑,“我的確是不想管你,但是我想,整個欒城怕是都想管管你的事情吧?”
“還不是拜你所賜。”這句話,鍾情幾乎是從自己的喉嚨裏擠出來的,的確,當初若不是他,自己怎麽會淪為眾矢之的。
“我不過是說了一句實話而已,怎麽,找不到債主就把屎盆子扣我頭上?”紀彥庭嘲諷一笑。
“實話?”鍾情也笑,“是啊,你紀氏總裁的實話,當然不至於治罪,隻是可憐我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而已。”
“水性楊花?”紀彥庭皺眉,看著鍾情,“誰說的?”
“你說的!”
紀彥庭皺眉,而後記憶慢慢的回籠,臉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你沒有看這幾天的新聞?”
“誰他媽有心情關注那些破紙!”紀彥庭低吼,潘微這幾天倒是用了一下黑科技,能夠第一時間將那些記者采訪的鍾情的視頻傳輸來,隻是他哪有閑工夫都用在那些八卦上麵。
他隻是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演變成這個樣子而已。
“是啊,你紀總裁日理萬機,所以,您身子更加珍惜了,您還是先把身體養好吧。”鍾情說著,已經從病床上慢慢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淩亂的衣服。
“喂,女人,”紀彥庭叫著她,神色竟然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鍾情皺眉,沒有回答,卻是看著麵前的男人。
“回到我身邊。”不是詢問,而是祈使句,是命令。
鍾情立刻便皺緊眉頭,緊接著,堅定的搖搖頭:“我不。”
“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眼見著二人的氣氛又一次變得劍拔弩張,紀彥庭努力平複了一下胸腔中的怒火:“難不成你還想和你的前夫冰釋前嫌?”
關裴承遠什麽事?鍾情皺眉,沒有說話。
紀彥庭卻更加憤怒了:“怎麽,被我說中了,你還真該死的想和那個男人冰釋前嫌?”
“你胡說什麽,人家自然有人家的小青梅需要守護,哪裏輪到我?”鍾情看著麵前這個男人竟然要起身,匆忙解釋道。
見紀彥庭的神情有些緩和,不由又加上一句:“當然我和你也是沒有可能的,反正無論是你還是紀家,對我都沒有什麽好印象,恰巧,我也是這樣。”
紀彥庭不說話,眼神直直的看著她。
“你看我也是這樣,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們都不能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
紀彥庭抿了抿唇,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看著她笑:“你不就是覺得我冷落了你嗎?女人,我都不追究那天你對姑媽說的事情了,你還在別扭什麽?”
“這根本就不是你追究不追究的問題。”她隻是覺得自己一生中隻經曆過兩個男人,隻是無奈,這兩個男人都不是自己可以了解的。
她隻想安安穩穩的過生活,或許將來有一天,會遇到一個氣質平和,相貌或許不像紀彥庭這麽優秀,卻也看得過去的男人,他溫柔的對自己。
他們也會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然後在路上的某一天,她或許會帶著自己的先生和孩子,遇見紀彥庭,然後對自己孩子寵溺的說上一句:孩子,叫紀叔叔好。
然後,二人背道而馳,至此再無瓜葛。
隻是她卻忘記了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是麵前的這個男人,不是張三也不是李四,而是一個叫紀彥庭的陰險男人。
“這麽說,你連鍾氏都不想要了?”聽聽,多麽厚顏無恥的威脅,從紀彥庭的口中說出,讓鍾情感覺一陣憤怒。
“我本來就不是這塊料,鍾氏在我手裏,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的發展。”鍾情忍住心中的憤怒,實話實說道。
她已經完成了當初父親的遺願,根本沒有必要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鍾氏。
“是嗎?”紀彥庭不怒反笑,看著麵前的女人:“那麽你也不介意我將鍾氏,送給馮清清了?”
馮清清!
鍾情的臉色幾乎在瞬間便蒼白了下來,她有多少年沒有從別人的口中聽見這個名字了?
這個和自己父親糾纏了十多年的女人,還恬不知恥的去威脅自己的母親。那個時候她就在想,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惡毒的女人。
可恨的更是自己的母親,她說她不恨馮清清。可是鍾情和母親不一樣,她恨了。
眼神幾乎凶狠的看著紀彥庭:“你什麽意思?”
“我說,”紀彥庭說道,“我不介意將鍾氏做個順水人情送給別人,隻要能夠達到我的目的,你以為我能顧得了那麽多?”
“紀彥庭,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說呢,女人,讓我們回到最初一開始的話題吧,你,要不要回到我身邊?”
鍾情垂頭,沒有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