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7章 蘭院

“大小姐,夫人叫您去一趟蘭院。”身後傳來餘嬤嬤慈祥而又和藹的聲音。

轉過頭,安長溪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臉上已然帶上了俏皮的笑容說道:“不知道母親叫我可有什麽事情?”

見餘嬤嬤張了張口卻又什麽也沒說,安長溪的心中不免有些打鼓,卻還是笑嘻嘻的說道:“餘嬤嬤,你這是什麽表情啊。”

“大小姐,不是老奴不說,隻是這件事情老奴不好說啊。”餘嬤嬤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聞言,安長溪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麽,微微的理了理額前的碎發,便出了長溪院。

一進入蘭院,安長溪便聽到了安長吟的聲音,此刻,她方明白為什麽餘嬤嬤沒有告訴她究竟是何事情,眸中精光一閃,緩步走到了喻蘭麵前。

“母親。”安長溪看著喻蘭,似乎怎麽看也看不夠。

見安長溪走到了身旁,喻蘭臉上帶了些許寵溺的神色,將手中的茶杯遞給了她,輕聲說道:“溪兒,今日你在宮中可是知道吟兒受了欺負?”

接過茶杯,看了安長吟一眼,安長溪不禁皺了皺眉頭,麵色卻是如常,淡淡說道:“母親,今兒皇後娘娘的賞花宴甚是好看,女兒貪賞美景,便一人賞花去了,難不成吟兒被人欺負了?”

喻蘭笑著點點頭,轉頭望著安長吟,語氣仍是和藹的說道:“吟兒,你姐姐粗心竟不知曉此事,你且跟她說說是怎麽一回事。”

安長吟一直低著頭,咬了咬嘴唇,半晌都沒有開口。

見她如此這般,安長溪心中不免一陣反感,笑了笑道:“我倒不知道,竟然有人敢欺負我安家的人,三妹妹,你且說給我聽聽,看我不扒了那人的皮。”

聽到如此狠戾的聲音,安長吟身上一抖,有些委屈的看了看安長溪一眼,心中卻是一直在罵她,“母親,姐姐既然不知道,吟兒也就不說了,吟兒受點委屈不要緊的。”安長吟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直讓安長溪覺得一陣反胃。

聽了這話,喻蘭不禁有些奇怪,怎麽突然感覺到她們姐妹二人有些生分了起來?但是細細一想,倒也沒了什麽猜疑,畢竟長溪的身份和地位同長吟不一樣,在宮中自會受到不同的待遇,心中不平也是必然,過些日子,兩人定會恢複如常。

想到此處,她緩緩說道:“長吟,對於外頭的一些話你便不要往心裏去,溪兒是你的姐姐,若是她知道,斷斷不會看你受欺負,你也不要過於傷心。”

安長吟乖巧的點了點頭,手中的帕子此時已經被她攪的不成樣子,可她卻是渾然不覺,本隻是想在喻蘭麵前表現的委屈一些,讓她能夠多在安國公的麵前說幾句好話,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把安長溪給叫了過來,果然,不管自己怎麽乖巧,她也始終不會把自己當成是親生的女兒那般對待。

“時候不早了,你們就在母親這裏吃飯吧。”喻

蘭看了看天色,夕陽已經沒過了西山,看著麵前的二人慈愛的說道。

“長溪院的小廚房做了我喜歡的扳指幹貝,母親,女兒可不是不想陪您喲。”安長溪擺了擺手,不是她不想留在這裏,隻是再多看那女人一眼,她怕自己真的會忍不住掐死她!

聽安長溪這樣說,喻蘭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道:“明日便是初一了,一家人要一起吃飯,你斷不許再亂跑了。”

安長溪隻得笑笑應下來,喻蘭這才放她離開。

夜涼如水,明預閣的暗室裏卻是燈火通明,俊逸脫俗的男人正緊皺著眉頭看著麵前的情報,藍紀離結黨營私,收受賄賂的消息此時就安靜的躺在桌上。

“你說,是誰要買這消息?”淡然的聲音中感受不到一絲的情感波動。

“回主子,是一位俊俏的公子,不過有些黑,倒是臉生的很。”腦海中閃過昨日那人的麵龐,小廝低低的說道。

他擺擺手,示意小廝退下,不大的暗室之中此時隻剩下他一個人,看著手中的信封,一抹精光自眼中閃過,隨即又恢複如常。

晨光淡淡的灑滿四周,安長溪此時已經穿戴整齊,站在鏡子前看著這張年輕的臉,她不禁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走出房門,見雲意已經站在門口一臉笑意的候著她,這才想起今日是初一,要一家人一起吃飯的,便歎了口氣走在了前麵。

“這一大早的,小姐怎生好端端的歎起氣來?”雲意有些不明所以,低聲問道。

安長溪聳了聳肩,這等事情,此時的雲意是不會明白的,嘴角微勾,淡淡說道:“沒什麽,快些走吧。”

早晨的風有些微涼,吹得衣襟輕拂,發絲飛揚,今日的她身著一襲水藍色長衫,隻用一根通體透白的玉簪插在頭上,倒顯得有幾分天外飛仙的感覺。

走進正廳,便見幾位姨娘已然到場,安長溪笑笑,麵子上總還是要過的去的,盈盈走過去,輕聲開口道:“幾位姨娘安好。”

“喲,怎麽長溪今日倒是來了?還如此素淨?”五姨娘仗著自己此時有孕在身,也不顧身份,略帶嘲諷的聲音就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便傳了來。

“五姨娘這話是覺得長溪過來礙了眼了,還是覺得長溪給您的孩兒帶來了晦氣?”安長溪整理了一下衣衫,徑直的坐在了正位的左側。

本還想在說些什麽的五姨娘此時被安長溪嗆得啞口無言,隻得幹幹的站在一旁。而其他幾位姨娘卻是小聲的笑了起來,這個五姨娘自從入府以來便深得老爺的喜愛,此時更是有孕在身,一向不把她們放在眼裏,沒想到一連兩次都栽在了大小姐的手上,還真是解氣呢。

“長溪今日願意來陪爹爹吃飯了?”

帶有磁性的渾厚聲音傳來,安長溪便站了起來,看著自己的爹爹,她心中似有無數的話要告訴他,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都坐吧。”見人已經到齊,喻蘭坐在國公的右側,淺笑著說道,“老爺,長溪昨兒可是信誓旦旦的說了要來陪您吃飯呢。”

安國公點點頭,他膝下無子,直把安長溪當做兒子一樣疼愛縱容,初一家宴隻允許長子上桌,可在他看來,安長溪便如同兒子一般重要。

“爹爹,今兒是初一,陪您吃過飯,女兒是不是可以去馬場了?”安長溪挽著安國公的手臂,親昵的說道。

拍了拍安長溪的頭,安國公哈哈一笑道:“你這個鬼靈精,爹若不同意你豈不是要在府中煩悶?”

“就知道爹爹最好了。”安長溪俏皮一笑,心中卻是百味雜陳,此時的她,似乎隻有在安國公和喻蘭的麵前,才是那個沒有城府,單純無害的她。

家宴無聊,隻聽著各位姨娘的阿諛奉承和其中的硝煙彌漫,就已經讓人不想多吃什麽,隨意吃了些,待到安國公放下手中的碗筷,安長溪這才得以解脫。

回去長溪院換好衣裝,便興致衝衝的向馬場走去,似乎隻有痛痛快快的跑一場馬,才能夠讓她的心得以平靜一些。

皇家的馬場氣勢恢宏,有專人看管,安長溪最喜歡的汗血馬便一直養在這裏,再次來到這裏,她隻覺得恍如隔世,似乎很久沒有騎馬馳騁了。

牽出汗血馬,輕鬆一躍便上了馬背,拉起韁繩,耳邊的風便呼嘯而過,周遭的景色急速後退,安長溪直頓覺胸中一片清明。

“喲嗬,安大小姐也來了啊,還真是巧呢。”

一個帶著戲謔的熟悉聲音傳來,安長溪拉住了韁繩,果真,不是冤家不對頭,轉過頭,就看見藍靳念正坐在馬上慢悠悠的向她這邊走來。

“靳王爺今日倒是也挺清閑的。”安長溪實在不願意同這個冤家說話,沒想到在這都能看到他。

藍靳念一副逍遙的樣子,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拿著折扇,他也沒有想到會在馬場遇到安長溪,本想帶著藍北墨來,奈何他不願,索性,他就隻好自己來了。

“本王清閑的很,不過你這丫頭怎生不在家裏好好學學女紅?非要做這些男人的事情。”藍靳念嘴角帶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看著安長溪挑了挑眉頭。

安長溪無語,甚是想離開這個地方,扭著韁繩調轉馬頭,卻一下子被藍靳念的馬給攔在了一邊。

“王爺這是做什麽?”安長溪皺著眉頭,有些不解。

“閑來無事,不如我們來比試一場,你看如何?”玩心大發的藍靳念帶著些許期待的目光直直的看著安長溪。

“不是王爺說的,要長溪回去學學女紅嗎?”安長溪沒有想到這個紈絝的藍靳念竟然要和自己比馬術,一時間更是無奈。

利落的翻下馬背,藍靳念靠在馬身上望著安長溪,手中的折扇不斷地搖著,隨即開口道:“都說國公府的大小姐在馬場英姿颯爽,本王此時不過想要一試而已,如此看來,傳言都是假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