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6章 道士預言
開了藥方,安管家便親自將何士儒送出了府,而此時的桐院之中,氣氛卻是異常的嚴肅,喻蘭坐在椅子上,環視著屋中的人,眼中出現了一抹懷疑的神色。
“娘親,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依長溪看,應該去稟告爹爹,好好的徹查一番。”安長溪說出這話的時候,眼睛迅速的掃過幾位姨娘的臉,五姨娘一臉的迷茫,三姨娘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隻有四姨娘,一臉沉思,仿佛在思考著什麽,最後落在安長吟的身上,雖然她也是一副迷茫的表情,可是眼中那抹慌亂卻被她捕捉的清清楚楚。
聽了安長溪的話,喻蘭思慮了一會兒,最後點了點頭道:“雖然我不願驚動老爺,可是事關我國公府子嗣的事情,這件事情定然要徹查,玲瓏,你去書房將老爺請來,還有,將廚房打雜的幾個粗使丫頭都給我叫過來。”
見喻蘭如此嚴肅,眾人都不敢去看她的臉色,全部低著頭,等待著安國公的到來。
不多時,安國公就走進了內室,看見床上的七姨娘一臉的蠟黃,又想到方才玲瓏同他說的一番話,心中已然了解了八分。
“老爺。”喻蘭緩緩起身,與眾人一起拜了安國公,見她行動不方便,安國公急忙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坐下。
就在此時,廚房之中的粗使丫頭們也都來到了屋中,烏壓壓的跪在了安國公和喻蘭的麵前。
“我問你們,前日七姨娘的溫補藥是你們誰送過來的?”喻蘭的聲音並不淩厲,但是卻帶著一股天生的威嚴。
“是……是奴婢。”一個身著青色粗布裙子的小丫鬟低聲的回答道。
看了她一眼,喻蘭問道:“是誰讓你送來的?”
“是奴婢瞧著藥好了,以為是七姨娘院子裏的,便就送了過來,奴婢怕姨娘不信,所以才說是夫人讓送的。”那小丫鬟咬了咬嘴唇,最後說道。
“胡亂說話,管家,打三十板子,拉出去賣了吧。”麵色陰沉,看著屋中的幾個人,安國公冷冷開口道:“如今夫人已經有五個月的身子,錦娘也有了身孕,我不希望在府中看見以前那般烏煙瘴氣的事情,若是這次你們之中誰做了這事,現在坦白我還能夠從輕發落,若是不承認,日後被查了出來,那麽就不要怪我不顧念往日的情分了。”
沒有想到安國公會這般直接,安長溪下意識的抬起了頭,目光正好看向了四姨娘,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四姨娘將本就低著的頭墜的更低了。
站在四姨娘身旁的安長幽感覺到了四姨娘的異樣,不由得看了她一眼,隻見她的手正微微的顫抖著,心中一驚,想要開口,但是一旁的三姨娘輕輕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原本就要說話的她一下子低下了頭,最終並沒有說什麽。
一時間,屋中安靜的異常,沒有人開口,安國公淩厲的眼神掃過眾人,最終停在了四姨娘的身上,看著四姨娘臉上有些奇怪的神情,不由得問道:“婷若,你怎麽了?”
然而四姨娘卻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話,眼神恍惚的盯著地麵,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一旁的安長幽隻好捅了捅四姨娘,她這才抬起了頭。
“長幽,你幹什麽。”四姨娘皺著眉頭看著安長幽,似乎對方才她
捅了她的事情有些反感。
“婷若,剛剛我問你的話,你可有聽到?”看著四姨娘反常的表現,安國公的臉色漸漸的陰沉起來,他的心中似乎開始明朗。
見安國公的語氣如此的不好,四姨娘一下子跪在了安國公的麵前,臉上還帶著些許的猶豫神色,慌慌張張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皺著眉看著跪在麵前的人,安國公冷聲道:“有什麽事情你就說出來,跪下不說話是什麽意思?”
“老爺,妾身不敢說啊,妾身不敢啊。”四姨娘用力的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了十分驚恐的神情。
“你說就是,莫要害怕。”喻蘭輕柔的聲音像是剛出山穀的泉水一樣動聽,四姨娘抬頭看了一眼她,最後輕輕的點點頭。
“老爺,夫人,在來桐院之前,妾身在府中閑逛,聽聞管事的說有個道士在府門口振振有詞,心中就起了好奇心去看了看,誰知那道士竟然說……說……”四姨娘突然閉了口,眼睛直直的看向了安長溪,似乎安長溪是個魔鬼一般。
見四姨娘看著她,安長溪微微皺了皺眉頭,難不成,那道士還說了跟她有關的事情?還是說,別有用心的人故意安排的?
“那道士說了什麽?”安國公自是看到了四姨娘的樣子,不由得冷冷說道。
“老爺,妾身不敢妄言,那道士現在還在管事的房中,若是老爺一心想知道,可將他叫過來。”四姨娘低著頭輕聲說道。
“管家,去管事房中將人帶過來,老夫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什麽事情。”安國公對著門口處說道。
過了一會兒,一位身穿著灰色道袍,留著山羊胡,身材清瘦的中年男子便走了進來,因為是修道之人,便隻是行了一個道家的禮節,看似仙風道骨一般的對著安國公說道:“貧道見過施主。”
“我聽說,道長一早便在我府門口說了些話,老夫倒是想聽一聽,不知道長能否再說一次?”安國公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開口說道。
“貧道當時隻是略微一看,如今進了院子,便可以仔細的查查看。”那道士點了點頭,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床上躺著的七姨娘,很快又移開了視線。
手中的八卦盤左旋右轉,他的口中還念念有詞低聲的嘟囔著什麽,腳下邁著八卦步,一邊看著八卦盤,手指一邊捏算著,雙眼緊閉,看起來有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
繞了幾圈,那道士的腳步便停了下來,雙眼猛然睜開,看了一眼手中的八卦盤,有些怪異的看了安國公一眼,然後滿臉驚愕的說道:“敢問施主,府中可有在丙戌年四月出生的人,並且住在府中朝北方向的院子?”
那道士的話音一落,安長溪的麵上便帶上了冷笑,丙戌年四月,就是她出生的年月,而長溪院,也是朝北的方向,原來,這一切竟然都是針對她來的,而想要針對她的,定然就是如今站在自己對麵的安長吟了,眼神微微一沉,看著躺在床上的七姨娘,不由得冷眼看過去,這事情,跟她也脫不了關係!
可惜啊,安長吟與七姨娘這兩人將她想的太簡單了,七姨娘本就對府中的事情了解的甚少,而安長吟,更是從不在意府中的事情,一心隻想針對
自己,這府中除了她,還有一個人,也是如此!
聽了道士的話,安國公和喻蘭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什麽,安國公冷冷一笑,接著說道:“道長問這個做什麽?”
“這人已經顯出了衝撞之勢,若是時間久了,怕是府中的子嗣難保啊。”那道士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哀歎著說道。
“老爺,老爺,道長這樣說,莫不是七姨娘這幾日是因為被衝撞了才這樣?”冰兒突然跪在了安國公的身前,焦急的說道。
這話說出去,其他的人自然會以為冰兒是擔心七姨娘,既表達了她的中心,又指出了七姨娘的問題,還真是巧妙的很啊。
看著站在屋中間的道士,安長溪搖了搖頭,表麵上看去,他一副對所有的事情都漠不關心的樣子,裝的確實挺像,隻是他眼底偶爾閃過的一絲貪婪,則暴露了他心底的欲望。
收起目光,安長溪帶著一絲疑惑,輕聲的問道:“道長,你確定隻要府中之人,丙戌年四月出生,住在朝北的院子,就會衝撞七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嗎?”
那道士該說的已經說完了,此時正老僧入定,耳邊傳來一陣如出穀黃鸝一般清脆的聲音,讓他不由自主的睜開了眼睛,目光就看向了站在喻蘭身邊的安長溪。
十四歲的柔弱少女,烏黑的發絲挽成流雲髻,兩根通體透白的玉簪點綴其中,身著玉白色的對襟齊胸襦裙,長長的裙擺包裹著她纖弱的身姿,端莊高貴,文靜大方,白嫩嬌豔的臉上,一雙幽深的眸子透露出了異樣的神采,整個人看去纖塵不染,竟然讓他恍然失神,心底隻覺得麵前的人高不可攀,然而卻帶著一絲的期待,點了點頭道:“這是自然,貧道所言萬萬不敢欺騙了老爺夫人小姐,這相衝的人若是一直在府中,遲早會出事情的。”
見他眼中透露出一絲讓人反感的目光,安國公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冷臉看著他問道:“道長,這件事情該如何化解呢?”
一聽安國公這樣問,那道長連忙將八卦盤收了起來,目光轉向了他,若有其事的說道:“如今之計,便是將相衝的人送出府去,最好送去京郊的庵堂之中,才能夠保的府中的子嗣安然無恙啊。”
“這丙戌年四月出生的人,不是大姐嗎?”安長吟站在一旁,輕柔的聲音突然響徹了安靜的屋子。
“老爺,是妾身福薄,可莫要委屈了郡主,怎能將郡主送去那冰冷的庵堂呢?若是真的相衝,那麽妾身願意去庵堂,等到孩子生出來再回來。”一聽安長吟說話,七姨娘突然掙紮著坐了起來,臉上帶著悲傷的神色,低聲說道。
“姨娘,奴婢知道您心善,可是您肚子裏還有孩子啊,那庵堂人少冰涼,孩子怎麽能受的了呢。”冰兒見狀,也不管安國公是什麽臉色,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床邊攙扶著七姨娘。
見安長吟與那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配合的十分不錯,安長溪冷笑,安長吟故意說出自己的生辰,而七姨娘裝作賢惠懂事的樣子,冰兒扮演著忠心的奴婢,無非就是想要告訴安國公,她為了孩子,可以去庵堂,但是就是因為孩子,她還真的不能去,大人無所謂,可是孩子卻不能夠受委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