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0章 對峙

“紅豆羹是我小廚房做的,也是我讓送來的,可這又能夠代表什麽呢?你莫要忘了,我也喝了。”安長溪極力的壓製著心中的怒火,她隻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就撲到安長吟的身上,將她大卸八塊。

望著低著頭的安長吟,安長溪麵上露出一絲冷笑,看來,她是真的準備處處跟自己作對了不可,既然這樣,就不要怪自己翻臉不認人了,安長吟,你無情在先,就不要怪我無義在後了。

突然的笑出了聲,安長溪看著安長吟淡淡說道:“況且,我與五姨娘關係還算不錯,有什麽理由害她呢?”

“長吟,溪兒是你的姐姐,你可要記住,沒有根據的事情不許亂說!”安國公自然是不相信自己的寶貝女兒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投給安長吟一個警告的眼神,厲聲說道。

“姐姐這話說的就不對了,若是想要害人,自然會做的完美些。”安長吟一心隻想要將安長溪推出去,絲毫沒有在意安國公的臉色。

“你給我住口!”安國公不想安長吟竟然還在說,狠戾的對她吼道。

看著安國公嚴厲的目光,安長吟縮了縮脖子,本來還想繼續說些什麽,卻隻是張了張口,沒有再說下去。

死不瞑目的青黛此時仍舊躺在地上,安長溪心中有些微微的不忍,原本鮮活的一條生命,就這樣離開了人世,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聽見安長溪歎氣的聲音,安長幽不禁看了她一眼,麵色有些蒼白,緩緩的向前走了兩步,突然跪在了安國公的麵前。

眾人都被安長幽的舉動嚇得一愣,安長溪的麵上更是一陣疑惑,剛剛是安長吟,現在又換成了安長幽,這兩個好妹妹,還真是一會兒都不讓自己安心呢。

“爹爹,女兒有話要說。”安長幽眼下一片烏青,像是好久沒有睡好一樣,跪在那裏,一直低著頭,低聲說道。

“長幽……”見自己的女兒上前,三姨娘不由得輕輕喊了一聲,卻是沒有再開口。

“你說。”安國公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怎麽今日這兩個女兒都是這般的反常?

微微抬起頭,看了安長溪一眼,安長幽立刻收回了目光,恰在此時,安長吟輕輕的咳了兩聲,聽到這聲音,安長幽這才又穩穩的跪好開了口。

“聽鳴翠說,她去小廚房取飯菜回來的時候,見了春兒端著紅豆羹,還說,這兩日有些幹燥,是大姐特意給五姨娘送的,其他倒是沒什麽了。”安長幽說完,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悄悄的看了安長吟一眼,便起身回到了三姨娘身旁。

本來安長溪是垂著眼睛聽的,卻沒想到安長幽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倏地一下睜開了眼,便看見安長吟正一臉的得意的神色,雖然她在極力掩飾,但是那眉梢之上都沾染的得意,卻是絲毫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眸色深沉,安長溪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了幾下,在她的臉上印下了幾道陰影,唇角突然勾出一抹笑容,微微仰頭,耳邊的墜子便隨著擺動起來。

此時此刻,她已然斷定了,安長幽同安長吟,今日就是專門來針對自己的,看來,他們兩個人定然是有備而來了。

坐在上位的安國公同喻蘭,臉色卻都是一樣的鐵青,他們自然是相信安長溪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況且五姨娘本身就與安長溪無冤無仇,她是不會做出這等不過大腦的事情來的,可如今,自己的兩個女兒都來指證她,也不能不教人多想,思及此,安國公緩緩開口:“溪兒,你自己說。”

點了點頭,安長溪走到了屋子中間,看著幾位姨娘的眼神,還有安長吟灼灼的目光,她抬手理了理耳邊的鬢發,這才開口道:“我倒是讓雲意去小廚房端了紅豆羹給五姨娘,怕是雲意告訴了春兒,可這又能怎樣呢?”

“萬不能讓姐姐受了不明不白的委屈,既是這樣,倒不如找來春兒,聽她怎麽說不就明白了嗎?”安長吟在一旁說道,聽在別人的耳裏,這個妹妹倒像是在關懷著自己的姐姐一般。

心中一陣冷笑,安長溪又何嚐不知道,既然她安長吟敢這樣提議,那麽春兒定然是被她買通了,在眾人前指證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

似乎是覺得安長吟說的有些道理,也想盡快平了事情,給自己的寶貝女兒一個清白,安國公便吩咐著安管家前去叫了春兒來。

站在廳中,安長溪冷冷的看著安長吟,她又豈會不知道,這一切定然都是安長吟搞的鬼,包括安長幽,也一定是她唆使,不然,這個一向懦弱膽小的妹妹,怎麽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來指證自己。

春兒很快便被安管家帶了來,看著一屋子的老爺夫人小姐,她不自覺就跪了下去,在接觸到安長溪的目光時,春兒隻覺得全身一陣顫抖,急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春兒,你今日奉了大小姐的命給五姨娘送了紅豆羹?”喻蘭的聲音不大,很是細膩,但是卻帶著一種天生的嚴肅。

“回夫人,是雲意姐姐吩咐的,還給了我一包東西,說是讓我悄悄的放進去。”春兒咬了咬牙,最終還是說出了這個答案,心中卻在無數次的跟安長溪道著歉,她不敢不說啊,自己的弟弟妹妹都在安長吟的手裏,若是不說,那麽她以後便再也不能夠看到自己的家人了,況且,她還收了他們的東西,若是不說,那麽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聽到這個回答,喻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安長溪,卻發現自己的女兒仍舊是那般淡然的神色,仿佛這說的話與她毫無關係一樣。

搖了搖頭,安長溪看著春兒,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可是看在春兒的眼裏,卻是那般的刺眼,讓她不敢看。

彎下腰,將春兒的下巴輕輕的抬了起來,安長溪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道:“你可知道,誣蔑我的後果?”

“姐姐這般威脅春兒,好像有些不妥吧?”安長吟瞪著無辜的眼睛看著安長溪,心中卻是忐忑,若是春兒在這個時候反水,那麽死的就定然是她和安長幽了。

將手收回來,安長溪轉頭望向了安長吟,今日她著了一身碧玉色的長裙,裙擺上繡的梅花倒是極其鮮豔,襯得她的麵龐更加清麗,隻是,也是這個看起來纖弱的女子,在前世,親手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唇畔勾出一抹動人的笑意,安長溪指了指安長吟道:“妹妹若是看不慣我,何故用這般下三濫的手段!春兒不過是個丫頭,你讓她指證我,你又是安得什麽心思?莫不是想要取我而代之了不成?”

“姐姐說的這是什麽話?妹妹不過想要洗脫姐姐的冤屈罷了。” 安長吟聽到安長溪的話,隻覺得有些亂了陣腳眼神淩厲的看向跪在地上的春兒,恨不得要將她生吞活剝一樣,難不成這兩人是故意串通起來的?

春兒一直低著頭,不敢去看任何人的臉,她單薄的身子跪在地上有些搖搖欲墜,慢慢跪行到安長溪麵前,低聲說道:“大小姐,您千萬要救救春兒,春兒可是聽了您的話啊。”

場麵有些讓自己難以控製,安長溪知

道,若是想要春兒在這個時候改口,定然很難,若不是有人買通,一個粗使丫頭是萬萬沒有這個膽量在安國公的麵前來誣蔑自己的。

唇畔綻放出一絲得逞的笑容,安長吟望著安國公和喻蘭的臉色,心中不由得一喜,看來,他們二人倒是有些相信了,安長溪,今日,即便不會嚴懲你,一條人命,也定會讓你在眾人心裏失了地位,你這個大小姐,也就這樣做到頭了。

低頭看著春兒伸出拉著自己裙擺的手,安長溪皺了皺眉頭,突然之間,她在那纖細的手腕上看到了一個青玉色的鐲子,本來鐵青的臉色突然轉變了過來。

“春兒,你不過是我的粗使丫頭,我似乎不曾賞賜你什麽,但是你這突然帶上了青玉鐲子,未免有些讓人奇怪了。”安長溪冷冷一笑,話音一落,眾人不免都看向了春兒的手腕。

那纖細的手腕上,此時正套著一對青玉鐲子,看起來成色還十分上乘,若是憑著她粗使丫頭的身份,想必一輩子,也是買不起這般的玉鐲的。

“這鐲子,是……是春兒存了錢買的。”下意識的將手腕塞回了袖子裏,春兒要了咬嘴唇,隻得編了一個漏洞百出的借口。

聽了這話,安長溪搖了搖頭,她沒有想到,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春兒還是不肯講出實話。

“這鐲子的成色如此上乘,若是沒有百兩,恐怕也是買不來的。”喻蘭雖然隻是晃了一眼,卻是也看出了這鐲子的價值,坐在上座上,緩緩開口道。

“你還不肯說出實話?”安長溪皺著眉頭,她並不想將春兒趕盡殺絕,若是她認了錯誤,她自然不會讓她受太大的委屈,隻是,若一直這般死死不肯鬆口,那麽她便也不會仁慈了。

廳中此時安靜的很,所有人都看著春兒,這個與這件事情有著莫大關聯的丫頭,此時她的一句實話,是所有人都想要聽到的。

站在安長幽身邊的三姨娘,隻隱隱感覺到一雙顫抖的手握住了自己,微微低下頭一看,就看到自己的女兒此時正拉著自己,再看她的臉色,也是異常的蒼白。

三姨娘的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安,自己的長幽以往即便是遇到這樣的事情,也不會如此慌張,難不成,這事情與她有著什麽關係?

用力回握了安長幽一下,卻發現她的手仍舊是冰冰涼的在不時的顫抖著,悄悄看了眼安國公的神色,見她沒有看向這邊,這才稍微的鬆了一口氣。

然而,這些小動作卻是逃不過喻蘭的眼睛,看了安長溪一眼,喻蘭轉頭望向三姨娘,淡淡說道:“三妹,長幽這是怎麽了?莫不是身體不舒服?”

聽到喻蘭的話,本來都在關注著春兒的眼睛此時都望向了三姨娘母女,這擦發現,安長幽的臉色蒼白異常,仔細一看,竟然還微微的顫抖著。

看到這些探究的目光,安長幽更是慌亂,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為了不讓眾人這般看著自己的女兒,三姨娘隻好開口道:“回夫人,長幽這兩日總是不舒服,怕是頭暈的毛病犯了。”

端坐在上座,喻蘭突然笑了,保養有致的臉頰微微紅潤,隻聽她開口說道:“生病?怎麽剛剛指證了長溪,便就開始頭暈了呢?”

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可是喻蘭的心卻是涼的很,在這府中,雖然安長幽和安長吟都不是自己的女兒,但是對待她們二人,她也是盡心盡力,盡職盡責了,可如今這兩人卻是要欺負到安長溪的頭上了,她這個當家的主母又怎麽會善罷甘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