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2章 你說我們是什麽關係?

“鬧夠了嗎?”薄唇微掀,顧長源終於吐出如是一句。聲音波瀾無驚,毫無起伏,看不出半點的情緒。

黎渙聞言饒有興味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嗤的一下,笑了,“生氣了?”

顧長源沒說話,隻不可思議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好似在說,你在說什麽鬼話?

也是,以他顧大少爺的為人,是不屑於生這種無聊的氣的。

他倘若真的對一個人動怒了,隻會不動聲色的,讓那人飛灰湮滅。

腦海中瞬間閃過的一些不愉快的畫麵,讓黎渙有些意興闌珊了起來,她鬆開搭著顧長源肩膀手,懶洋洋的直起身,越過他,就朝馬棚方向走去。

“不是說今天要好好的玩一玩嗎?走,我帶你騎馬去。”在經過劉檸檸的時候,她隨口丟下了一句。

劉檸檸抬眼看了神色莫測的顧長源一眼,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黎渙去了。

她厚臉皮跟過來的目的,隻是為了給別人一種她和顧大少熟識的印象。現在目的既然已經達到,那她也就必要再在顧大少眼皮子前晃悠。顧大少現在明顯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別到時候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黎渙和劉檸檸剛一離開,齊鈺就涎著臉,湊到顧長源的身邊,用胳膊捅了他一下,鬼兮兮的笑問:“說老實話,你和罌粟到底什麽關係?”

“罌粟?”顧長源沒有回答,反微揚了眉毛,淡淡瞥了他一眼。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小子才見那女人第一麵吧?

居然都叫的這麽親熱了?

齊鈺被他那沁涼的眼神,看的有些頭皮發麻,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幹笑道:“這可是罌粟自己讓我這麽叫的。”

說著又扭頭去問趙廷,“對吧?”

這關他什麽事?

拖他下水幹嘛?!

趙廷有些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不過他心裏其實也挺好奇的,就搓著手嘿笑道:“長源啊,那位李小姐跟你到底什麽關係啊?以前怎麽沒見你帶她出來過?”

自從黎家的那個女人過世後,這小子身邊可是再沒出現過任何女人。

即便是他那個名義上的未婚妻,也幾乎從來都沒有,和他出雙入對的出現過。

盡管今天這小子帶了兩個女人來,可明眼人都知道,誰跟他才是關係匪淺的那一個。

隻是,那女人到底哪裏冒出來的?

以前怎麽從沒聽說過?

顧長源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眸光淡淡地看著他,直看得他臉上的笑容幾乎就要維持不住,這才大發慈悲的斂回視線,吐出輕飄飄的一句,“她吃我的,用我的,還跟我住一起,你說我們是什麽關係?”

說話間,他穿過兩人,抬腳就往黎渙離開的方向走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趙廷輕嘖了一聲,斜眼看向身旁略顯失落的齊鈺,似笑非笑道:“你沒機會了啊。”

“要你多嘴,我自己沒長耳朵嗎?”齊鈺沒好氣的朝他翻了個大白眼。

趙廷聞言有些無語,“你遷怒我幹什麽?那又不是我的女人!要是我的,就憑你我的關係,隻要你開一聲口,我立馬將人打包給你送去!”

說著抬手搭著他的肩膀,朝不遠處一個膚白貌美的女孩兒努努嘴,十分大方道:“喜歡嗎?喜歡

就送你了?”

嘴上說的慷慨,心裏卻肉疼不已。

畢竟那妞他可是追了一個多月,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這甜頭可還沒嚐到呢!

“庸脂俗粉,你還是自己留著吧!”齊鈺卻一點都不領情,直接拍掉了他的手,鄙夷的吐出一句。

話音還未落地,人就已經走出去好幾步遠。

趙廷看著他瀟灑離開的背影,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什麽叫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他今天算是見識了!還庸脂俗粉?說的好像他帶過來的女人,不是庸脂俗粉一樣!

當然,他剛剛看對眼的李小姐,不是庸脂俗粉。

可那又怎樣?

那可是別人的女人,跟他有半毛錢關係嗎?!

咬牙切齒的,將那小子從頭到腳問候了一邊,他這才氣呼呼的抬腳追了上去。他倒要去看看,麵對不是庸脂俗粉,卻已經名花有主的李小姐,他又能怎麽樣!

隱月山莊的馬棚是長條形的,外麵攔著圍欄,裏麵隔成一格格的,每一格裏麵都是一匹矯健俊美的好馬。似乎是因為經常有人光顧的緣故,它們顯得並不是很怕生。黎渙和劉檸檸兩人走過去的時候,除了偶爾有一兩匹打了聲響鼻,其他的都十分悠閑的吃著自己的草。

馬棚外麵站著個穿著製服的漂亮侍應生,見兩人過來,她立刻滿臉帶笑的走上前來,詢問道:“兩位,需要我幫你們推薦一下嗎?”

這年頭,會騎馬的人不少,會挑馬的人卻不多,因而過來這邊玩的人,很多都是由侍應生推薦的。

“不用了,我們自己來就行。”黎渙卻直接搖頭拒絕。

侍應生聞言微皺了眉毛,下意識就想要再勸上兩句。黎渙的長相實在太妖,她第一眼就本能的覺得,她是某個有錢人帶來的女伴。說女伴,不過是種比較好聽的說法,實際上所有人都明白,這種女人其實不過就是個被包養的,根本上不了台麵。

但凡名流匯聚的地方,這樣的女人自然不可能會少。她們的身份或許不盡相同,可有一點卻肯定是共同的,那就是各自的家庭條件都很一般。平凡人家的孩子,自然是沒這個條件,去高級娛樂會所消遣的,因而為免被人看不起,很多人都喜歡裝作自己什麽都懂的樣子。

侍應生以為,黎渙也是這樣的人。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自己被啪啪打臉了。

“檸檸,你騎這匹小母馬吧。這匹馬比較溫順,正好適合初學的人騎。”伸手摸了摸棕色小馬的腦袋,黎渙扭頭對身旁的劉檸檸笑道。

那匹小母馬的確十分溫順,黎渙摸它腦袋的時候,它不僅沒有躲閃,反十分親昵的在黎渙的手心蹭了兩下,就好像在撒嬌一樣。

劉檸檸見狀有些手癢癢,有心想學著黎渙伸手去摸一摸,心裏麵又有些害怕,“這馬不會咬人嗎?”

“不會的,它很乖,你可以摸摸看。”黎渙看著她那樣子,有些忍俊不禁道。

劉檸檸將信將疑地看了她一眼。

“真的不會咬人!”黎渙被她看的無奈,索性抓起她的手,直接朝那馬腦袋摸去,“小母馬一般都非常溫……”

“啊!”話還沒有說完,完全沒防備的劉檸檸,就被嚇得慘叫出聲。

虧得她剛剛過來的時候,又把墨鏡和太陽帽給戴上了,要不然

被人瞧見了,指不定明天就得上頭條。

那匹小母馬似乎也被她給嚇到了,兩眼呆呆的看著她,那模樣瞧著別提多無辜了。

劉檸檸的手,已經摸到了它的腦袋,隻覺觸手絲綢般順滑,又見它呆呆的看著自己,又是無辜,又是呆萌,心裏雖然害怕,手卻忍不又摸了兩下。

“怎麽樣?不咬人吧?”黎渙強忍了笑意,揶揄道。

劉檸檸也知道自己之前的反應太誇張了,不由訕訕一笑,解釋道:“我之前拍過一個古裝劇,當時有個要騎馬的鏡頭,可是劇組找來的那匹馬特別凶。我隻不過摸了它一下,卻差點被它給咬了。”

難怪剛剛害怕成那樣呢。

黎渙有些恍然,笑說:“現在的馬,基本都是馴化好的,會咬人的不多。隻有那種野性難馴的馬,才會咬人。不過那種馬反而更加的矯健,彪悍。”

劉檸檸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轉身對那侍應生吩咐道:“我就要這匹馬了。”

“好的,小姐。”侍應生已經看出,黎渙對馬很精通,不敢再小瞧她,聞言一句廢話也沒多說,立刻笑著走過去替她把馬牽出來。

黎渙在她們說話的時候,也挑好了自己的馬。

那是一匹黑色的公馬,皮毛順滑,仿若絲綢一般,日光落在上麵,甚至還泛出一層淡淡的光澤。身體彪悍健碩,四肢矯健有力,長長的鬃毛迎風起舞,高昂著腦袋的樣子,簡直像個驕傲的大將軍。

侍應生看著她挑選的這匹馬,臉上卻露出了一抹遲疑來,“小姐,這匹馬性子不太好,你要不再換一匹吧?”

這匹馬可是除了他們家老板,誰都不讓騎的。

誰騎尥誰蹶子。

也有很多來這裏玩的顧客,不信這個邪,非得要試一下。

結果……

摸了摸鼻子,侍應生幹咳了一聲,再一次的勸道:“這匹馬是我們家老板的,比較認生,您還是換一匹吧!我們這裏還有很多好馬的。”

“不,就要這匹。”黎渙的態度十分堅決。

今天要是沒看見這匹馬也就算了,要是看見了,哪個喜歡騎馬的人,不會手癢癢的想要試一下?這其實就像是男人看見了好車,本能的就會想要上去開兩把一樣。

侍應生見她堅持,知道再勸也沒有,隻能滿臉無奈的走過去,替她把馬牽出來。那馬的脾氣果然不太好,侍應生不過才剛靠過去,它就打了個響亮的響鼻,聲音轟隆隆的,簡直就跟打雷一樣。

“罌粟,這馬看上去的確挺凶的,你小心一點啊。”劉檸檸牽著小母馬,站在一旁,有些畏懼的提醒道。

這馬雖然是山莊老板的,但老板肯定沒時間每天過來照顧它,因而想也知道,平日裏累死累活伺候它的,必然是這些侍應生。按說這種情況下,馬對人怎麽也該有幾分親近,可那黑馬卻半點麵子都不給那侍應生。

這脾氣,實在有夠糟糕。

黎渙並不以為意,淡淡朝她安撫的露齒一笑,從侍應生手中接過韁繩後,翻身就是一個漂亮的飛身上馬。

劉檸檸見狀正要拍手叫好,卻在看見下一幕時,忍不住失聲尖叫了起來,“小心!”

就見那黑馬長嘶一聲,兩條前腿高高抬起,身體呈直立,那架勢,分明就是要將黎渙從自己的後背上甩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