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8章 意外或是陰謀

商崔氏已很便已陷入睡眠,她們的帳篷同百裏清苑的離得有段距離,她也就沒聽見那邊的動靜,隻是商雲頤淺眠不知為何忽然醒了過來。

她瞧見身旁的生母,隱約想起今日宇文天佑說的晚上不來,叫她自己歇息的吩咐,心中不是滋味。

“雲兒,怎的還不睡?”許是被盯得太久,本在睡夢之中的商崔氏忽然醒了過來,回身見自家女兒正睜著眼睛發愣,不由得起身查探情況。

商雲頤搖搖頭,將被褥往上提了提,眼神卻還是放空狀態。就她這樣,誰見了都是有事兒的樣子,崔慧雨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關切道:“雲兒打小就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娘親看你這模樣,也是有心事,你呀,說出來叫娘親商討商討,也好安心些。”

“倒不是什麽大事,隻是天寒不耐,雲兒睡不著罷了,也不知道陛下現在同哪個女人在一起。”想起百裏清苑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商雲頤就恨得牙癢癢。

女人的嫉妒往往來勢洶洶,她們認定了,便不會輕易改變,可商雲頤又自詡麵容姣好並不比百裏清苑差。

“娘親,你說當年為什麽你們不把我生得健康些呢?”商雲頤沒由來的一句話,叫崔慧雨麵色僵硬了好一會兒。

“雲兒,大晚上的不睡覺,怎的胡思亂想呢?身體不好咱們有的是時間調養,你就別擔心了。如今陛下肯寵幸於你,又特意同你坐一起便是對你有心,女人呐,得到這些,就應該知足了。”崔慧雨也不知該如何寬慰她,隻是將她的被子撚好,又像哄小孩子一般拍了拍她的背。

商雲頤心裏一直憋著一個人秘密,她不敢告訴任何人,因為知道,此生無子在深宮中意味著什麽。沒有哪個女人可以憑借一己之力在宮中呼風喚雨,若是沒有孩子,眼下所得到的不過都是過眼雲煙。

許是憋得太久,商雲頤差點將這個秘密脫口而出

,但思來想去,千言萬語最終都化作了幾聲嗚咽,將崔慧雨嚇了一跳,連忙給她擦幹眼淚。

“怎的了,往日你可不是這般柔情,若是心裏有事就說出來給娘親聽聽,一直憋在心裏,對身體也不好。”崔慧雨有種不詳的預感,尤其在看到商雲頤的眼淚之後。

她女兒的性情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若非真是被逼到絕路,是萬萬不可能哭成這般模樣,但商雲頤始終沒有開口說明緣由,隻是低著頭默默擦幹眼淚。

崔慧雨更加著急,想勸慰又不得其法,便按著自己的思路來,在她耳邊說道:“雖然不知你這是為了何事傷心至此,但娘親知道,你不是輕易認輸的性子。明早娘親就要回到朝臣的隊伍中同你父親匯合,而你卻要同陛下走上水路前往京都,下次會麵遙遙無期,有些話,娘親不得不對你說。”

她頓了頓,將手上的玉扳指取下,放到商雲頤掌心,那玉扳指成色上乘,再加上常年戴在她手上被磨得光滑,透過夜色也能隱隱看見翠綠色彩。

“娘親不過一個二品夫人,在你爹身邊便要用盡心機,才能穩住根基。而你擇日便是大康的貴妃,日後後宮佳麗三千,多半是你的敵人,到時候可不能繼續任性妄為,多留幾個心眼,要是有阻礙你的人也別很她們客氣,一一解決掉,你才有可能站到最高處。”

官宦世家,誰不是憑著勾心鬥角的實力一步步走到現在,想要得到就必然會失去一些東西,這是自然規則。

崔慧雨希望,她的女兒能夠明白弱肉強食的道理,寧可殺了她人泄憤也不可委屈了自己。這般歹毒心腸,便是從上一輩傳下來,隻是世間許多事情早已在冥冥中注定,有些人折騰了一生,最終也隻能落得個人去樓空的孤獨下場。

夜,還很長,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欲望,它們在夜裏得到膨脹,在人心中變得猖狂,然後一步步

占據主導。

營帳的角落,被巡邏侍衛忽略的黑暗處,身著錦衣華服的貴婦人迎風而立,婀娜的身姿被黑夜掩藏,連麵容也變得模糊起來,可那聲線,卻是無比的沉穩,談論聲裏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涼之意。

在她的對麵,是一個跪著的男子,細細看去,不難看出他身著內侍服裝,低垂著頭所以看不到麵部表情,可手中的匕首正恭敬地對著貴婦人,仿佛在請罪。

“你可知道今日之機實屬難得,錯過了便是再無這種機會?”說話時刻,貴婦人將匕首從內侍手中接了過來,用冰涼的刀刃在他臉上遊走著,恐嚇著他的每一寸皮膚,最終,停留在他的脖子上麵。

這一刀,一旦下去了就沒有挽回的餘地,那內侍被嚇得不輕,立即趴到地上求饒:“夫人恕罪夫人恕罪,方才奴才真的差一點就得手了,沒曾想陛下會在這個時候衝過來拚死相護,無奈之下,奴才才不得已放棄計劃。求夫人饒了小人這一次,下一次定然不會辜負夫人期望。”

說著,這內侍又朝著貴婦人狠狠地磕頭,額頭在地上磕破了皮,但比起死亡的恐懼,這一點點傷痛對於他來說算不了什麽。

“閉嘴,你是想把其他人給引過來,生怕別人不知道這裏有人私下見麵是不是!”女人把匕首扔到內侍麵前,聲音不大,卻也是嚇得對方身體狠狠一顫大氣都不敢出。

不等內侍在此開口求饒,貴婦人又說:“那個賤人一直留著我不放心,陛下像是被迷惑了一般事事向著她護著她,這樣下去,我這個上夫人的地位拿著也沒什麽實際作用。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在船上動手,如果再失敗我不會輕饒,知道嗎?”

沒錯,這個貴婦人便是高慧兒,她一手造成權家主動讓權,自然不會讓百裏清苑有翻身的機會,準備在回京都的路上將其殺死。

“是,奴才記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