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7章 君心難測
“是。”沒想到百裏清苑會發怒，秦錦繡挺著大肚子朝她行了一禮，連忙辯解，“妾身並未有其他想法，還請娘娘明鑒。”
明鑒？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此事是玥夫人故意所為，目的就是為了看秦錦繡的熱鬧，鬧大了也沒意思。
何況百裏清苑心中還有其他煩心事，擺手示意秦錦繡無需多言，才緩緩開口：“近來諸事煩憂，這些小事兒，你們私下解決樂便是，何必非要鬧到我這兒來，若是日後傳到將軍耳中，終歸影響不好。妹妹安心回去養胎罷。”
“是，妾身不該給姐姐添麻煩，這就告退。”秦錦繡深知進退得當之理，懷著謙卑之意退了下去，身後的丫鬟察言觀色，朝百裏清苑拜別之後才跟上去，小心攙扶著。
發生這樣的事情，屋子裏其他人都表示非常感興趣，有的更是不顧及百裏清苑在場直接小聲議論起來。
“本宮還沒走呢，你們鬧騰什麽？”百裏清苑剛一發話，底下就安靜下來，好似一顆針掉在地上也能夠被聽見一般。不知怎的，此時的百裏清苑看起來尤為成熟穩重，渾身散發著叫人不可抗拒的威嚴。
高雲媛愣了愣，自己不過是好奇秦錦繡同那內侍的關係，多說了一句，就聽百裏清苑嗬斥，被嚇得不輕，立即閉嘴，低下頭。
“你們日日來天瑰殿請安，不就為了見上將軍一眼麽，今兒個將軍不在，你們繼續待下去也沒多少意思，且都散了吧。”語氣中多了幾分疲倦之意。
綰袖會意，朝著諸位妾室一拜，淺笑說道：“各位夫人，近來我們娘娘頭痛的毛病越發厲害了，見不得人多，受不了吵鬧，若是無事還請諸位回自己住所歇息著吧。”
知道百裏清苑耐心有限，高雲媛第一個站起來，道一句“妹妹告辭”之後便率先離開，果不其然剩下的也紛紛效仿，倩步盈盈離開天瑰殿。
唯有婉月心憂百裏清苑身子，遲疑許久也沒走
到門口處，反而視線總是停留在百裏清苑身上，看她單手扶額狀態不太好，眉眼中多了幾絲愁緒。
“姑姑近來一直這般難受嗎？可請了太醫瞧瞧？”終於，她還是沒能夠忍住，調轉步伐往百裏清苑走去。
此時正巧夏意腳步匆匆跑了近來，高呼：“娘娘，夏意前來複命。”
“說吧。”百裏清苑抬眼看著夏意，然後示意婉月坐在自己旁邊的空座位上麵，“日後音量放小些，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出去過的人麽？”
“是，奴婢知錯。”夏意低下頭，繼續稟報，“將軍派人傳話，說是今日有要事處理，怕是不能過來陪著娘娘了，還有闕宮那邊的人也不知怎的尤為的趾高氣昂，奴婢輾轉許久才拿到安神香。”
說起這個，笑夏意心中就是一陣委屈，往日天佑和清苑感情深厚日日恩愛之時，那些個奴才百般討好，現下也不知怎的，態度愈發惡劣。
“嗯，本宮知道了。婉月今日可有其他安排，若是沒有，就留下陪本宮下盤棋解解悶。”
“是。”婉月扶著百裏清苑往後庭走去，在那裏的大樹下有一張石桌，正好就是她們的棋盤，除卻有些涼意之外，並無不妥。
二人麵對麵坐下，綰袖很快就將棋子拿來，一黑一白分別放於百裏清苑和婉月右手邊上，方便她們取子。
百裏清苑先發製人，一邊走棋一邊同對方閑聊，知曉今日宇文天佑不會到天瑰殿來，竟鬆了口氣——她已不知道該如何在他麵前自處。
權家和玄家好似天生的敵人，她和宇文天佑之間不單是愛情和夫妻這麽簡單，就衝著他一個順府將軍的頭銜，她一個昭和公主的名號，他們就可以不得安寧。何況如今正值多事之秋。
“姑姑，您臉色不太好，不如再叫劉女醫前來看看罷，總是耗著也不是辦法。”婉月忽然停下手中動作，斂眉說道。
“心病還需心藥醫，
我呀就是思慮多度才成了如今這模樣，你無需擔心，反倒是你，最近可聽到什麽風聲沒有？”
百裏清苑打算直接把自己的打算告知給婉月，二人相互配合一番，說不定還可以力挽狂瀾，讓權家不至於輸得那麽難看。
“什麽風聲？不瞞姑姑，婉月深居簡出平日裏素來冷清，前些日子還同高美人有些聯係，近來因為高慧兒的阻攔都已經斷得差不多了，有關殿外之事我一概不知。姑姑是想問哪方麵的風聲？”婉月回應，已是察覺到此事不簡單。
能讓百裏清苑親自提起，定然不是小事，甚至是國家大事。
果然，就聽得百裏清苑冷清語調說道：“恐怕，權家要亡了，這國家極有可能落入將軍手中。”雖然，那人曾經對天下不分家這一觀點表示讚同，可真的情勢擺在那裏，就由不得他們願或是不願。
“什麽！”
婉月手裏剛要下出去的棋子直接落到了棋盤之上，滾了好幾轉才穩住，落在一個無關痛癢的地方。
她想過玄家勢力愈發厲害，也想過皇帝身子不如從前，可沒想到會這麽快。頓時覺著，自己就是那被關起來的金絲雀，與外界的聯係被隔絕，要不是經過提醒，自己何時成了浮萍也不自知。
闕宮那邊此時卻是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侍衛隊進進出出，將緊張氣氛拔高到極致，有朝臣不斷覲見，也有人不斷被宇文天佑趕出去，知道商徐成的出現。
“將軍，皇帝駕崩，理應點燃艾草燃起白煙，再敲響鳴鍾，再拖下去恐怕於禮不和。”商徐成嘴角的笑意很明顯一直催促著宇文天佑。
旁人他還可以搪塞，可麵對商徐成，宇文天佑無可奈何隻能點頭，他本不想讓百裏清苑知道這些消息才一直壓著，不按規矩來替先皇鳴鍾哀悼。
“好。”
於是不斷有鍾聲從闕宮傳出，城牆最高處點燃的白煙預示著皇位即將易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