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十五 我是誰 南江番外
“你知道嗎，有種人生來就是被人所唾棄的。”當時的黑張靠在監獄的座椅上，雖然帶著腳銬，手銬的他滿臉解脫的喜悅。
我是揣懷著警察夢想的孩子，我的父親是一名很優秀的人民警察。在我的印象裏，警察一直都是一個高尚的不可玷汙的這樣一個職位。
我的確是朝著我父親的方向奔向前方的，警察的職責所在便是保護群眾的安危，維護群眾的生命利益。它充滿著刺激，刺激的另一層意思就是未知而危險。
我父親接下的最後一個案子，是我的第一個案子。
我記得那是一個平靜的夜晚，我媽還抱著我在家裏等我爸回來，我拿著玩具槍不斷地拆卸、組裝。這樣的時間裏，我們所做的事情平淡到，我以為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
我媽說：“別等了，估計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忙到連打通電話都忘了。”
實際上，我的家庭岌岌可危。我媽媽總是覺得我爸的職業實在是太危險，她也隻是一個心理並不怎麽強大的女人，她已經厭倦了這種每天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他們吵了無數次架，都是以我爸苦苦相求，我媽哭成一團而告終。
從小我父親就會帶我去看一些對於當時的我來講很遙遠的東西，
死亡於我而言，隻是懷著遺憾沉沉的睡了過去而已。
我父親的隊友將一套帶著血跡的警服送回了家門，當時我媽愣在原地，久久不肯將那身黑裝接過來。
我感覺到我媽的手指尖都在顫抖，她忍著淚，將那堆冰冷的衣服抱在懷裏。
我看著那群大男人哭的一團，當時的我隻是單純的想象著，我父親睡著了，他遲早有一天會醒過來的。然後，在我放學的時候衝過來抱緊我，問我想吃些什麽。
他會變著花樣給我帶一些媽媽不讓我吃的東西，比如換牙時偷偷塞給我的幾塊大白兔奶糖，又或是帶我去吃漢堡。
這些被我媽稱為垃圾食品的東西，我一樣不差的都吃了個遍。
當我媽知道我偷著把我爸的警服套在身上的時候，她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她不希望我去繼續我父親的職業，用她的話說，她已經經受不起再次的打擊。
可是這是我的夢想，而隨著我的長大，我也漸漸明白。當時的父親，是多麽的偉大。
他是第一個鍥而不舍追查操縱官場那群黑道組織的警察，頂著各界打壓來的危險，毅然決然的向前。
他是我心目中的英雄，真正的超人。
雖然他也會累，會消失。
我偷偷報了警校那年，我媽砸壞了一個塑料凳子，她哭著逼我去改誌願。
我說不，我說我要找到殺害我爸的真正凶手。
“可是連你爸都鬥不過的人，你這不是送死嗎？”
“可是，沒有試過，我不甘心說我做不到。”
警校的日子，於很多人來說是煉獄。我們教官說，現在流的血是為了以後把命留下。
我扛過來了，捧著第一的稱號回
到我父親的位置上。
我接手了那個一直追查卻毫無動靜的案子，所有的矛頭，指向了一個叫K的神秘人。
他的權力大到我不敢想象，單憑他肯找人狙殺我父親這一點，就說明他強大的可怕。
我像組織申請了一個長期潛伏的任務，化名南江，走進了一個我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圈子。
這個圈子真的就像黑張所說的，好像所有人天生就是為了邪惡而來的。
我見過十幾歲的青年，提著砍刀為了所謂幫派，爭地盤。
那時候，整條巷子都是血。
我就站在血灘子裏想著，我要拿什麽來拯救這些人？又或是，有朝一日會被他們拉下去。
因為警局有我的人，每次進了局子都隻是背著滿身傷出來而已。漸漸地，不知是誰傳著說我道上有人。一時間，南江這個不被眾人所知的名字，成了一些小混混嘴裏的南哥。
城南的南哥，是一街之霸。
實際上，我隻是租了一家快要經營不下去的酒吧做幌子。有人跟我說，隻是做酒吧掙不了幾個錢，我哼笑一聲問他怎麽來錢快。
他在桌子上蘸著酒寫了個毒字。
我笑著搖頭，隻是說我跟人許諾一輩子都不會碰這些東西的。
那個人有些惋惜的看著我，歎著氣喝著冰鎮啤酒：“你是不知道，我有一哥們，就靠這個一個月賺了十幾萬。”
“就不怕被抓嗎，這個抓進去不是無期徒刑就是槍斃。”我有些不以為然，但也是他這句話勾起了我的探究之心。說不定K就是做這個的呢？否則以他的實力，肯定不是靠這些發展起來的，最快最狠的辦法，就是刀尖上舔血。
事實證明，他很成功地走過了刀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哥們有靠山，你要是真想幹的話說，我可以引你們介紹一下。”那個人可能是以為我對這件事情很有興趣，還幫我出招：“我跟你說，正好這是酒吧。你隻需要在酒裏麵放一點點，我保證以後那些人求著過來找你。”
“你有什麽好處？”我笑道，這條路上混的都是這副模樣，如果不是自己受益誰會幫你出招。
那個人訕笑著：“你記得以後發達了惦記著兄弟點兒就行了。”
我端著啤酒隻是微笑，沒有說話。
我跟局長說明了這件事情，他有些擔心：“小程，這件事情太冒險了。”
“不怕，到時候如果我暴露了，你就把我關進局子裏。”我當時開玩笑的說著，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麽我還有什麽資格說怕？
我收購回來的毒全部都給了局子裏，一來二去這些年在酒吧掙的錢也都抵了差不多。這裏離一所大專很近，所以經常會有一些學生過來消費。因為時間久了人氣也攢了不少，我索性添了幾個舞隊，置辦了DJ的東西，名氣也大漲起來。
在很多人眼裏，我桀驁不馴，囂張跋扈。是很多混混口中敬畏的南哥，也是很多大佬嘴裏的好夥伴。
我做事情，從來沒
有失手過。
我憎恨這個職業時，那是我第一次辦事，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
我要做的就是讓她在這個世界消失，當時的我壓下錯愕笑著應下來，不停地想辦法有沒有辦法可以救她。
跟我一起去的是一個混圈不久的小子，說是為了幫我還不就是因為監視我。那個女孩子有雙很漂亮的眼睛，長發及腰，我想她笑的時候一定甜美的不像話。
可是下一秒，我狠了心將她撞了過去。當時的我自以為有分寸可以保證她的安全，做完這一切不忍看著倒在血泊的她，逃離了案發現場。
我留意了她很久，聽說她醒過來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忘了很多東西。
當時的我躺在地板上，第一次懷疑我到底做的是為了保護人民，還是為了破案而選擇不擇手段。我很迷茫，突然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要去做這些不想做的事情。
強笑著跟那些口口聲聲說：“人命，不過就是玩物”的人打交道。我經常看著我的手，每個噩夢中，這雙手都染了怎麽洗都洗不掉的鮮血。
我腦海裏一直記得黑張那副解脫似的表情，我始終想著救贖別人，可是誰又來救贖我這個罪人！
我一步一步爬到道中無所不知的地步，隻有我知道我承受了些什麽。隊友的不解，同學的唾棄，隻有局長明白我所做的都是把腦袋，懸在半空中。
因為，不管是哪一步走錯了，這個腦袋都不會再屬於我了。
我接觸到K完全是因為一筆交易，我負責將這筆交易安全無錯的轉交出去。完成的那一刻，一個蒙著麵的男子遞來手機，裏麵的聲音很奇怪，他笑的時候讓我總有種來自地獄惡魔的錯覺。
“你好啊，南江，真是好聽的名字。”他的聲音低沉，因為變成而有些詭異，我還未曾反應過來時，他便自我介紹：“我是K，一個喜歡讓鮮血浸滿世界的人。”
對，K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他的目標是蘇家，而我最初的目的就是留在蘇涼亦身邊，當時隻是僅此而已。
我一直等待一個順利成章接近她的目的，直到獵物自己出現在我的眼前，當時我很意外，意外的背後是深深地歎息。
“你知道嗎，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將一個完美的人，變的粉碎。”K常常獰猙的跟我說道，當時我隻覺得死亡離我很近，近到我一伸手就會觸及那般。
我是一個被我的職業粉碎過的人，一個掙紮在理智與瘋狂邊緣的神經病。我時常攬著各色的美女，招架她們的熱情時，我就在想。
我是誰？我在做什麽？我又為什麽要出現在這裏。
答案每次都是我自己內心深處在平靜時自己冒出來的，它告訴我，我是南江，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人，我是肩負重任不得不出現在這裏的人。
可是，我的真名卻湮滅在曆史中。
我叫程煜江，我是一名警察，我要做的是將這些犯罪團夥全部收進網中。
雖然這很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