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五章 平凡又未嚐不是一件樂事

蘇涼亦狠狠的給了白策一巴掌:“我再怎麽浪蕩跟你有什麽關係?”

白策抵著牆麵用一種難以尋味的眼神看著蘇涼亦:“你是我女人。”

“算了吧。”蘇涼亦合上衣領,“剛才你說的話我權當沒有聽見。”

“蘇涼亦,我們試試好嗎?”白策拉著她桎梏在自己的懷裏,聲音低迷磁性而迷人。

蘇涼亦莞爾一笑:“白策,我從來不覺得你輕浮,但是隻是到今天為止。”

蘇涼亦還是走了,留白策一個人坐在包廂裏揉著眉心。她說的對,自己就是看不慣她在外麵招蜂惹蝶的樣子,她從不曾在自己麵前示弱,可在別人懷裏笑的花枝招展。

梁淮燕找過來的時候,蘇涼亦坐在辦公室裏,看著窗外的景色。

“雲浩,你幫我看看下午有什麽宴會嗎,推掉吧。”蘇涼亦想自己好好靜一靜,白策那張帶著朦朧醉意的臉就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怎麽都放不下。

梁淮燕推著門的手頓住了,拉著的小孩子有些疑惑的問道:“姐姐,你為什麽不進去。”

蘇涼亦不知道是誰過來了,轉過身來看見梁淮燕有一些驚訝,有好些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隻淡淡地道一句:“回來了?”

“蘇總有空出去喝一杯嗎?”梁淮燕撩著已經齊肩的頭發,掖在耳後。

“姐姐我們要去哪啊?”被梁淮燕叫做小乖的男孩子坐在後座,手裏端著杯奶茶問道。

梁淮燕摸了摸他的頭:“姐姐領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這是誰家的?”蘇涼亦看了一眼孩子,乖巧的樣子很討人喜。

梁淮燕看了看車窗外,因為出了三環這裏有些蕭條,一路上也不見一個車從旁邊經過:“這是我男朋友家的。”

“真好。”蘇涼亦這句話絲毫不是敷衍。

一向囂張示人的梁淮燕,此時也開始學著溫柔。

“你呢?”梁淮燕問道。

蘇涼亦啞然,不知道從何說起。

梁淮燕看她一副猶豫的樣子,裝作不經意的問道:“蕾婷說,你變了。”

“嗯,是變了。”蘇涼亦也不反駁。

“其實變了挺好的,至少,你證明你再也不會任由別人欺負了。”梁淮燕稍稍打開了一些車窗,小乖笑的時候特別有感染力,蘇涼亦覺得孩子是最容易感動的。

也是最純潔的。

“很多時候,你要做的事情都是不被理解的。但是為了追求一些東西,丟掉也是必然的。”梁淮燕笑了笑:“就像我當初吧,我父母一直都反對我去學攝影,在她們眼裏鄰家的大姐姐考了個公務員才是正道。”

“你知道我的性子,我肯定是要一直倔強下去的。她們不讓我學,好那我偏要去學。我是瞞著我爸媽報的那個專業,當時我媽氣的都不認我這個女兒。”

蘇涼亦隻知道她在大學的時候,很是孤傲,別人在放假時都回家而梁淮燕不是去酒吧就是去四處遊玩。她從來沒有聽梁淮燕說過她的父母,當時的不聞不問也就讓這段友誼存留至此。

“我大學的時候,就很喜歡一個攝影師。”這個蘇涼亦知道,他叫付一航,是梁淮燕的初戀,也僅僅是單

戀而已。

梁淮燕說這話時,莫名的有些放鬆:“我學了很多的技巧,一遍一遍的練習,直到畢業直到冠冕堂皇的站在他身邊,雖然是禦用攝影師,是他的徒弟。”

“我這輩子隻接了一組婚紗照,就是他的,說起來很諷刺也很好笑。”

“其實我經常問自己,我想要什麽?我的歸宿有時什麽?”梁淮燕這些問題,又何嚐不是蘇涼亦想知道的答案。

梁淮燕問道:“你相信使命嗎?”

“信。”蘇涼亦沒有遲疑,她信命卻也敢反抗命運。

梁淮燕的聲音很輕,像是三月的微風似乎一吹就散了。

“我覺得平淡才是我想要的吧。”

車子穩穩地停在白玫瑰酒店前,蘇涼亦上個月剛派了人來打理,今天就是算來驗一下成果好了。

依舊是那個穿兔子睡衣的姑娘,可是那幾分活潑裏少了些東西。對,是熾熱。

是當初蘇菲看著蘇涼裕的那分熾熱。

大廳的畫板上掛著一本寫滿“蘇涼裕”這個名字的本子,2134篇,每篇上的字跡都好像相同又有些不同。

從青澀到朦朧再到包含著萬千情感直到最後,筆跡劃破紙張,因為淚水的浸濕而變得皺皺巴巴。

她總是說:“蘇涼裕我愛了你這麽多年。”

蘇菲的葬禮是根據她的想法來辦的,她跳樓的那天留下了一封遺書。裏麵有句話說:“如果有下輩子我想化成冬日和煦的光。”

她說,將她的骨灰埋葬在白玫瑰的酒店後,墳頭種上紅豆。

蘇涼亦的確是這樣做的,她繞過酒店來到石碑前,上麵的姑娘笑靨如花。

“我很佩服你。”蘇涼亦拂去她墳前的灰:“如果是我,我未必會這樣愛的如此壯烈。”

或許對於蘇菲來說,蘇涼裕就是她的全部。

“姐姐,這個熊好好看。”小乖抱著那隻泰迪熊不肯撒手,梁淮燕蹲下身跟他商量一會兒出去給他買一隻新的,小乖才依依不舍的鬆開手。

突然間蘇涼亦感覺,一直守著並不完整的故事漸漸地,也會將一些不該忽視的溫暖都拋之耳後。

“拿著吧。”蘇涼亦將熊拿起,拍了拍上麵的塵土。

“既然能給別人帶來快樂,為什麽要當擺設?”

梁淮燕擁住蘇涼亦,將下巴抵在她的肩頭:“我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

“我會的。”蘇涼亦回擁過去,給她一個相信的眼神。

蘇涼亦很久沒有做過飯了,親手做的時候不慎還刮破了手,血一下子流了出來,蘇涼亦含在嘴裏任由血腥的銅鏽在口中蔓延開來。

“怎麽了?”梁淮燕放下小乖,走過來。

蘇涼亦搖了搖頭,將手指拿了出來:“其實沒事兒,就是割了道口子而已。”

“怎麽這麽不小心?”梁淮燕歎了口,捏著蘇涼亦的手指就是歎氣。

“真沒事。”

梁淮燕說著就把蘇涼亦身上的圍裙給脫了下來:“出去吧,我來做。”

蘇涼亦隻好聽她的話,離開了廚房,正要去找兩個創口貼的時候,突然想起來還沒跟莫雲浩說自己下午不過去的事情,

掏出手機看發現了三個未接電話。

有一個號碼她並沒有儲存,蘇涼亦以為是有什麽事情,回撥了過去聽見了一個很的得逞的聲音。

“還記得我嗎?”

蘇涼亦聽著那個聲音很耳熟,隻是這樣一說又不知道是誰,隻好抱歉的笑了笑:“您好,可以直說有什麽事情嗎?”

“你這女人真是夠了啊。”關澤旭有些不爽,他還不容易找見她的手機號來敘敘舊,誰知道一點都不可愛。

蘇涼亦聽他抱怨的聲音有些好笑:“嗯?”

“你還欠我一頓飯呢。”關澤旭擺脫了那些纏著他出去找點樂子的發小,指了指手機:“我泡妹子呢,別吵。”

那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哥們突然不約而同的安靜一下來,蘇涼亦在那頭笑的格外誘人:“怎麽,現在怎麽好好想起來這件事情了?”

“不是說好了今天中午請嗎,但是中午我沒時間啊,晚上吧。”關澤旭說的急切,蘇涼亦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掛了。

蘇涼亦扶額不到一會兒就忘到了別處。

梁淮燕曾經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現在拿手好菜多的數不過來,蘇涼亦本來還想調侃一句賢妻良母,但話到嘴邊不知道怎麽就說不出口。

蘇涼亦忽然覺得她們之間的關係樞紐帶已經開始斷裂,她有些恐懼怕有一天會陌路相對。

“你會離開我嗎?”蘇涼亦漫不經心的夾了一筷子青菜,覆在碗裏:“我是說這輩子有一天,你會突然離開我嗎?”

梁淮燕淡笑著看了一眼蘇涼亦:“不會,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不會離開你。”

“你知道,我認姐妹就是認一輩子的。”

謝如夢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被白策拒之門外了,不管是帶著念策還是她孤身一人。白家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媳婦要有,孫子也不能流落在外。

蘇白兩家的淵源很深,白策大致也知道是因為當時兩代人之間的愛恨糾葛。所以,蘇涼亦就因為這些原因,被白父所不認可。

謝如夢深知這些,所以她才一次又一次的找了過來,想要換回來白策真心。

白策身邊的女伴換了一任又一任,有人提及蘇涼亦時他總是笑著說她實在太忙了。他不知道自己對蘇涼亦到底是怎麽樣的感情,隻是有種對她莫名其妙的衝動。

不想看她好,不想讓她待在別人的身邊,但是自己又不喜歡她。

也許是她太過執拗,一次又一次挑戰了白策底線吧。

蘇涼亦想過很多,沒有想到先找她的是白策的父親。

白父少說以前也執掌公司沒有三十年,二十年也多了,威嚴還是有的。

“你也知道現在的狀況。”白父一來不喜歡蘇涼亦,二來自己居然有個流落在外的孫在,按哪個理由來說正位都不能是蘇涼亦:“況且,你也不喜歡我們策兒。”

“何以見得?”蘇涼亦端著咖啡的手稍稍停頓,不張揚的笑意愈加深了起來。

“你要什麽?”白父忍著怒氣,果然蘇家沒一個好東西!

蘇涼亦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笑意:“您能給我什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說,風嘉現在一手都是白策在打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