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章 我才是最狼狽的那個

包子先一步搶過來把小孩子抱起,“哪來的小孩子?!”

那孩子掙脫著再一次跪下來,額頭早已磕的發紅,偌大的會場鴉雀無聲。

蘇涼亦胃裏有些難受,不得不捂緊胃部俯下身刻意溫柔的問道,“你爸爸是誰?”

朦朧中,蘇涼亦倒是覺得那孩子有幾分與白策相像,“我媽媽說,我爸爸叫白策。”

梁淮燕聽了這話把杯子咣當摔在了地上,酒與玻璃渣碎了一地。

“寶貝兒話不能亂說,你媽媽呢?”梁淮燕走過去,蹲下身子,挑起那孩子的下巴,也是猛的一怔。像,尤其是眉目之間,太像了。

“抱歉各位,我沒看好他。念策,快過來。”一個穿著普普通通T恤衫、牛仔褲,紮著馬尾的女人推開會場的門,臉上難以掩飾的焦急。

小孩掙開她們的束縛,朝女人跑去。

蘇涼亦已經開始皺眉,不是因為這個突發的狀況,而是胃裏的火燒一樣的疼痛越來越強烈。她本就沒多少血色的臉,此時蒼白如一張白紙。所有人的焦距都在那個半路殺出來的女人、孩子身上,絲毫沒有看見蘇涼亦已經疼的滿頭是汗。

那個女人拉著孩子就要退出會場,梁淮燕先一步叫住了她,“你是誰?”

慕容千赫找遍了白策應該去的地方,絲毫沒有收獲。因為沈辰沒有來,慕容千赫還以為白策在他那裏,結果去他家,一開門發現沈辰喝的跟什麽似的。

又不是他結婚,喝個什麽勁!

於是慕容千赫讓他喝了醒酒藥,怕蘇涼亦鎮不住場子,其他人難為她,就趕緊趕了過來。

話說,他這個哥們一職當得可還稱職?要是慕容千赫能給自己打分一定給個666,剩下的部分用999給自己,因為實在是6翻了。

誰知道,一進門就看見謝如夢拉著孩子,整場的人一聲不吭。

“謝如夢!”慕容千赫生怕她跑了,突然抓住她的胳膊。

謝如夢突然很驚慌,不停地掙紮著,好不容易掙開就往外跑。慕容千赫本來想逮住她問問,她到底

存的什麽心,選擇在婚禮上來現身。

可是追出去就發現,這下子事情更大了。

白策擋在謝如夢麵前,神色複雜,那雙眼睛裏包含了太多東西。痛苦、憤怒、不甘.....他摁著謝如夢的肩膀,唇片翕動最終隻說了句,“你去哪裏了?”

謝如夢仰著下巴,眼淚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祝你們百年好合!”

會場裏的人都走了出來,看著這場鬧劇。

“我問你,為什麽不來找我?”白策低沉的說著,謝如夢突然伸手拉開他的領子,甩開他的手。

“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屋裏的新娘嗎?”謝如夢不停地往後退著,因為他的領子後滿滿的全是吻痕。謝如夢倔強的抹掉眼淚,“念策,我們走!”

白策就愣怔在原地,喉結動著最終沒有說出挽留的話。

房蕾婷推開人群過來狠狠地扇了白策一巴掌,“要是我家涼亦出了什麽事兒,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梁淮燕發現蘇涼亦的時候,她咬著嘴唇已經疼的暈了過去,連忙招呼侍者從後門抱去醫院。房蕾婷純屬看不過去,非要去教訓白策。

醫生說蘇涼亦胃不好,以後還是少喝酒吧,小姑娘那麽拚對身體特別不好。

梁淮燕坐在另一張空病床給蘇涼亦削蘋果,包子出去買飯去了。蘇涼亦睜開眼看著天花板,看著看著就莫名的想哭:“我是不是很狼狽?”

梁淮燕把長長的果皮丟進垃圾桶中:“並不覺得。”

“別安慰我了,我都知道。”蘇涼亦用沒有紮著針的左手擋在眼前。

梁淮燕強行把蘇涼亦的手放下,把蘋果塞進去,給她一個清淺的笑容:“出事時隻能叫做措手不及,事後沒有處理好的才叫狼狽。”

“醫生說了,一會兒就能回去了,好久不見聚一聚吧。”梁淮燕走到床尾,調節著床的高度,“聽說你擔任了雲尚總裁一職,感覺如何?”

蘇涼亦咬著蘋果停頓了一下,咬下一口在嘴裏咀嚼著,“很好。”

“真的?”梁淮燕細眉一挑,有

些不信。

“嗯。”蘇涼亦違著心點了點頭。

梁淮燕笑的招搖,拍了拍蘇涼亦的肩膀:“跟我還藏著掖著。”

蘇涼亦就知道什麽事情都瞞不過梁淮燕,索性隻吃蘋果,不再回應梁淮燕怕暴露的更多。

比如她現在一點都不好,比如她覺得現實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你知道為什麽我不穿短裙了嗎?”梁淮燕就很喜歡摸蘇涼亦的頭頂,她每每笑的時候有種鄰家大姐姐的樣子。

梁淮燕把裙子撩起,大腿往下直到膝蓋是一條蜿蜒像極了蜈蚣的疤痕。

蘇涼亦有些堵,悶悶的說到,“淮燕.....”

“沒事兒,早就不疼了。”梁淮燕安慰著,揉了揉蘇涼亦的發簾。

沒等蘇涼亦張口問,梁淮燕就主動提及了這條傷疤,隻是她一開口就是。

“我愛上了一個永遠不可能愛我的男人。”

說著話的時候,她是笑著的。可是很悲傷,就像掉進了深海裏絕望一樣的悲傷。

“這條傷疤是為他拍婚紗照的時候,不小心從懸崖上滾下去的。”梁淮燕撫摸著那條疤痕,喃喃著,與其說是在講故事還不如說這是她自己說給自己聽的。

“還好啊,我在半山腰並不高,隻是途中磕碰著了利石,也就留下了它。”梁淮燕輕柔的笑著,“其實完全可以除去這個疤痕的,是我跟醫生說,留著吧,這樣我就能提醒自己不要再喜歡他。”

“涼亦啊,我這才叫狼狽。”梁淮燕聲音縹緲的有些不真實,“每年我過生日許的願望全是,明年的梁淮燕不會再喜歡付一航,可是,我好像不太走運。”

“我明知道沒有結果還這樣奮不顧身,我才是留了滿身傷痕最狼狽的那個。”

青白的蘋果肉過了氧漸漸的變成枯黃的顏色,蘇涼亦竟不知道當初愛得起放得下的女孩子竟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蘇涼亦想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開口,“為什麽不能愛。”

梁淮燕歎了口氣,站起身來,看著蘇涼亦的眸子溫柔如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