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四章

一封封傳遞平安的書信飛來，不曾間斷，秦淮心中安穩許多。

晉王當真當起了甩手掌櫃，不再過問軍情，每日隻懶懶的待在一旁旁聽。

昨兒夜裏胡人再度來襲，恐怕是晉王安然回歸的消息令他們有些驚慌急躁，而又聽說此次領軍的竟然是一個小小商人，心中又是無比自滿，便想趁著晉王未能上陣領軍的空檔，匆匆要來個下馬威，順便看看能不能一舉擊殺了晉王。若晉王死了，這大興王朝的一半可就算到手了，他們怎能不心生向往，聯想非非。

邊境一些商人是認識秦淮的，聽聞他要領軍，也是驚愕不已。畢竟，行商跟打仗可是兩回事兒，就算知道秦淮也是個有本事的人，對於秦淮領軍打仗的事，卻還是心存懷疑。

但是，外麵的人不知道，軍隊中的人卻是明白的。昨夜的偷襲沒有成功······

秦淮端著茶杯靜靜啜飲，看著眼前的幾個粗漢子臉紅氣粗的模樣，晉王倒是不在，也是因為晉王不在，他們才願意屈尊到這裏來。他雖無功名在身，可此刻執掌帥印的人畢竟是他，他們自然得聽從他的指令。軍中法令如山，不是他們不願意就可以去挑戰的，這些將領都是從戰場上摸爬打滾出來，慢慢走到這位置上的，自然明白遊戲規則。彼此能達成這樣共識，他很是高興，至少省了他不少麻煩。

“秦先生······”

他們從不會叫秦淮將軍，隻當做軍師一樣的稱呼。

“將晉王不在軍中的消息放出，三日內

不許躁動，隻是靜著。”

“你XXXX到底會不會打仗，老子就說了，派誰不好偏偏派個大奸商過來。賺了那麽點臭錢，就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連軍務也要來摻和一腳。”

“算了吧，人家如今可是主帥，比王爺的官階都還大呢，咱們這些小小將領哪有這能耐跟人家衝突。”

“要真這樣下去，老子情願不幹了！”輕蔑的眼看著鎮靜無波的秦淮，“誰知道他是不是收了胡人的好處，才來摻和一腳。”

“把軍令傳下去。”

秦淮隻淡淡說著，並不解釋什麽，也不追究幾位年輕將領的責任。以下犯上，他是有權處置他們的。但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而他們雖然不服他，但也不過是太過直率罷了，沒什麽太大的問題。總歸自己是要走的，就沒有必要置氣些什麽。

幾位將領雖然憤憤不平，卻也隻是對著秦淮行為無狀，秦淮吩咐的命令他們還是要照辦的。秦淮自個兒待在營帳內，長方桌上鋪著詳細的地圖，地圖已經不新了，標記著許多符號。秦淮坐在案桌前細細看著，隨後也不知是無聊還是什麽，竟然在營帳中彈起琴來。

路過的士兵將領，被優美的琴音吸引了心神，紛紛駐足。他們大多不懂音律，反應卻是最直觀的，隻因為好聽，便頓了腳步。

“沒想到一個粗鄙商人，竟也能彈出如此意蘊深遠的琴音。”一個對音律頗有研究的年輕將領如是說著。

“什麽啊，當這軍營是什麽地方了，整日就知道品茗彈琴

，也不知道皇上讓這樣的人來做什麽。”

午後，晉王就回來了，一回來就聽到有人稟報秦淮的做法，笑不可抑。

“你們自個兒下去領鞭子，瑾言是主帥，再如何不濟也是你們的主帥，在背後鄙薄主帥，豈能容忍？再不管教，隻怕連本王都管不住你們了。本王許久不在，倒是有人連規矩也都忘得一幹二淨。”

“是，末將領命。”

打發了前來告狀的將領們，晉王心情大好的勾起唇角。對著身後的仆役道：“走，咱到秦先生那兒瞧瞧去。”

啪啪啪的掌聲響起，晉王帶著滿麵笑容步入軍帳中。

“瑾言好琴藝！”

琴聲斷。秦淮放下雙手，抬頭看著失蹤又自動歸來的晉王。

“王爺謬讚。”

“本王倒是一回來便聽說，瑾言今日日子過得不錯，便是在京中，你也少有這樣的閑情彈上一曲，總是忙忙碌碌。今日，軍中的士兵可是有福氣了。”

秦淮不做評論，隻看著晉王毫不客氣的坐下，臉上的淡漠與晉王的明朗笑容形成極其鮮明的對比。

“看來你心中早已有了打算，本王隻管看好戲便是。皇兄也真是有你心，因為你不在京城，為此，竟然將迎娶側妃的日子往後拖延，就為了讓你喝上一杯水酒。便是本王，也沒有這等待遇。”

秦淮低下頭，手指在琴上飛速跳躍著，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指很是好看。琴音嫋嫋，流瀉在營帳中，帶著淡淡的惆悵，淡淡的悠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