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二章
在百花宴到來之前，秦淮除了生意繁忙之外，因為要進貢的商品及時送到，他少不得也要上下打點清算一番，很是繁忙。
這天一直在下雨，滴滴答答的，弄得人心煩氣躁。若是過幾日天氣不能好轉，這百花宴便要延後了。
大雨也是擋不住有心人的，為了前兩日太子府的總管打翻太子賞賜的補藥這事兒，太子翌日便請總管再度登門，送來一批珍貴藥材，說是補償，給夫人補身子用的。秦淮也不推辭，客套一番便收下了。
大雨太過滂沱，皇上憐恤百官辛勞，便下旨這幾日不再早朝，若有要事可到禦書房通報。
太子也因此得了幾日清閑，這不，昨兒下午便趁著雨小了些的那會兒，乘著馬車來了，還借著大雨的借口，賴在秦府不肯走了。秦淮邀請太子到前麵去欣賞清倌兒的才藝，太子也是興致缺缺的推掉了。
想也知道，他賴在這兒的舉動已經夠引人注目，若是再借機混到前麵的紅樓去，晉王那些追隨者不得盯死了他，非在禦前參他一本不可。
他是不擔心晉王會跟他搶皇位的，打交道這麽些年了，對晉王的心思他還是有些把握的。隻是，沒有軍權的帝王終究是少了翅膀的飛鳥，因而晉王手上的兵權讓他十分忌憚，也下定決心在繼位之後立即奪回。
“是秦淮輸了，太子殿下好棋藝！秦淮自愧不如。”
“你有心想讓，又心神不寧，輸了不足為奇。這樣的棋局，真真是掃興。罷了，這棋局便收起來吧。”
“是。太子何不移步，到前廳去坐一會兒。”
“我看你是怕你那惹人憐愛的小妻子被我暗地欺負了吧。”
“太子這是什麽話。太子雖被大雨困在此地，但卻謹守規矩，沒有到主寢樓那邊去，一直在這客院打發時間。”
太子但笑不語。
靜默許久，太子抬眼看去，眉眼含笑。
“瑾言，倘若那日我是真的非要尊夫人喝下那補藥，你當如何？”
“既是太子賞賜，想來那必定是極好的東西。”
“是嗎？”太子笑意越深，並不糾結。
“你自去忙吧，我要歇一會兒。貴府藏書豐富，不若瑾言替我挑上幾本，請人送來，也好讓我解解寂寞。”
“太子吩咐，秦淮莫敢不從。”
秦淮回頭吩咐小左去拿了幾本書送到太子房裏，自己卻轉身回了寢樓。那活潑的小姨子閑著沒事兒總是到這邊來陪伴她姐姐，卻也是待不久的。除了府中的一些禁地之外，秦淮對這小姨子還是十分寬厚的，並不阻攔她到其他地方去。
秦淮回房的時候，米素馨正在給他做衣服。他本來有些推拒，並不希望她太過勞累，反正府中也有下人可以做這些事，若是急著穿，從鋪子裏直接拿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因為米素馨堅持，秦淮自知沒有什麽時間可以陪伴夫人，為免她太過煩悶，做些點心做件衣裳什麽的也就隨她了。
“這件外衫做好了，你可有什麽喜歡的圖案，我再繡上去。”
“不必麻煩了，簡簡單單便好。我也不喜歡太過花哨的衣裳，你若喜歡，我可以命人給你送來京中當下的一些衣裳款式，再挑上幾塊喜歡的布料，你也做幾身衣裳吧。不然給小姨子準備一些也是好的。如今她正是花樣年華，自是少不得裝扮一下。到明年小姨子及笄，我再為她挑選一個好人家。”
想了想，秦淮便又補充。
“屆時你這個做姐姐的，也可以幫忙看看。隻是，我有心讓小姨子嫁到南方去，不知夫人可有什麽想法沒有。”
“小九嫁到南方去，便是再難相見了。我縱然不舍，但也知道夫君是為了她好。樹大招風，眼下夫君風頭正盛，自是免不得有人惦記著。夫君固有萬貫家財，但那平民的身份是擺在那裏的，如今與宮中牽扯眾多，雖是迫不得已，但也隻能小心應對。或許小九嫁到南方去才是好的。往後，若夫君能夠從這裏脫身，我們再到南方去看看她也便足夠了。我一介婦道人家，這些事情自然是夫君做主，我也相信夫君的眼光，不會叫小九嫁錯了人的。”
“嫁給我，委屈你頗多。”
“夫君莫要這麽說，若不是你，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尋到妹妹，也過不上現今這樣的日子。夫君平日待我極好
，能夠得到這樣的良人，恐怕天下大多女子要嫉羨我的。”米素馨搖搖頭，如是說著。
秦淮難得的揚起嘴角，從身後擁住妻子。
“別整日看著針線，傷眼睛。待會兒去歇一會兒吧，閑著看些書也是好的，總歸你也是識字的。我還要去庫房清點一下要進貢的貢品，你若要看什麽書吩咐總管便是。”
他們正式成親已過半月，米素馨跟在他身邊，變化是很明顯的。倘若隻看談吐儀容，沒有人回想到她是從一個名不經傳的小村子裏出來的，隻當是哪位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不過，人的談吐儀容會變，本質卻是不變的。妻子溫順體貼的性格叫他喜愛，卻又不免因為自己的忙碌而感到內疚。
小左從太子那裏回來，隻傳話說太子想要安靜一會兒，不必去打擾了。於是，秦淮便領著小左到庫房去了。
貢品事關重大，大意不得。但這天氣，一時半會兒估計無法放晴，有些東西是淋不得的，隻好過幾日等天晴了再送入宮中。
秦淮到的時候，管理宮中內務的內務總管早已到了，兩人一一核實清單，內務總管也核實確認了數量和貢品品質。
這樣細細核實一番，等到事情結束，已是天黑了。秦淮看著內務總管安排人手將貢品運走，也不覺得有什麽。總歸人家是奉旨行事，要進貢的清單也已經核實了，若是出了問題那就是內務總管的麻煩了。他還巴不得這些東西及早送走，也好還他一個清淨。
“夜深了，大人不妨留下來一同用個晚膳吧。”
“不了，本官還要回去安排貢品入國庫的事，之後還要向皇上回稟。多謝秦爺一番好意，不過本官還是不打擾了。告辭。”
“大人慢走，曲管家，替我送送大人。”
“大人請。”
秦淮正想回去用膳，卻不想那活潑的小姨子給他找了點事兒幹。聽到前頭有人來報，說小九誤闖到前麵紅樓去了，還被一位喝醉的客人抓著不放。秦淮便讓人給妻子捎個口信兒，讓她不用擔心，自己則到前麵紅樓去了。
看樣子，那位喝醉的客人頗有來頭，否則福娘便可以處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