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四章

自從那日與秦淮共飲,之後便再也沒見過這個神秘男人了,後來才聽說他已動身前往西域。循著一陣清雅的琴音,任放歌往秦宅的另一側角落走去,看到白任安正悠閑自適的在庭院中彈琴,嫋嫋的熏香充盈鼻間,讓人心蕩神馳。

“既然來了,便不妨進來坐一坐吧,任教主。”

“莫非白先生也懂武?”

“藥香。”

“先生這樣的人,怎會甘願卷入繁華之中。”

白任安的眼睛是他所見過的最澄澈的一雙,沒有欲求,無波無瀾。像這樣的人,還是比較適合隱居山林,而不是待在這繁華喧鬧的京城之中,卷入那波濤詭譎之中。讓一個沒有欲求的人留在這樣的地方,不得不說,秦淮真的很有一套。

白任安笑了笑,伸手給任放歌倒了一杯茶。

“你如果知道,我從十歲開始就是跟著他,我想你大概就不會這樣吃驚了。我所有的一切,我的生活,都是他給我的。我們之間,並不是那麽簡單的給與受。簡單地說,我的命是他的。”

“即使他要犧牲你?”

白任安輕笑,“他那個人,對認定的人十分的保護,即便要對上皇室,他也不會輕易罷手。如果你與他長久相處過,你會願意為了他獻出你的生命的。他過得太苦了,任何一個有良

心的人都不會舍得讓他受苦。”

“據我所知,秦爺此人,便是連皇上也不得不忌憚三分,何苦之有?”

“他很累,但他不能停止。我也一直在等他,在等他功成身就,可以全身而退的時候。不管怎麽樣,我不可能離開他。”

任放歌喝著茶,眸底掠過深思。雖然白任安總是答非所問,但他大概能夠了解眼前這個溫潤如玉的男人究竟想表達些什麽。

“先生可以放心,我對權勢並無什麽期待,自然不會是秦公子的阻礙。我很感激你們收留我,待我傷好,我便要走了。在下總歸是江湖中人,身上亦始終帶著麻煩,這個時候還是不要給你們添麻煩比較好。待秦爺回來,請代為轉達在下的一番感激。”

“自然。”

任放歌看著眼前的男子,依舊還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隻是,他真的沒有欲求嗎?不一定吧。至少,憑著他對秦淮這番執念,就不可能沒有欲求。為了秦淮,他相信眼前這個如謫仙一般的男子,也會變得凶狠起來。人一旦有了這樣的執念,是什麽事都可以做得出來的。白任安不見得就如他的外表那般溫和無害。

“希望不會有機會和你們撞上。”

白任安笑了,但沒有再多言語。任何一個聰明人都不會想要給自己找麻煩的。隻要是對秦淮

不利的人,也就是他的敵人。他隻有一條底線,那就是——秦淮。

“在下就不打擾白先生了,告退。”

白任安笑著以拇指摸了摸手裏的茶杯,低頭看著那散發著清幽香味的茶,抬頭看向明媚的天際。

翌日,總管來報,任放歌已經離開。白任安的手指也沒有稍微停頓一下,依舊微笑著,專心撫琴。

“任教主傷勢已經無礙,還有些私人恩怨在等著他處理,他自然不會在這裏久留。去信告知秦爺一聲,順便問問秦爺歸期。”

“秦爺叮囑小的準備婚禮,剛剛求親送聘的隊伍已經南下了。”

“是嗎?”白任安始終微笑著,也不在乎自己的女主人會是誰。如果是秦淮自己看上的,他必定也會當成秦淮一般對待,若隻是一個擺設,那他也無須在乎。“既然這樣,你便好生準備著吧。”

“是。”

秦淮在時,自然是秦淮最大,然,當秦淮外出而又沒有帶上白任安時,白任安便是這府裏的主子,算是秦淮的左右手。這般特殊地位,不是總管可以相提並論的。另一隻手,便是小左。秦淮從來沒有同時將這兩人都帶著的時候,要麽是小左,要麽是白任安,總會留下一人主持大局,總管這時也必然要向留下的那位報告宅邸裏的大小事,然後請求指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