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六章 溫情

第二天是被嘟嘟的叫聲吵醒的,我睜開雙眼,腰間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的環扣著,我想要轉過身,身旁的人突然睜開眼睛,不悅的皺了皺眉:“別動!”

“可是,我要去上班了啊……”我推開他的手,坐起身,渾身酸痛。

他白了我一眼,又將我摁到他的懷中:“今天是周六。”

我從他身上扯過被子,翻過身不再理他。猶記得,第一次歡愛過後的那天晚上,餘生的嘴裏,一直叫著林語音的名字。雖然,當時的餘生已經醉的一塌糊塗。

看我一動不動,餘生用力扳過我的身子:“老婆,你生氣了?”他嘟著嘴,讓我忍不住笑出聲。

洗漱之後,餘生坐在客廳裏看報紙,我換了一身休閑服到窗台上練瑜伽。深呼吸,鼻尖是清新的空氣,音樂緩緩在耳邊回蕩,在晨。曦中打坐,安靜,美好。

蘇泉曾對我說,身為一個新時期的女性,要想讓自己變得優秀,必須熟練掌握瑜伽,用瑜伽修養身心,可以養顏美容。

雖然,知道蘇大作家所說的話,大部分屬於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不過我卻覺得,瑜伽可以讓人緩解心緒,放鬆心情。

太陽又升高了一些,我緩緩站起身,讓身體在空氣裏自由的伸展,柔軟的身子慢慢下滑,彎到極致的弧度。

練完瑜伽,餘生已經洗過澡換上了浴袍,純白色的浴袍領口微鬆,性感的鎖骨占據了我的視線,我忍不住咂舌,他這樣明目張膽的誘惑,真的好麽?

“練完了?去洗個澡吧。”他拿出一條毛巾,隨意的擦拭著頭發上的水珠,我點點頭,向浴室走去。

衝完澡,我換好衣服,拿過吹風機吹頭發,餘生走到我身邊,從我手中搶過吹風機。

“幹什麽?”看他擺出一張好奇寶寶的臉,我瞥了他一眼。

“幫老婆吹頭發。”他輕笑,重新打開吹風機,一隻手拿著吹風機,一隻手隨意的在我的發間穿梭,有模有樣的幫我吹頭發。

從對麵的反射鏡中看去,餘生這樣吹頭發倒是很專業的。

正當我沉浸在欣喜中時,頭發一痛,我尖叫出聲。

他慌忙關上吹風機,我的幾縷發絲被卷進了吹風機的尾部。他笨手笨腳的盯著吹風機中的頭發,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

“笨!”我忍住疼意,從他手裏奪過吹風機。

濕漉漉的頭發在

吹風機裏團成了一個死結,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拔頭發,餘生就站在我身旁盯著我看。

“以前,在大學裏聽一個室友說,她的男朋友不會用吹風機給她吹頭發,我還不信,現在看到你,我終於相信了。”

餘生紅了臉,窘迫寫在臉上。

他收回自己的雙手,背在自己的身後。

吹完頭飯,我將頭發隨意的挽起,開始準備早餐。餘生開始拿出他的筆記本電腦處理公務。

他認真工作起來,更加的迷人,時不時的可以聽到敲打鍵盤的聲音,讓我覺得莫名的溫馨。

將早餐端上桌,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臂,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走到餐桌麵前,拉開椅子坐下。

豆漿還冒著熱氣,他抿了口豆漿,拿起筷子夾蔬菜。

“今天晚上,陪我去參加一個晚會。”他一邊低頭用早餐,一邊對我說話。

“好。”

之後的早餐,在安靜的氛圍中度過。

用完早餐,餘生去公司處理公事,我則待在家裏打掃衛生。衣服洗到一半的時候,手機響起,我甩甩手臂上的水珠,拿過手機,接通了電話。

“舟舟,你能不能來一趟市裏的中心醫院?”土豆夏瀟的聲音沙啞,帶著鼻音。

“怎麽了?”

“穆波他……”

她欲言又止,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我詢問了她具體的醫院病房號,便向中心醫院趕去。

走到夏瀟所說的病房門口時,裏麵傳來茶杯碎裂的聲音,隱隱約約還可以聽到夏瀟壓抑著的嗚咽。

我伸出手,輕輕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一聲請進,我推開門,屋裏的光線很暗,窗簾被拉得密不透風,夏瀟站在床邊,雙手絞著手指,低垂著頭。

“小舟,你怎麽來了?”床上的穆波輕咳,看向我。

我走到窗前,將窗簾拉開,病房裏頓時一片透亮,壓抑的氣氛得到緩解,我伸手拍了拍夏瀟的肩膀:“土豆,怎麽了?”

夏瀟抬起頭,伸出手扯了扯我的衣服,雙眼通紅,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麵布滿血絲,顯然是多日沒有睡好。

“舟舟,你勸勸他,他不肯做手術。”

我轉身看向病床上的穆波,他穿著一身病號服,虛弱的靠在枕頭上,臉色病態的慘白,他不說話,放在被子上的雙手微微彎曲。

“我說了,我不做手術

,為什麽你一定要我做手術?我不想死在冰冷的手術台上,你懂嗎?”

至少,不做手術,我可以多陪你幾年。或許,我還可以看到寶寶的出生啊……

穆波的視線輕掃夏瀟已經微微鼓起的小腹,我走上前,用力的給了他肩膀一拳,他的肩膀很瘦,拳頭錘上去的瞬間,震得我手腕痛。

“夏瀟,你先出去……”我看了看她,她卻站著一動不動,一雙大眼在我和穆波之間,來回流轉,害怕她前腳剛走,我和穆波就會打起來。

這丫頭,真把我當成無所顧忌動不動就揮拳頭的女漢子了麽……

“沒事,我有話和他說,你先出去,不要嚇到寶寶。”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給了她一個安慰的微笑,讓她放心。

她才依依不舍的轉身向病房外走去,一步三回頭,看我冷了臉,她才堅定的大步向外走去,順手帶上了房門。

一直到確定夏瀟離開,我坐到病床上,視線望著窗外:“今天陽光真好。”

說話間,我伸出一隻手,任由陽光從手指的縫隙間穿過。

“小舟……”他叫了我一聲,我扭過頭。

“告訴我,為什麽不願意手術?”我盯著他烏黑透亮的眼眸,希望透過他那雙清澈的眸子,看穿所有。

他搖搖頭,自嘲的輕笑。

過了一會兒,他疲憊沙啞的聲音響起,尾音還有著一種我不能參透的生死覺悟。

他說:“小舟啊,手術成功的概率隻有百分之三十。如果不做手術,或許我還可以多陪她和孩子幾年,可是一旦上了那手術台,我就真的不確定了。我害怕,自己不能活著出來。”

明明他還那麽年輕,可是說話時的表情卻像是年邁的老者,一副看透生死的決絕心酸。

可是,我不能否定他所說的話。畢竟,生死大事,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隨意的拿別人的生命做賭注。

“穆波,你可不以為了她,勇敢一些?我知道,手術成功的概率很低,可是,如果手術成功,你就可以陪土豆和孩子一輩子,一輩子和幾年,你覺得哪一個更長久?”

他聽了我說的話,陷入了沉思。

“你發現病情的時間在早期,聽醫生的話進行手術吧,給自己一個機會,不好嗎?為了土豆和你們的寶寶,堅強一次,就賭一次好不好?”

我伸出一隻手,覆上他的手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