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九章 逃夠了?

在鳳城的日子,雖然平和卻讓我覺得心安。轉眼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父親和母親並沒有詢問我工作上的事情,隻是任由我在家裏好好休息。

閑暇的時候,父親江城便讓我去他的班級裏幫他看學生。

恰逢中旬,晚上自習是期中考試。吃過晚飯,父親便將一個檔案袋交給我,然後雙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舟啊,今天晚上的晚自習考試,就交給你了。”

我愣了幾秒,最後笑著接過檔案袋。

父親所在的高中,是鳳城最有名的鳳城實驗高中。據說,每年的高考一本升學率高達百分之四十。

走到父親所授課的班級門口,裏麵喧鬧的學生都瞬間安靜了下來,一個兩個像是看到了外星生物一樣。

我笑笑,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很淑女,抱著檔案袋,蹬著高跟鞋走上講台。

“大家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們準備進行期中考試。”我的目光很快的掃視教室周圍,然後,很熟絡的打開檔案袋,拿出裏麵塵封的卷子。

卷子還帶著一股濃濃的油墨味。

分好卷子,我坐在講台附近的椅子上,開始出神。父親說,這個班級裏的學生都很有主見,也很聽話。

看來,所言屬實。教室裏隻有筆尖與卷子摩擦發出的沙沙聲。偶爾,還會聽到有人擰開筆蓋,換筆芯的聲音。

突然,教室最後一排的角落裏,一個女孩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坐在座位上的姿勢很端正。小小的個子坐在角落裏,顯得更加瘦弱。她握筆的力度很大,總是寫一會兒卷子,拿眼偷瞄她斜前方的男生。

我仿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似曾相識的影子。

快到考試結束的時候,她白皙的小手用筆戳了戳坐在她斜前方的男生。然後,看向我。我假裝轉身,看著窗外。

後來,我看到她遞給他一張小紙條,坐在她斜前方的男生,衝她呲牙咧嘴的微笑。

這個年紀的孩子,總是渴望愛情卻又不敢觸碰愛情。現在想來,這個年紀的感情,怕是這一輩子裏最美好的愛情了。

等到收完卷子,我趁大家不注意,將那個小

女孩叫出了教室。她有些害怕,一雙大眼裏帶著探究和恐懼。

“不用怕,如果,我想要拆穿你,剛才在考試的時候,便會將你叫出來,沒收你的卷子。”我伸出沒有抱卷子的左手,摸了摸她的頭。

“姐姐,你是誰啊?”她輕笑,露出了臉上的兩個梨渦。

我暗笑不語,看著站在窗戶處,偷偷觀察我們兩個人的那個男生。

“你喜歡他吧?你們兩個在談戀愛?”

話音剛落,我就看到那個女生的耳垂泛紅,她的頭越垂越低,雙手放在胸前,一副做錯事情被逮到的窘迫。

良久,她吞吞吐吐的說道:“他不喜歡我,我們隻是朋友。姐姐,如果你要告訴江老師的話,就說是我的錯好了,我願意一個人承擔。”

她英勇就義的決絕讓我輕笑,我伸出手指放在她的唇邊:“我知道,誰還沒有在青春裏喜歡過一個人,隻是,你要知道,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學習。”

聽了我的話,她一直在點頭,眸裏浮起一層水霧。

我像父親對待我一樣,拍了拍她的肩膀,給她一個安慰:“希望你們在以後可以在一起,現在努力加油學習吧,還有,我不會告訴你們江老師的。”

她的臉上再次浮現笑容,我滿意的抱著卷子離開。

這個女孩的執著,讓我再次聯想到了自己。

餘生,現在的你,一切是否安好?沒有了江小舟,你的生活是不是依舊和以前一樣?

第二天,在家裏吃過早飯,堅決拒絕了父親要我幫他改卷子的建議,我坐在自己的房間裏,翻看很久以前看過的言情小說。

手機在桌子上震動,我伸長手臂,拿過手機。

“江小舟,你難不成是真的要被解雇嗎?莫名其妙的消失一個月,再不來,我扣你薪水。”電話剛被接通,女王青風刺耳尖銳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

“總監,我……”

我暗自咂舌,我不是那天就已經被她解雇了嗎?

“馬上回榮市,今天下班之前,如果,我沒有在公司見到你,你就被解雇了。”

我看著被掛掉的電話,欲

哭無淚。

這女王大人的脾氣是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我很快的收拾好行李箱,還沒有來得及用過午飯,我便坐上了回榮市的火車。

緊趕慢趕,終於在下班之前趕到了公司。將自己的行李箱扔到自己的辦公桌附近,走到青風的辦公室麵前。我調整了自己的呼吸,伸手輕輕敲門。

“請進。”超乎我想象的是,女王大人溫柔似水的聲音響起。

我推開門,看到女王大人正坐在一個男人的腿上。走到近處,我的臉色慘白。我自我安慰,是窗外的陽光太刺眼,所以,此刻我才會覺得眼睛酸痛。

坐在沙發上,目光轉向我的男人,是一個月未見的餘生。他看到我,似笑非笑。然後,他鬆開女王大人的手臂,站起身。

“江小舟,上次的事情,是我錯怪了你,我向你道歉。”青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到我麵前,朝我伸出手。

我麻木的伸出手,和她雙手相握,臉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趁兩人還沒說話,我對女王大人點點頭,轉身快步離開這個屋子,竟帶著一絲狼狽和尷尬。

我看著躺在角落裏的行李箱,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狼狽不堪。

“怎麽?逃夠了?”餘生玩味的聲音響起,我抬起頭。

他抓著我的手就走。我鬆不開,隻好放棄掙紮,跟著他向外走去。

走到茶水間,他鬆開手:“江小舟,好久不見。”

“餘總,別來無恙。”我也微笑,仿佛,剛才落荒而逃的那個人,不是我。

“餘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一個月以前,某人曾經在我麵前對我告白,告白之後,罵了我,沒聽到我的話就落荒而逃?”他用一隻手摁住我的肩膀,不讓我亂動。

“我才沒有。”我移了移身子,狠狠的瞪他。

“我有說,那個人是你嗎?”他突然笑了,鬆開手,慵懶的斜靠在茶水櫃上,視線移到了茶水櫃的一個玻璃杯上。

我不說話,緊緊咬著唇。

和餘生對質,結果隻有兩種,一種是我無言以對,暗自氣結。另一種是我們兩敗俱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