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3章 談話

“你們一群人在這裏傻站著幹什麽?!”陶遠熙遠遠地就看見一群人傻傻的站在路中央,一走進,便皺著眉頭開口訓斥,“有什麽事進屋說,一群人站在路中央成何體統!”

聞言,一群人紛紛苦笑著感慨,許久未見,大哥這性子真是越來越像爹了!

唯有陶遠和不怕死般嬉皮笑臉的湊到陶遠熙跟前,“大哥,你看我們這不都是在等你嘛。”

“許久未見大哥你了,弟弟們真的是非常想第一時間見到你呢,這不,咱哥幾個就約著在外麵等你啊。”

陶遠熙冷冷的勾起唇角,“是嗎?”

“當然!大哥你還不知道八弟我嗎?”覺得有戲,陶遠和越說越起勁,“我這麽正直的人,可是從來不會撒謊的!”

一旁看著陶遠和耍寶的人默默翻了個白眼,陶遠仁更是誇張的做出嘔吐的表情,壓低了聲音,對陶遠彬說:“二哥,你絕不覺得八弟越來越不要臉了?”

陶遠彬右手握拳,放在嘴邊,掩飾般的清咳兩聲,說:“四弟,都是自家兄弟,不可胡言!”

“哪裏胡言了?我說的都是大實話!”一句大實話惹得幾人的眼角都帶上了笑意。

陶遠熙看著這個給三分顏色就能開染坊的八弟,“那想來是我記錯了,去年夥同小妹裝病跑出府惹禍的那個人,看來也不是你了。”

“哈哈哈哈!”聽到陶遠熙提起去年那件事,陶遠仁和陶遠書再也忍不住了,在一旁笑得都直不起身子了!其他幾人一下子也想到了去年的那件讓人哭笑不得的戲碼,一個個全都勾起了唇角。

去年陶墨因為又去賭場被陶遠熙發現後禁了足,陶遠和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種服用後讓人看起來像得了風寒,但是對服用者本身並無害處的藥給陶墨吃了,陶遠熙是個生意精,但是在關於藥理方麵所知甚少,因此被騙到也就不奇怪了。給陶墨請了個郎中,得到需要臥床休息的答案後也沒有起疑心,囑咐下人好好照顧小姐後,就趕著去處理錢莊的事情了。

陶墨“生病”期間,以要臥床靜養為由,拒絕了所有人的探望,大家都以為陶墨還在因為被禁足一事發脾氣呢,看著每日送進去的飯菜還有藥她都乖乖服用了,也就隨她去了。

誰曾想陶墨夥同陶遠和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兩人暗中早就悄悄出了府門,每日在外聽聽小曲兒,喝喝花酒,今天約這個花魁遊船,明天為那個戲子一擲千金,過得好不瀟灑快活!

於是,陶墨這“傷寒病”被她一拖就是小半個月。

本來兩人好好適可而止,把握分寸,這件事也就神不知鬼不覺的過去了,但是耐不住二人自己作死啊!也許是在外麵過得太快活了,一直沒有被發現的兩個人慢慢放鬆了警惕,一個不注意,就走進了陶遠熙常去的那家酒樓!

其實陶墨她們運氣再好點,還不一定能遇上陶遠熙,不過,也許是兩人之前的好運氣都被揮霍完了,當日陶遠熙不但去了那家酒樓,而且還好死不死的要了陶墨她們隔壁的那個包間!

在陶墨和陶遠和興致勃勃的討論著幾日來的見聞時,完全沒想到陶

遠熙已經在隔壁包廂把他們之間的談話都聽了個遍!

隨著隔壁包廂不斷傳來的歡聲笑語,還有兩人如何瞞天過海的前因後果,陶遠熙的臉色越來越黑,放在桌子上的手緊握成拳,青筋畢現。

所以,當陶墨二人走出包廂,看到從隔壁包廂走出來,麵色黑沉的陶遠熙時,臉上的神色不可謂不精彩!

“哥!我的親哥誒,去年的事你罰也罰了,咱們就不能翻過這章不提嗎?”

接著低下頭,撇著嘴嘀嘀咕咕道:“一件小事罷了,有必要見一次說一次嗎?”

“小事?”俊眉一挑,“你覺得這是小事?看來上次的懲罰太輕了,你根本沒放在心上啊,明日之前,十遍家規!”說罷,抬腳往餐廳走去。

“啊——大哥,咱們有話好商量!我知道錯了,這不是小事……”

在後邊望著陶遠和狗腿子似的身影,一群人再也忍不住的縱聲大笑。

一家人難得齊聚,再加上幾個小輩之間的耍寶賣萌,餐桌上歡聲笑語不斷,氣氛熱鬧得仿佛衝散了隱約縈繞在陶府上空的烏雲!

晚餐過後,一家人移步前廳又說了會兒話,陶然見獨孤雲略顯疲態的麵龐,讓陶墨先扶獨孤雲回房休息,自己卻叫上了九個兒子去了書房。

陶墨狐疑地看了看一群人,總覺得這個家裏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不過轉頭一想,既然他們不願意讓她知道,那她就不去想了,反正爹他們又不會害自己!

依言扶著獨孤雲回到房間,母女兩又說了些體己話,陶墨就告退回了怡然居。

陶府書房。

清潤的月色柔柔淡淡的,蒙著一層薄如輕紗的浮雲,空氣異常舒爽,室外也沒有夏秋的草蟲之聲,怡然寧靜。月色打在窗柩上不會白花花的晃人眼目。

陶遠彬走到窗前,手扶著窗柩,看著室外一片祥和的景象,長歎一聲,“哎——也不知道,咱們陶府的平靜,還能維持多久。”

“……”大家心裏都明白,陶府即將迎來的,是一場無法避免的真正的戰爭!一場關乎他們陶家那個寵在心尖上的可人兒的幸福之戰!

“爹,你在信上隻說了皇上要和咱家聯姻,關於其他的卻未曾多提,這宮裏究竟是個什麽意思啊?”陶遠仁率先挑起話題。

“咱們陶家還是太招眼了。”陶然用手撐著額頭,說到。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陶遠明開口。

“為父今日找海公公套了點消息,”海公公是皇上身邊的內侍,從小在皇上身邊服侍,很得皇上信任,陶然以前幫過海公公一次,所以能從他那裏拿到一些消息,“海公公隻說,這次聯姻勢在必行。”

“皇上怎麽會突然提出聯姻呢?”

“還能為什麽,不就是看中了咱家的家產嗎?”陶遠書翻了個白眼,手裏拿著個桔子不停地拋來拋去。

“樹大招風,這幾年我們擴張太快,幾乎掌握了整個南國的經濟命脈,上麵自然不放心了。”

“……難道一定要讓小妹進宮嗎?”

“方才我和你們娘想了一下,以我們家

的情況,完全可以招一個皇婿!”

“父親的意思是?”接話的是陶遠熙。

“如果是七皇子,咱們家完全可以招婿!”

“皇子入贅?”陶遠彬提出疑問,“這可是聞所未聞的事啊,可行嗎?”

“其他皇子或許不行,如果是七皇子的話,說不定能成功!”

陶遠清點點頭,說:“七皇子素來不得皇上的喜愛,想要小妹遠離皇城紛爭,這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

陶遠和皺眉,“可是七皇子的身子……”

“沒錯,我和你娘擔心的也是這個,”陶然點點頭,喝了口茶繼續說,“七皇子的頑疾跟了他這麽多年,早已深入骨髓,想醫治並不容易。”更準確的說,除非出現奇跡,不然是沒有治好的可能的。

“身子不是問題,”陶遠熙堅定的說,“隻要能不讓小妹進宮,什麽都好說。”

“更何況,以我陶府的能力,幫七皇子吊著一條命還是辦得到的。”

陶然點頭,“不錯,如今能避免墨兒進宮的方法隻有這個了,無論如何,為父都要去試一試。”

陶遠清看陶父堅定的神色,心下明白,此次的談話已經有了結果,遂起身行禮告退,“時辰也不早了,父親明日還有要事,需要早點休息,兒子先告退了。”

“也好,你們也早點休息,都散了吧。”

“是。”幾人紛紛起身告退。

怡然居。

陶墨一回到屋子,小綠就迎了上來,“小姐,紫樓那邊傳消息過來了。”

“怎麽樣?東西找到了嗎?”

小綠遞上一個紙卷,“這是小紅的飛鴿傳書。”

陶墨伸手接過紙條,駐足在油燈前,借著燈光仔細的看著手中的字條。

“血蟾蜍。”

將手中的紙條點燃,看著它一點一點燒成灰燼,陶墨壓下心中翻湧著的心思,吩咐小綠,道:“讓小紅回來吧。通知副樓主,讓他時刻盯著血蟾蜍的動靜。”

“是。”

揉了揉眉心,陶墨繼續道:“今天也晚了,小綠你也早點休息吧。”

“可是……”

“沒關係,這裏我自己就可以了。”

“奴婢遵命。”

小綠輕手輕腳的退出房間,順勢將門關上。

聽著小綠遠去的腳步聲,陶墨沉下了臉,目光如劍般射向窗外的大槐樹,“出來!偷偷摸摸可不是君子行徑!”

院子裏靜悄悄的,就連蟲鳴聲都沒有,隻有夜風吹過樹葉發出的“簌簌”聲。

陶墨琉璃般的眸子越發暗沉,清脆的聲音已經染上了怒氣,“閣下再不現身,別怪本姑娘不客氣了!”

看著依舊沒動靜的院子,陶墨一個旋身,踩著窗柩躍上了槐樹的枝幹。

看著空無一人的槐樹,陶墨疑惑的盯著某處半晌,並沒有發現什麽奇怪之處才退回了房間。

直到屋內的燈火全滅,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司徒音才從黑暗中現身,複雜的看了看恢複安靜的屋子,轉身躍過牆壁消失在了夜色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