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八章 壽宴
若寒希摸摸鼻子:“不就一口酒麽？生這麽大氣做什麽？”
長殤哼了一聲:“你來這，花臨殿誰做主？”
“我花臨殿又不是沒人了，左右護法都還在呢，再者不是還有宮黎麽？”
這回輪到長殤摸鼻子望天了:“話說，三大教都丟給宮黎管，等我們回去，會不會被他打？”
若寒希也望天:“會吧……”
正當兩人凝神望天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你們……”
兩人“唰”一下回頭，隻見一身黑色勁裝的宮黎正站在兩人身後，鄙夷的眼神讓兩人的心瞬間拔涼。
“唉～這下，要被緋影打了……”
身後的宮黎:“……”
很快，就到了聞王爺大壽之日了。聞王府門庭若市，轎子一個接一個的來，人一堆接一堆的進，禮一箱接一箱的送。站在門口的聞落楓夫婦笑臉相迎來客，看上去開心極了。
司雲孤帶著染淺站在這座令人望而止步的王府前，看著她輕聲問到:“一會兒跟著師兄，盡量少開口，也別害怕。”
染淺點頭:“淺兒不怕，師兄莫要擔心。”
司雲孤欣慰地看了她一眼，帶著她跟上前麵的人。
到了大門前，司雲孤把禮盒遞給聞落楓夫婦身邊的小廝，朝他們行禮到:“聞叔叔，聞夫人，許久不見了。”
聞落楓見是司雲孤，不由得大喜:“這不是雲孤嗎？幾年不見，又長大了！”
一旁的聞夫人雖沒有說話，卻也是目光柔和的看著他點頭。
司雲孤得體一笑:“聞叔叔說笑了，幾年不見，聞叔叔才是英姿不減啊。”
“哈哈！好小子，果然懂事。”聞落楓大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聞夫人見他身後躲著一個女孩，帶著麵紗也不說話，不由得奇怪:“這位姑娘是……”
司雲孤忙把染淺讓出來，介紹道:“這是我的小師妹，染淺。淺兒，來給聞叔叔和聞夫人見禮。”
染淺微微點頭，上前一步朝聞落楓夫婦行了個標準的禮，又退回司雲孤身邊。
聞夫人用手絹掩住笑，說到:“這孩子挺害羞的。”
司雲孤笑笑說:“淺兒從小被養在山門中，這是第一次下山，沒見過什麽世麵，禮數不周之處還望聞叔叔聞夫人見諒。”
聞夫人連忙擺手道:“哪裏哪裏，染姑娘這禮行的可比我好多了，是吧夫君？”她看向聞落楓。
見聞落楓一言不發地看著染淺出神，聞夫人奇怪，連忙拉了拉他的衣袖讓他回神，免得他出醜。
染淺雖然低著頭，但是也感覺到了一抹不尋常的視線，猜想之下也能確定是來自聞落楓的目光了，可是他為什麽要盯著自己看？
染淺從司雲孤身後走出來的那一刹那，聞落楓隻感覺如被雷劈了一般。雖然她帶著麵紗，
但是那雙如同滿天星辰般的絕世墨瞳卻遮掩不住。熟悉的眼睛，讓他想起了一位已逝的故人，心突然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被聞夫人拉回了神，聞落楓握拳放在嘴邊咳了兩聲，恢複笑意到:“看我，真是粗心了，快快進去入座吧。”
司雲孤與他隨意扯了幾句，便帶著染淺進了大門。
麵對上流貴族的宴會，司雲孤遊刃有餘，而染淺卻是局促不安。
她拉著司雲孤的衣袖，靠近他，小聲問道:“大師兄，這宴會要持續多久？”
司雲孤考慮了一下說:“一般來說，這樣的大宴會怎麽也得半天，不過我們一會兒吃過飯見過聞老王爺後就可以先走了。”
“直接回山門嗎？”
“自然。不過，你若是還想玩幾天，應該也是可以的。”司雲孤以為她是剛下山對俗世新奇舍不得回去。
染淺搖頭，說:“還是早些回山門吧，在這兒好不習慣。而且師父也不知道閉關的怎麽樣了，我得回去照顧他老人家呢。”
司雲孤摸摸下巴，思索到:“也是，下山這麽久，恐怕山門積壓的事情也多了，早點趕回去處理罷。”
賓客都陸續入座後，聞落楓代替老王爺起身敬酒道:“感謝諸位親朋好友來參加我父親的六十大壽，今日不醉不歸！”
接著就是一片恭賀聲此起彼伏。熱鬧的場麵，讓染淺皺起了眉頭，好吵。
宴會進行到一半，突然傳來一陣美妙的琴音，緊接著一個身著五彩羽衣的絕美女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六個紫色衣裙的美麗少女。
司雲孤放下筷子抬頭一看，驚住了:“是她？”
正埋頭吃菜的染淺聞言看去，筷子上的菜掉落碗中，心裏暗暗念到:聞休雅！
見司雲孤的目光也被她吸引了去，染淺不由得慌了亂了。她扯住司雲孤的袖子，一雙墨瞳閃著驚慌。
司雲孤看看她扯著自己的手，不解的問:“怎麽了？”
“大師兄，你……”你能不能不要看她……
司雲孤以為她覺得自己冷落了她不高興，好笑地摸摸她的頭說:“乖，多吃一些，一會兒師兄就帶你回去。”
染淺最終還是沒能把話說出口，隻好垂頭喪氣地繼續吃東西。
穿著五彩羽衣的聞休雅，綰著飛天髻，金燦燦的流蘇步搖垂在腦後，在風中叮鈴作響。粉麵夾腮，朱唇不點而丹，一對星辰墨瞳波光流轉，眉心一朵梅花鈿襯得白皙的肌膚更加嬌嫩。白嫩柔荑中捧著一把焦尾古琴，纖細的手指輕輕撥動銀弦，傳來陣陣美妙的琴音，輕移蓮步款款而來。
撥了一會兒古琴，聞休雅止住了琴聲，抱著琴朝聞王爺和聞落楓夫婦行禮:“爺爺，爹娘，雅雅新練了一首曲子，彈給爺爺聽，為爺爺祝壽可好？”
少女的聲音清脆動人，宛若黃鶯出穀，嬌笑聲如銀鈴叮叮
作響，醉了眾人。
聞老王爺撫著白花花的胡子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我家雅雅最懂事最貼心了！”
聞夫人也笑著說:“雅雅為練著一曲可費了不少心思，快彈給你爺爺聽聽，這大喜日子加上雅雅一曲琴音再是完美不過了。”
聞休雅得了準許，便席地而坐，將古琴放在腿上，撥了一根弦試音，身後六位妙齡少女也擺好了舞姿。
“……麥隴青青三月時，白雉朝飛挾兩雌。
錦衣繡翼何離褷，犢牧采薪感之悲。
春天和，白日暖。
啄食飲泉勇氣滿，爭雄鬥死繡頸斷。
雉子班奏急管弦，傾心酒美盡玉碗。
枯楊枯楊爾生稊，我獨七十而孤棲。
彈弦寫恨意不盡，瞑目歸黃泥。……”
彈著古琴唱著曲兒，擁有這般技藝的聞休雅無疑是萬眾矚目的。沒想到，她卻不甘於隻是彈琴唱曲兒，漸漸撥著銀弦站了起來，腳步慢慢的轉起了圈，五彩羽衣飄散開來，美輪美奐，宛若天宮仙子。
琴音不斷，歌聲不斷，她的舞步也不曾斷。每次的抬臂，勾腳，轉身，配合著音樂完美的恰到好處。
就在大家如癡如醉之時琴音突然止住了。大家紛紛回神看去，隻見天女般的聞休雅以金雞獨立之勢站在六位妙齡少女中央，反手背著古琴，優雅的脖頸高昂著，仿佛是世間最高傲的孔雀公主！
數秒的沉寂之後，宴會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眾人直呼完美。
聞休雅抱著琴微微俯身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染淺看著司雲孤始終被驚豔的神情，心裏悶堵煩躁。她不會琴不會舞亦不會歌，而且那優雅高貴的姿態她也是沒有。想想看，自己不過一屆山野村姑，大師兄可是世家名門，到時候他家裏會讓他娶一個如聞休雅那般的大家閨秀吧？自己恐怕是入不了司家的眼的。想到這，她眼中騰起一股霧氣，模糊了視線，心如同被利刃淩遲般疼痛。
不一會兒，聞休雅已經換了身簡單的綠色衣裙，一蹦一跳的跑到了聞老王爺身邊，抱著他的手臂撒起嬌來。
司雲孤收回了黏在聞休雅身上已久的視線，看向身側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縈的女子，卻是一驚。
看著她眼中豆大的淚珠滾落到碗裏，而她還不知道麻木的吃著東西，司雲孤慌了，連忙小聲問道:“淺兒，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怎麽哭了？”
哭了？染淺愣愣的抬手撫摸自己的眼睛。果然流淚了啊……
她放下筷子，悶悶不樂地說:“師兄，我想走。”
司雲孤聞言，連連點頭:“好好，師兄帶你走，乖。”說著，抬手幫她擦去眼淚。
染淺堪堪避開他的手，還有些不自在。
司雲孤也不在意，拿上兩人的劍，打算去和聞王爺還有聞落楓夫婦告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