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91章 祭奠
傅雅君靜靜等待著,傅大老爺背著身原地轉來轉去,顯然還沒有拿定主意,傅雅君倒是不急,既然傅大老爺變得這樣猶豫不肯,定然是發生了什麽事讓他覺得恐懼,她猜是蘇子祺對他說了些什麽,所以他才自她進來以後,表現的相當克製。
她想,那帶血的布料也是江茜月給他的,此時她才明白了為什麽江茜月叫自己拆開信封,好好思量,再決定要不要與她聯手,隻是她畢竟還是太稚嫩,居然想用這種方法扳倒她。
江茜月太過心急,不應該選擇這個關口挑事,當她與蘇子祺成婚之後,她再將這件醜聞揭露出來,便會對傅雅君的名譽造成極大的損傷,那時候傅雅君也不能像現在這樣氣定神閑。
她估摸著,江茜月這樣衝動,也有自己早上的輕視的緣故,她顯然激怒了她,江茜月才一氣之下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傅雅君頗為可惜的搖搖頭。就在她胡思亂想的同時,傅大老爺也有了答案。
他走到傅雅君麵前,將她扶起來,說:“罷了,這件事還沒有傳出去。我也可以當做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不過,你以後禁止再接近傅勁鬆,直到你出嫁為止都得帶著房中,不能走出院門一步,聽明白了嗎?”
傅雅君點頭說是,心裏雖然有些失望,但這樣的結果已經比她想象中的好了很多,傅大老爺看著傅雅君,突然又換上了和藹可親的神色,拉著傅雅君的手說:“我也是擔心,你們年輕,要是做出什麽錯事,耽誤的可是一輩子,方才我情急之下對你嚴厲了些,你可千萬要體諒我這個老人家的一片苦心啊。”
傅雅君見傅大老爺家已經低了頭,自己也不能這麽不時時務,恭敬道:“大伯父這是哪裏的話?我剛才也是太過緊張,也有言行不到的地方,大伯伯寬宏大量,沒有責怪我這個小輩,我有什麽理由去責怪你呢?”
傅大老爺聽了極為滿意,傅雅君接著說:“待我到了候府之後之後,還要多多依靠傅家的勢力,咱們都是一家人,再不能為了這些小事,以及旁人的閑言碎語而自相殘殺,大伯父,你說是嗎?”
傅大老爺滿頭大汗點點頭,痛心疾首的樣子說:“我也隻是擔心你們,想是也有我的錯,是我疏忽了他,”他歎口氣接著說:“傅勁鬆年級最大,如今他兩個妹妹都要出嫁,自己還是孤孤單單一個人,我近來事務繁多,都忘記給他找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但你們的事情都了結了之後。我自然會找為他好好打算。”
傅雅君聽著,含笑點點頭。
然而此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傅雅君聽到小廝喊著,“大少爺,大老爺現在正在裏麵處理要事,你可不能進去啊!”
緊接著便是傅勁鬆氣急敗壞的聲音,和小廝的哀嚎,傅雅君轉過頭就見傅勁鬆一腳踹開大門,麵色通紅的衝了進來,他看著傅雅君,見她安然無恙這才放下心來,拽著傅雅君的手就往外走。
傅雅君尷尬萬分,心裏更加氣惱他,
她好不容易才和傅大老爺談好,如今這一切都要為傅勁鬆這個沒腦子的貨給毀了,她用盡全力想掙脫開他的手,一邊掙紮一邊拍打著他,還不停地提醒道:“哥哥,哥哥,大伯父正看著呢,你這樣拉拉扯扯的像個什麽話?”
傅勁鬆聽到傅雅君的話停下腳步,她也趁機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他看著傅雅君,說:“現在不走,難道你還要等著,被我父親責罰不成?”
傅雅君明知故問道:“你在說些什麽呀?大伯父與我正在與我談論婚嫁的事情,你這麽急匆匆的過來,就來這麽一下,還說什麽責罰?估計又是聽了誰的胡言亂語,你怎麽能這這麽輕易的就相信別人的閑話,而懷疑自己的父親呢?”
傅勁鬆狐疑的看著她,又看了看麵色鐵青的傅大老爺,見這兩人之間確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劍拔弩張,這才放下心來。他走到傅大老爺麵前,跪下道:“兒子一時衝動,請父親責罰。”
傅大老爺重重地跺了一下腳,伸手就要往傅勁鬆臉上抽去,傅雅君連忙上前阻止道:“大伯父,哥哥也隻是誤會了,才會這樣衝動,這俗話說打人不打臉,老爺要是想責罰他,隻叫他跪在祠堂中靜思己過即可,哥哥年紀已經大了,哪能經得過這般的折辱呢?”
大老爺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就是狠不下心,他甩手哼了一聲,指著門口說:“你現在給我滾到祠堂裏,閉門思過半個月,其間沒有我的準許,禁止和任何人接觸。”
傅勁鬆低垂著頭,答了聲是轉身便走,他路過傅雅君的時候,腳步似乎停了一下,傅雅君聽著她輕聲的說:“這就是你想要的?”
她心裏堵得慌,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隻能裝作什麽也沒有聽到,傅勁鬆搖搖頭走了出去。
他一走,隻留下傅雅君和傅大老爺兩個人,現在傅雅君站在這裏隻感覺尷尬萬分,她想一下,還是走到傅大老爺麵前,低聲說:“剛才哥哥那樣明顯是有人蠱惑,既然大伯父已經懲罰了哥哥,那麽對於誤導他的那個人,還請大伯父也千萬不要放過。”
傅大老爺聽了傅雅君的話,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撇過臉,說:“這個,我自有主意,你先下去吧。”
傅大老爺的反應遠超出她的意外,想來他也是明白,江茜月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然而他依然選擇包庇了她,看來,傅大老爺對於江茜月的感情,遠比傅雅君以為的要深。
傅雅君,再想到江茜月的蒼白又絕望的神色,心中暗暗歎息。
她看大老爺的樣子,自然知道她再說什麽,也沒有辦法改變他的決定,便就告辭走了出來。
她一踏出門,夕陽映入她的眼簾,遠方的天空染成橘紅色,傅雅君才反應過來先在已經到了黃昏,時間過得這樣快,這一天就這麽急匆匆的過去了,她還來不及為自己短暫的自由而高興。她原本想著,張媽她們走了以後,她至少還能遛出府來透透新鮮空氣,這時傅大老爺一聲令下,她
又得關回去,不過這一次她的心境倒是大為不同。
等這次禁足結束之後,她便能獲得永遠的自由,想到這裏,禁足也不再是一種懲罰,反而像是一種祭奠。
為自己即將到來的幸福,和被她和傅家一同拋棄的痛苦的過往,以及重生後這短短的時日裏的辛酸苦辣,而獻上的祭品。
傅雅君回到了房子裏,她卻沒想到,這一次傅大老爺派來看著她還是張媽,當她看著張媽的時候,張媽也正看著她,兩人默默無言,傅雅君隻覺得無奈,同時又感到非常諷刺,估計張媽也是同樣的感覺。她看到傅雅君後走上前,萬分尷尬道:“奴才,給小姐請安。”
傅雅君抬手叫她起來,她看了傅雅君說:“奴才也沒想到,還能在這麽快的短的時間內再次見到小姐。”
傅雅君跟她的想法相同,她笑出聲,張媽看她笑逐顏開,知道傅雅君心情不錯,便放下心。
傅雅君問:“早上我發下去的銀兩,你們收到了嗎?”
張媽點點頭,“我們都很感激小姐你呢?我們原本以為會受到你的責罰,沒想到小姐你還發下了賞賜,大家都喜滋滋的,沒想到突然又接到這種命令,我們當時都很為難,這做下人的哪有那麽多的選擇?”
傅雅君製止她說:“你別說了,我心裏都明白,其實你們來也好,畢竟已經相處了這麽多天,我的習慣你們都應該清楚,怎麽做也不需要多吩咐,總比來又派來生人,一切還要從頭開始要好得多。“張媽聽了,點點頭稱是。
傅雅君喜形於色,張媽很少見到傅雅君這副樣子,又聯想到傅府中的傳言,好奇大膽的問:”這麽說?小姐要出閣的事是真的?“
平日裏傅雅君定然會責怪她的無禮,但此時她也隻是看著她說:“事情是已經定下來了,明後天進出院子的人恐怕會很多,還要勞煩你們費心。”張媽點頭道:“這有什麽,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做的。”
傅雅君又與她說了幾句話,便走回到屋中。
她踏進門,青枝紅杏就圍了上來,滿臉愁容道:“發生了什麽事?我們在花園裏逛了沒多久,就看到張媽領著一群人又回到這裏,把院子圍了起來,難道是大老爺改了主意不成?”
傅雅君按住她們的手,要示意她們平靜下來,這才將方才發生的事,挑揀著給她們說了,當然隱瞞了傅大老爺責怪她和傅勁鬆闖進來的事,隻說是為了保護她們的安全,這一次是真的保護。
傅雅君寬慰她們道:“接下來幾日,會有許多府外的人進來和我商談嫁妝的事,你們知道我父母早已逝世,這些事都得我親自來做,那些人也得我一一接恰,大伯父是為了怕其中有歹人,所以才要張媽她們來守著,這些天你們都別亂跑,事情多,要是一時間找不到人可就不好了。”
青枝紅杏當然願意相信她,隻有劉嬸覺得傅雅君話中有話。但她也挑不出什麽刺來,也隻得半信半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