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89章 孤注一擲
傅勁鬆也許是出於愧疚,自那以後,再也沒有出現在傅雅君麵前,傅雅君對於當時發生的事也閉口不言,青枝紅杏雖然極為擔憂,但看傅雅君一提到那件事就煩不勝煩,並且臉色蒼白,還以為她受什麽樣的委屈?也就不再多問。
在此期間,玉晨的功課進步的十分明顯,他本來就是一個十分聰明伶俐的孩子,再由傅雅君悉心指導,短短數日之內,遣詞用句便有了極大的進步,連劉嬸也為他感到驚歎,隻是張媽依然心有餘悸,一看到玉晨便躲得遠遠的,也幸虧如此,她們過得也是十分平靜。
但傅雅君內心卻十分擔憂,傅勁鬆對她說的話又在她腦海中回響,一想到蘇子祺現在就在宮中為皇上治療病痛,而自己卻被困在這座小院,外麵什麽消息都傳不進來,就覺得十分憋屈。但她看著觀察張媽等人的臉色,覺得自己的禁足也差不多快要結束了。
隻是傅勁鬆說蘇子祺為了她向皇上請旨,可這幾天傅府中人卻什麽也沒有告訴她,她總覺得這裏麵定有蹊蹺,隻盼望著得到自由之後趕緊出去打探一下。
然而,根本用不著傅雅君大費周章,就有人將消息送到了她麵前。
江茜月推開門走進來的時候,傅雅君吃了一驚,她看上去如同一個蒼白的幽靈,步履輕浮,臉色憔悴如同一朵開敗了的花,她看到傅雅君再也沒有了剛進傅家那種羞怯,眼神冷漠如霜,旁邊的老嬤嬤也是一臉傲氣,劉嬸倒也客客氣氣地請她坐下。
江茜月喝了兩口茶,目光向室內環視一周,周圍的人自然是明白,她是想和傅雅君單獨說話。
傅雅君什麽也沒說,隻含笑看著她道:“不知江姑娘來找我所為何事?你手臂上的傷好些了嗎?”江茜月冷笑一聲,說:“那天的傷勢好了,真不愧是蘇小侯爺的情人,想來那天的藥也是他給你的吧?”
如果連江茜月都知道了蘇子祺的事,傅雅君便明白,這件事多半是已經定下來了,她雖然心中極為高興,但麵上也隻表露出幾分羞怯,此時的傅雅君看上去就和待字閨中待嫁的姑娘一樣。
江茜月麵色凝重,目光晦澀不明,傅雅君隻在其中分辨出了怨恨,以及妒忌。
她不明白江茜月轉變是為了什麽,但想來她這幾日在府中過得也是極為艱難,恐怕傅雅笙因這傅大老爺的命令並不能過來給自己找麻煩,估計她把所有的氣都撒在了江茜月的身上。想到這,她對江倩有些愧疚,說:“江姑娘這幾天你過得還好嗎?”
江茜月一臉嘲笑,老嬤嬤走上前來,從袖子中遞出一封信,交給傅雅君。
傅雅君不明所以沒有接過來,江茜月低著頭說:“這裏麵的東西代表著我的心意,你先打開看看,之後再做決斷。”
傅雅君以為她還是要拉攏自己對付傅雅笙,剛想拒絕,但她詭異的看著她說:“大小姐,可要考慮清楚,機會隻有這麽一次,若是一時衝動選錯了路,將來可千萬不要後悔。”
傅雅君聽著她話中
威脅的意思有些氣憤,對她的那些為憐憫煙消雲散,因著前世的緣故,也有她本人的性格原因,她最痛恨的便是被人威脅。
傅雅君便推開老嬤嬤的手,對江茜月說:“真是有勞姑娘為我費心,隻是我向來行事自有主意,若是願意答應你,不需要這些東西我也會幫到底,你這番功夫隻不過是多此一舉,我早就說過,你不用把希望放在我的身上,傅大老爺才是你的出路。”
江茜月聽著傅雅君的話,手緊緊握成拳,苦笑一聲道:“傅大老爺,怎麽,難道你真的指望你那個伯父會幫我。”
傅雅君悠然道:“幫不幫也是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你竟然能利用他進到傅家,自然也能利用他出去,江姑娘現在做出這樣的姿態,不覺得有些晚了嗎?”
江茜月猛然拍著桌子站起來,指著傅雅君道:“你知道什麽?居然敢這樣評斷我,像你這種一出生什麽都有的女子,哪裏明白我的悲哀。”
傅雅君此時也已拉下了臉,將手中的茶碗重重擱在桌子上,“江姑娘說話就說話,拍桌子幹什麽?”
青枝紅杏見江茜月這樣對待傅雅君,頗為氣惱,但礙於主仆之別,隻能走到傅雅君身後戒備著,害怕江茜月突然一氣之下發瘋。做出什麽有害於傅雅君的事情。
傅雅君轉頭示意她們退下,走到江茜月麵前,說:“這是生的哪門子的氣,我倒是不懂了?”
江茜月狠狠的盯著她道:“你們傅家的人做過什麽自己心裏清楚,大小姐,現在又何必來我這裏裝好人,引得我傻巴巴的相信了你,期望你幫助我脫離苦海等了這麽久,現在你又這樣把自己推幹淨,平白讓我受了這樣多的委屈,你對得起我對你的信任嗎?”
傅雅君被她說的啞口無言,她此時眼淚邁上眼眶,看上去又要哭了。
隻是眼淚此時就再也打動不了傅雅君,她背過身,對江茜月都說不上是厭惡,或者是失望,隻是覺得累,像她這種人,她一開始就不應該對她有任何的好感,也不應該幫助她。
現在,江茜月的心裏最恨的不是將她推進火坑的傅大老爺,也不是百般折磨她的傅雅笙,而是傅雅君。
傅雅君一想到,自己一時好心反而弄到這樣的下場,覺得有些諷刺,覺的自己真的是沒有做好人的命。但她很快就看開了,隻等蘇子祺向皇上提出下旨的請求,她便可以離開傅家,重新擁有幸福的生活,想到此她心裏的好受許多。
站在她背後,哭哭啼啼的江茜月在傅雅君看來十分礙眼,她看了青鬆紅杏一眼,兩人便走上前說:“江姑娘沒事就請回吧,我們小姐累了。”
江茜月這一趟來,原本是抱著最後的希望,現在這希望也破滅了,她頓時對傅家的每一個人都恨之入骨!她走到傅雅君麵前,說:“前些天,我看到傅勁鬆手臂上有傷,你知道那是怎麽弄來的嗎?”
傅雅君被她問得心下一驚,對於當時發生的事,她心裏倒並不是很害怕,因為她相信傅勁鬆
的能力,自然可以瞞的滴水不漏,而傅勁鬆又顯然不會將這件事到處宣揚,他的人品在他腦子清楚的時候,還是可以保證的。
現在江茜月來和她提起這件事,顯然是來試探,傅雅君轉過身,說:“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江姑娘何不直接去問傅勁鬆呢?”江茜月看著傅雅君,“我問了,他什麽也沒說。”
傅雅君搖搖頭,表示自己無可奮告。
江茜月的表情也說不上是失望,她一把抓住傅雅君的手,說:“就是因為他什麽也沒說,所以我猜是你。”
傅雅君好笑的說:“江姑娘,話不能亂說,你不能因為我拒絕了你的要求,這樣平白無故的猜忌我,雖然我現在還在禁足,但我依然是傅家大小姐,如果不想弄得太難看你趕緊離開這裏。”
傅雅君就差喊出送客二字,隻見她突然靠近,低聲說:“你真是無恥,你和傅家的變態沒有任何區別,都是些卑鄙無恥之人。”傅雅君聽著勃然大怒,一把推開她,厲聲質問道:“你說話不要太過分,我看你可憐,多為忍讓。現在還請你自重。”
江茜月像看笑話一樣看著傅雅君,“自重,自重,你除了說這句話之後,就不能再說點別的嗎?”
傅雅君已經放棄和她溝通了,她覺得現在的江茜月和瘋狂的傅勁鬆幾乎完全沒有差別,原本她以為這傅家還有幾個正常人,如今真這是巴不得趕緊離開這裏。
她直接命令青枝紅杏鬆江茜月出去,江茜月甩開他們,傲然道:“不用你們送,我自己會走。”
說完,她抬頭挺胸,快步走出了傅雅君的房門,傅雅君被她的這番做派驚得目瞪口呆,她突然覺得,江茜月和傅雅笙將來還有的糾纏,不過幸好,她們的恩怨和她已經沒有多大關係了。
江茜月走後沒多久,趙大管家就滿臉喜色的匆匆來到傅雅君房中,傅雅君一看,便知道他要說什麽。
果然,他看著傅雅君,恭聲道:“小姐,這些天辛苦你了,現在事情已經過去,傅大老爺特意叫我來向你道個歉。”接著又呼喚張媽的名字,張媽從外麵快步跑了過來,看著趙管家又看傅雅君,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她麵色恭敬,彎著腰不說話,趙管家看著她,問:“小姐,沒出什麽意外吧?”
張媽回答:“沒有,小姐這些天哪,都一直老老實實的呆在房中,我們這些人都全身戒備地在門外守著,這幾天沒有什麽魯莽之人來這裏打擾小姐的清淨。”
她的話說的極委婉,傳到傅雅君耳中卻十分諷刺,說:“張媽倒是怪會做人,這般會說話。”
張媽又怎麽會聽不出來傅雅君話中的刺,滿頭大汗的說:“我們做下人的也隻是聽命行事,”她心中此時苦不堪言,但麵上還是滿臉笑容看著傅雅君,說:“這段時間是我有些委屈小姐,不過這也是傅大老爺的主意,大老爺也是為了小姐你著想?”
傅雅君聽著,便不再開口,趙管家連忙揮手讓張媽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