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5章 假意
當紅杏與宗文一走進屋子,就看到傅雅君悠悠轉醒,青枝趴在傅雅君的床邊,拿著手絹擦拭她臉上的汗水,她看到宗文進來,連忙讓開,惴惴不安的上前道,說:“公子,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做了,可是小姐還是不見好,現在應該怎麽辦呢?”
宗文拍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他走上前來到傅雅君身邊,查看傅雅君的近況,略一思索之後,給她一個微笑說:“不用擔心,這是陰氣過重所致,等明天早上太陽升起來,她就好的差不多了。”
青枝聽了,心下鬆了一口氣,拉過紅杏道;“真是太好了。”
但是她發現紅杏並沒有看她,而是愣愣地看著宗文,她連忙拽著紅杏的手,示意她回過神來。
紅杏被她拉的,這才明白自己方才在幹些什麽,她臉上通紅。轉過身去,用手拍打自己火熱的臉頰,暗中惱怒自己方才的行為。青枝看著她的這番舉動,極為好奇的問:“你在幹些什麽呀,宗文公子正看著你。”
紅杏聽了她的話,連忙轉過身,見宗文已經走到她的麵前,他的目光如同天上繁星一般,看的紅杏手忙腳亂,不知所措,他看著紅心,用手指撫上她微紅的麵旁說;“這位姑娘,怎麽臉這樣紅,是出什麽事了嗎?”
紅杏結結巴巴的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她越來越緊張,手指緊緊扣進手心裏,腦子裏亂成一團漿糊。宗文看著她這副樣子,臉色慢慢沉了下來,青枝見了,心下一緊,輕輕提醒紅杏,低聲說:“紅杏,別發呆了,莊主在問你呢,你快說話呀!”
紅杏被青枝催得更加心慌意亂,眼神四處遊移,結結巴巴道:“沒為什麽,宗文公子不必費心了。”
宗文卻完全忽視了紅杏的話,他一把拉起紅杏的手,紅杏被宗文的舉動嚇了一跳,她臉更紅了,她知道自己應該維持一個女子的矜持,去嚴詞拒絕,並且和他拉開距離,可是,她就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使不到,宗文的手掌寬大又溫和,牢牢的抓著她的手心。
紅杏此時突然有些自卑,她為自己粗糙的雙手而感到難過,如果她的手像小姐一般白皙修長,那該有多好?
宗文的手掌,卻從手心滑到了手腕,他將紅杏的手翻過來,摸上脈搏仔細一查,皺眉道:“這位姑娘,你還是早些休息,方才不就已經與你說過,下雨天不要跪在地上,若是你再這樣站著,隻怕第二天,就要輪到傅小起來照顧你了。”
宗文的語調原本就溫和。如今他為了安撫紅杏,說話便是更加輕柔,別有一番纏綿悱惻的意味,紅杏還沉醉在宗文的語調當中,倒是青枝一把拽過的紅杏的手,將她牢牢抱在懷裏問:“紅杏,你沒事兒吧?要是你頭暈的話,我現在就扶你去躺下。”
紅杏對青枝的好心有些懊惱,但是她也明白,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就親切點點頭。
青枝見此,拉著她就往裏走,紅杏掙脫開了了青枝,來到宗文
麵前說:“方才,多謝公子了,”她想了一下,又從懷中掏出一塊嶄新的帕子,別過頭,遞上去道:“這是,奴婢身上唯一拿得出手的東西。請公子務必不要拒絕。”
宗文看著被捧到麵前的手帕,倒是幹淨整潔,上麵修一顆小小的蘭花。
他笑了一下,將手帕拿了過來對紅杏說:“姑娘如此深意,在下也不好拒絕,那便多謝姑娘了。”
紅杏看宗文收下手帕,並也不好意思再站在他的麵前,拉著青枝的手就往內屋走。青枝見紅杏健步如飛,力道極大,關心道:“你真的沒事兒吧?你怎麽這麽急幹什麽?”
紅杏此時卻是恨不得將青枝的嘴給縫起來。
等她們進了內屋之後,紅杏一把躺在床上,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頭上,她鬱悶的聲音從被子底下傳來,說:“好了,我睡一覺就好,小姐還在外麵,你先去看看小姐吧。”
青枝見她這樣哪裏放心得下,伸手就去扯紅杏的被子,紅杏力氣一直都比不過青枝,幾番拉扯之下,青枝看到了紅杏通紅的臉霞,她嚇了一跳連忙說:“你的臉成這樣,這怎麽行?現在莊主應該還沒走,我立刻叫他過來再給你看看。”
紅杏一把拉住她,吱吱嗚嗚道:“不用,我隻要睡一覺就好,像我們這種身份,怎麽好意思再讓莊主過來?你還是少惹事的好。‘
青枝哪裏管得了這麽多,她急道:“就算不去叫莊子,那至少應該找個大夫過來給你看看呢,你要是有病了,我一個人就得照顧你們兩個,這不得累死我。”
紅杏知道今天晚上不把青枝打發過去,明天早上,就是小姐親自到她房中來問他,那個時候,小姐可比青枝的難纏多了。她便更青枝說:“,那你悄悄的去找大夫過來,不要驚動太多的人,”她用手指了指,傅老夫人的房間說:“老婦人剛才過世了,小姐又變成了這副樣子,要是我再病了,怕是有什麽流言傳出去,對小姐不大好,你一定要記得盡量低調小心,明白嗎?”
青枝從來都是事事以傅雅君為準,此刻的聽到紅杏這麽說,即可謹慎起來,抓住紅杏的手,說:“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不會讓別人察覺出來的。”
紅杏拍拍她的手以此來鼓勵她,青枝點點頭,就跑了出去。
紅杏見她走了,心下鬆了一口氣,如果方才要是青枝再接著問,那她可就招架不住,他又將被子好好蓋好,散開頭發,解除外裝躺在床上,細細回想著方才與宗文的每一個接觸。
她越想身體越熱,臉也越紅。閉上眼睛,宗文又出現在她的麵前,他站在黑暗裏對她微笑,朝她伸出手來,紅杏下意識地想伸出手去,卻在即將碰觸到對方的那一瞬間,將手縮了回來。
紅杏睜開眼睛,看著頭頂廉價的帷帳,灰心喪氣地想:罷了,以自己和他的身份,你們的接觸也就到此為止,也許從今以後,總能在路上遇見他,她會給他一
個微笑,與他說兩句話,但這就是紅杏所能得到的全部,她沒有愚蠢到認為自己可以做宗文的夫人,她甚至連宗文的侍妾都沒有機會。很快,他們就要離開這個地方,到了那個時候,這僅剩的回憶將伴隨她度過漫漫餘生,紅杏這樣想著,既欣慰又心酸,眼角垂下一滴淚絲,消失在她披散在旁的頭發裏。
宗文看著兩位丫鬟消失的方向,露出一個無畏的笑容,他當然知道紅杏對他的心思,但他也隻不過是看在傅雅君的份上隨便敷衍敷衍,他當然不會沒有真的將紅杏放在心上,現在在他心中能占據一席之地的,隻有山雨竹。
想到山雨竹,宗文又不禁覺的有些頭疼,他又記起了,方才分別時山雨竹疏遠又冷漠的樣子,不知道這一次又要花費多少精力,才能與她拉近一絲距離。
不過,他很快又想到,帶蘇子祺過來之後,這裏就沒他什麽事了,那他就可以帶著山雨竹回到縹緲峰上,摒棄一切凡塵俗事,這個想法讓宗文的心情好一些,他來到傅雅君身邊,看著傅雅君。
傅雅君現在正在半昏半醒之間。她感覺到有一個男子來到了她的身邊,她下意識的睜大眼睛,模模糊糊隻看到一個輪廓,她多希望這是蘇子祺,但內心的直覺告訴她,這不是。一股難以言語的失望彌漫著她的內心,讓她心裏苦澀難捱,傅雅君有些自嘲的笑,這不就是我一直想要的結果嗎?
宗文看到那傅雅君半睜開眼睛,以為她已經醒了,就邊坐著傅雅君床邊,對她說:“傅姑娘,你沒事了吧?”
傅雅君,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和他談話,但她什麽也聽不清楚,她眼前明暗不定,伸出手,努力的想要碰到那人的衣襟,卻一個手指也動不了。她想要尖叫,因為她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仿佛正在燃燒一般,而在下一個瞬間,她的感覺又變了,又覺得周圍刺骨的冷,冷熱交加,折磨的傅雅君苦不堪言,還在昏迷中,下意識的發出呻吟。
宗文自然明白傅雅君的感受,這個他給青枝的東西,到底能起到怎樣的效用,怎樣的後果,他都明白。
其實,他可以給傅雅君一些更加溫和的藥物,可當時他下意識拿出來的就是這個,他想,也許是為了蘇子祺吧,他自然明白,蘇子祺在離開傅雅君之後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傅雅君每天除了刺繡讀書之外,悠閑的不得了,而蘇子祺卻隻是痛苦萬分的借酒消愁,這樣的區別,讓宗文身為蘇子祺的朋友萬分不滿,他希望藉此來懲罰一下傅雅君。
但他看到傅雅君現在的慘狀之後,有些後悔,他拍著自己的額頭,不明白什麽時候,連他也變成了這樣小氣狹隘的男子,居然和一個女人計較到這個份上。
宗文自嘲的笑了笑,便伸手,點了傅雅君幾個穴道,傅雅君頓時覺得周身氣力流暢那許多,也沒有那麽痛苦了,他又從懷中掏出一粒白色的丹藥,給她服用,她服了以後昏昏欲睡,又閉上眼睛睡暈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