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7章 來客

金佛漆身脫落,此事非同小可,傅雅君尖叫聲還未停歇,就有小沙尼,衝出殿外。

不一會主持便領著眾多僧人,匆匆趕了回來他們一見,金佛胸前漆黑一片,個個膛目結舌,半響說不出一句話,

住持先行反應了過來,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

住持身後,僧人誦讀佛經之聲,層層疊疊,在寺廟上空響起,遠方鍾聲陣陣,由近到遠,不曾停歇,眾人手忙腳亂將光明寺中所有燈火全部點亮,此時,雖然明月初升,但光明寺內明亮如白晝。

所有人都趕往大殿,傅老婦人一進大殿,看到此般景象,頓時嚇得說不出話來,深吸一口氣便倒在傅勁鬆懷中,柳氏與傅雅笙顫抖著抱在一起,許多來賓,也是麵色恐懼手足無措。

兩位丫鬟攙扶傅雅君主靜靜立在一旁,傅雅君渾身冰冷四肢麻木,一時竟不知身在何方,震天的誦經聲在她聽來,猶如蚊蠅,圍繞在她耳邊嗡嗡作響。過了許久,傅雅君似乎才聽到,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她順著聲音看去,卻沒想到,蘇子祺站在她身後,青枝紅杏也是麵色焦急,關注著她。

傅雅君望進他的雙眼,但見他眸中光芒點點,猶如天上繁星,這才找回回過神來。

她剛想向他道謝,卻突然意識到,兩人離的過於接近,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的檀香的味道。傅雅君麵色一紅,蘇子祺見她如此,連忙拉開兩人的距離,恭敬的向傅雅君行了個禮,說::“方才情急,一時之間是失禮於姑娘,望姑娘海涵。”

傅雅君平複紛亂的心跳,卻不敢看向蘇子祺,隻得低頭小聲說:“我怎能真的可怪罪於你,我知你也是為我擔憂。”

蘇子祺角見傅雅君如此,知她已大好,又見人越來越多,留下來,恐怕也不是什麽好事,便趁此時退脫身,告辭。

傅雅君遠遠看他離去,又回憶起他低沉的聲音和身上味道,臉上止不住泛上紅潮,紅杏見了,說:“小姐,你沒事兒吧?怎麽臉這樣紅?”傅雅君羞恥的說不出話,她們相視一笑,便什麽也明白了。

就在此時,住持和諸位高僧,已經商議出結果。

主持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頓時殿內寂靜無聲。所有人惶恐不安的看著主持,主持說:“今次出此意外,究竟是何天意,目前無從得知,眼下隻得先請大家安靜下來,不要驚慌,各自回房歇息。”

此時不知是誰,突然發聲說,“這哪是什麽天象,怕是有妖孽相衝!”

這話頓時引起大家注意,人們議論紛紛,看向發言之人,隻見一位衣著樸素相貌清秀,小姑娘,她一手拿著一串糖葫蘆,一邊吃一邊走到大家麵前,小姑娘神情靈動眸光似。住持先走上前去,對小姑娘說:“這位施主,不知你此言何意?”

小姑娘整整喉嚨,輕咳幾聲,大家便安靜下來。她環顧四周,目光停留在傅府一家人上,傅雅君直覺,她目光如

同寒針似乎能看穿一切。

隻見她望著傅雅君,冷笑一聲,說:“方才我們在時,佛像還完好如初,怎麽不一會兒,就金漆脫落了呢?怕不是等諸位高僧走後,壓不住妖氣大盛,才導致這般後果。現隻要查一下,當時是誰還留在這座殿裏?便可知曉,誰為妖孽。”

當時留在殿裏的人並不多,不一會,大家便猜出,小姑娘指的是誰。

誰知柳氏第一個按耐不住,衝上前去,指著小姑娘的鼻子就罵:“你這個從哪冒出來的小神棍?居然敢說我是妖孽,你可知我是誰?”

由於傅老夫人此前早已昏厥過去,所以此時,傅府當家人是傅勁鬆。

傅勁鬆見自己繼母如此丟人現眼,當時也顧不得人倫理綱領,隻叫兩個小斯進來,將柳氏按了下來。

傅雅笙見生母受到如此侮辱,也顧不得什麽,直接衝上前去,對著傅勁鬆,吼道:“她就算再怎樣,也算是你的母親,你這般對她,我回去,一定要父親好教訓教訓你!”

傅勁鬆連看她一眼都沒有,隻對她說:“若是你也沒規矩,我就將你和你母親捆在一起。”

傅勁笙聽到此話頓時紅了眼眶,但她現在也不敢造次,隻得來到母親身邊,將按住母親的小斯趕走,扶著母親哭泣。

小姑娘看著這一出好戲快要演完,才慢悠悠地說:“這位夫人未免過於焦慮,在下並沒有說你是妖孽,隻是說當時留在店裏的人都有可能,你又何必這麽急匆匆的跳出來呢!”

柳氏聽了此話,氣得滿臉通紅,剛想張嘴將其辱罵一通,又顧及到傅勁鬆,隻得忍氣吞聲。

傅勁鬆不再顧及柳氏,轉身對小姑娘對行李,他說:“不知這位姑娘,是何來頭,何為又說出此話?你可知,現在在場的,也有數位權貴。若是有個什麽閃失,大家都不好過,請姑娘話說出口之前,切記再三思量,免得禍從口出。”

小姑娘冷哼一聲,說:“權貴又如何?我從來都心直口快,有事說事,你們這些人的彎彎繞繞,與我無關。”

她又走進附近鬆身邊,將他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遍,傅勁鬆目光坦然,並不在意她的冒失。

好一會兒之後,小姑娘才要說:“你倒是行得端,坐得正,自然是不怕得罪佛祖,隻是日後心腸太軟會受人連累,要不,現在就跟我走,拜入我師傅門下,方可保住你一世平安。”

傅勁鬆隻當她是在胡言亂語,小姑娘又將自己師傅的名號報出,在現場卻無一人認識他是誰。

柳氏趁此機會,大聲說“大家聽好了,這女人就是一個瘋子,不知拜了什麽地方的神棍為師,整日成神叨叨,她的話哪能相信啊!”

“不用你們趕,我自己會走。”

小姑娘不屑地說:“我是看你們可憐,才出手相助,既然你們這般不領情,還侮辱我的師傅?能我也不用在這空耗心思,我現在就走。”

“至於你,”小姑娘來到柳氏麵前說:“我師傅常教導我,很多時候人比妖壞,我原是不信的,見了你,才知我師傅所言不虛。”

柳氏被她說的麵色青白,隻是經過方才那一番折騰,她不敢再隨便對他人動手,怕又招來責罰。柳氏便隻得向傅近鬆求救,她說:“勁鬆,難道你就這樣看著你的母親,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這般欺淩嗎?”

傅勁鬆聽到母親二字,臉色猛地一沉,他當場即對柳氏吼道,“住嘴!”

柳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

小女孩見一出好戲演的差不多就要結束,便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對住持說:“算了,也是我多管閑事,事已至此,我話已帶到,你們愛信不信,之後的事情你們就看著辦吧,我便先告辭了。”

住持剛想挽留,一陣風吹過,小女孩便不見了。大廳中頓時一陣**,人心惶惶,柳氏見此也是臉色蒼白,心想,那小賤人,也許還真是有幾分本事。

眾人麵麵相覷,也不知之後該如何是好,此時,一直默不作聲的魏夫人,突然走到眾人麵前,說:“看剛才那位姑娘的身手,非同一般,沒準真是拜得高人為師。那姑娘方才說,佛像破裂,乃是妖物作祟,以我看來,這倒是有幾分道理,這佛像立在此處,已有三四百年,從未出過如此之事。就是曆史上,也隻有幾次地震之時,才出現佛像碎裂的情況,現在好端端的,突然鬧出這麽一樁事,恐怕真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進了這寺院也說不定。”

當然,巍夫人又向主持和眾人說:“這也不過是我的推測,一切還要請住持明察。”

住持又道阿彌陀佛,柳氏此時,到在心裏打鼓,經過方才這麽一鬧,若真認定是妖魔作祟,那這些人豈不認為我是做賊心虛?她轉念一想,怎麽也定要拉一人下水才是,便將目標,鎖定在站在那裏的傅雅君身上。

許久過後住持才說:“為了以防萬一,隻能稍加怠慢各位貴客。他又說,方才留在殿上的人,勞駕您今晚在為僧安排的地方歇息。待明日在下稟報聖上,再由聖上作出決斷,事情應當如何處置。”

柳氏一聽,此事竟要驚動聖駕,雙腿一軟,竟是直接跌坐在地上,連帶著傅雅笙也踉蹌了好幾步,傅雅笙見柳氏如此丟臉,心中厭惡不已,竟也丟下柳氏走遠,不願與他站在一起。柳氏見女兒如此,寒氣湧上心頭,倒是自個掙脫著,站了起來。

住持見柳氏狼狽不堪,又想到傅家到底家大業大,便連忙上去噓寒問暖,也為柳氏找回了幾分顏麵。

魏夫人見柳氏行為如此慌張,更是認定了,她便是妖孽。再加上為她家與傅家,在朝堂上政見相左,傅家此時風頭正盛,又想到自家老爺平日裏少不得受他們的氣,而她的兒子,二十出頭還依然閑在家,這也更讓她氣憤。

現在抓到這樣機會,她定要傅府出大醜,成為京中笑柄不可。

(本章完)